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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就带点离索的意味。任逍遥身上有返魂香,所以城里的那些人都会情愿亲近他。投宿也格外顺利。只是他自己并不加以阻止,返魂香传遍大漠,怕是他本人虽然还没有进入九转娑罗城,那身上的香也已经传了出去。
任逍遥用手指弹了弹衣裳,叹了声:“那二公子想要我怎么做?我也控制不了那么多人。”
水兰舟向后看了一眼:“玉尊还是跟着你。”
“他还在沉睡,暂时还阻止不了我。二公子,这次你就不要想着玉尊了。他对你恐怕无能为力。”暗夜低迷,悠悠空气中,任逍遥身上飘出的香味如云气徐徐,馥郁浓烈,却渐渐添了一丝诡异之感。
水兰舟顿了顿,无法穿透面具看见他的表情,声音如水源源不断传来:“巧舌如簧又栽赃嫁祸,做尽了事又讳莫如深,欺骗所有人,达到你的目的。很好,魔尊风范,千年如此都不变。”
任逍遥深深一笑:“那是,怎比得上二公子你光风霁月,虚怀若谷,几万年守着那破池水,最后,还把那地方最美的女人也放给了我。”
他的调笑语气在暗夜中慢慢荡开,水兰舟的眸光在那一瞬间如夜色星辉都沉入了深井,晦暗无光,“你可以继续激怒我,那些都已经过去,她……并不是我放给你的。”
“是啊!”任逍遥继续笑着,笑容越发明亮,“她是自愿的,我们,彼此相爱。”说这句话时,每一个字,他都看着水兰舟的眼睛说,目光像最饱含毒汁的毒蛇,毒牙森冷地从口中露出。
成功地看到那双绝代风华的眸子黯淡下去,甚至像要融进夜色,无边也看不到光。“哎呀,”他忽然轻轻出声,笑得讥讽,“何必呢,你是超凡物外的二公子,这种感情波动你可不能有,犯戒啊!公子,你说是不?你如何能明知故犯?这可怎么给那群人当表率?”
说完,任逍遥意有所指地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天。
看完之后,嘴角的笑自然更欢。
水兰舟凝眸注视他,极为缓慢地吸气,平复胸口泛起的不适:“你以为她知道了真相,还会再爱你?你的爱建立在虚假之上,所以她有一天等真相全部大白,她就无法再爱你。”
“是,她不爱我了,因为她现在爱你嘛。”任逍遥快速地接了一句,脸上又接着笑。只是那笑,已经或多或少带了些冰寒,“为了你重修仙道,为你堕入红尘,誓要与你发展三世姻缘,为了重塑你万年金身,保你不死不灭。总之,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救你。”
水兰舟豁然抬起头逼视他,银色的面具发出冷冽的光泽,“你也不要忘记,我这样是拜谁所赐?如果你没有那么残忍地杀死麻姑,她不会跟你割袍断义。她来找我救麻姑,又得知我受此重创,万念俱灰下,她才对你情断。之后一心想救我,不惜自去轮回,只为保住我不灭。她如此作为,却又被你记恨,你心思狭隘,一丝余地不留给她。却从不肯仔细想想,根本是你自己逼得她毫无退路可言,就算……就算她不再爱你,你失去她的爱,也不能怨她。因为你,从不肯,稍加体谅她。”
任逍遥眼中,此刻像一团易爆的火,他忽然闷极了笑出来,声音难听:“我的力量正在慢慢恢复,而你,二公子,既然她那么在乎你,那么如果你真的灰飞烟灭了,她会有什么表情?”
水兰舟深深看着他,目中闪着复杂的光芒。他最终摇摇头:“我,我或许是没有爱,但我并不是不懂爱,你这样逼她,不会有好结果。从你将自幼抚养她的麻姑杀掉时,她就恨你入骨,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爱你。”
“至于,”他的眼眸忽然沉静,看向任逍遥,“你想让我灰飞烟灭,你也是做不到的。”
任逍遥同样注视着水兰舟,很久以前,她也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她说,二公子只是没有爱,却不是不懂爱,二公子是天下间,最懂得情为何物的人。所以,如果他动了情,也必然是最广大,最深沉的爱。
他忽然冷笑。
白衣长袖一卷,一轴地图抖落在地上,铺开,上面竟然是整个大漠的版图。水兰舟点着一点,“九转娑罗城是边喉要塞,城中的毒一旦得以解除,大兵就会压境,而你,逍遥你又可以分一杯羹了。”
任逍遥冷笑不休。
他转头看了看他:“龟兹七皇子,你找的这个身体真是会找,既可以不费力地挑唆各国战役,又可以隐身在龟兹皇族之后,坐看众人厮杀,必要时再全身而退。任何时候,你都想鱼和熊掌兼得,不过这世上的法则,永远都是平衡的,你得到多少,必然意味失去。”
任逍遥周身寒气凛冽,嘴上轻笑:“在下多谢二公子提点,也希望你保重自身,别处岔子了。否则引人为你伤心欲绝,岂不违背你二公子度化众人的心愿?”
