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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絮问她:“如果不接受命令,会怎样?”
楚妙琳脸色一黯,她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余的问题,反问道:“就像易公子被追杀一样?你们也会被下‘绝杀令’?”
楚妙琳摇头道:“不一定是绝杀令,但肯定命不保夕。有人受了酷刑,早就不容易活命了。”
绾絮眉头锁紧,淡然地看她一眼,顿时疑窦丛生。
“你不曾回答我的问题,那个公子是什么人?”她的目光微微压暗,“真是你们暖娘的相公?”
“相公?”楚妙琳目中微愕,闪烁着不解,片刻摇头道,“当然不是了,那个人……是,沧海明月的楼主。”说到后来她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慢慢地吐了出来。
东厢房内十分安静,绾絮手指