“不消你操心,虽然生死有命,我却也不会一心求死。”水兰舟收起版图,塞进袖子里。“我来是想提醒你,不要做什么。否则就算我无法重塑金身,有一日消失在世上,也定是带着你魔界,同归于尽。”
白衣御风飘起,戴面具的公子在玉临风眼中施展轻功离去,身影诡异飘忽。一个没有爱的人,不一定是不懂爱。任逍遥错就错在,看轻别人的感情,而自己感情又太焦灼,伤人无形。
再过片刻,任逍遥朝后面走回来。玉临风慢慢迎上去:“我跟你相交十数载,怎么从未见你认识这个人?”
任逍遥凉凉一笑:“能有什么,总归是不愿意见的人罢了。”
绾絮在别院中将就了一晚上,早上起床,走出院子,见院外站着四五个人,易南风笑容清浅,对她微微弯了弯腰:“姑娘,楼主让我们请你,他希望你搬过去住。”
易南风手臂上挂着一块毛巾,身姿挺秀,站在风雅的别院中,说是位佳公子都不过分。
绾絮眼睛亮了亮,她自然是高兴的。高兴地易南风身体居然真的那么快就康复,这也让她更惊叹公子的能力。对易南风之前的伤势她可说是了若指掌,正因为如此了解,此时看见易南风潇洒自若的模样才更惊喜。
这才是多久的事?公子究竟用了何等灵丹妙药才把一个人救回来、而且焕然一新?
易南风见她盯着自己,也淡笑着上前:“姑娘,楼主一片心意,你住在楼里,我想条件不会比这间别院差。”
任逍遥昨天告别,这个所谓别院,什么交代都没有,自然是,默认的留下了。
如果绾絮昨天还感觉留在沧海明月楼不妥当,那今天早晨,面对几乎已经空了的别院,她倒也想不出拒绝的话了。
她拧了一下眉,又看了看易南风,叹了一下:“小桃还没睡醒,你们等等吧。”
易南风自是笑了笑。
他淡淡看了一眼身后几人,大意是让他们不要随意动。然后他自己迈着脚步,轻轻朝绾絮过去。这个别院真是宝地,有凉亭美树不说,院落里还很宽敞。
拈着石桌上的树叶,绾絮看他一眼:“公子还好?他现在在做什么?”
“楼主还未起身。”
“未起身?怎地了?”绾絮有点意外。
易南风抿起嘴,淡淡地一笑:“大概是昨天累了,所以多休息了会。”
绾絮道:“哦。”
正文 第六章 何谓琴秋
易南风望了望她,嘴角微笑:“公子已经承认他是你师父。
绾絮挤出一丝笑,低下头,要她当别人的面叫师父,她还是做不到。
过了半晌,她站起来,拢了一下衣裙:“走吧,现在就去。我去叫小桃。”
易南风没有说话。
小桃在房中收拾着行礼,统共几个包袱,里面一大半是衣服,还有从中原带来的令牌和文书。归海藏锋一如既往沉默地站在一旁,片刻,小桃将包袱的带子系紧,犹犹豫豫地说道:“殿下,我们真要去沧海明月楼?我们,我们是不是……”
“走”字也没说出口,小桃自动吞了进去。她垂着头,不敢提醒绾絮,这些日子好像把来西域的目的忘了,之前一直那么着急赶路,却偏偏在这座城逗留如此之久,何况……现在任逍遥也离开了。
她想问,我们是不是该继续赶路了?
绾絮心下了然,她慢慢转身踱步到窗下,望着窗外一棵树出神。
沧海明月楼后院空置的几十间房,其中一间,就是楼主休息的地方。绮罗幔帐,伸手拂开水色薄纱,绾絮走进去,惊见一美人,衣怀半敞,秀发白衣,脸上,竟连昨天那一层纱也不见了。
她受惊不小,水兰舟已经看见她,轻轻招手,淡笑:“来。”
绾絮边走过去边盯着他的脸看,如隔着烟雾,海棠琼华,美人如斯。与她记忆中,竟又有不同。
水兰舟眼眸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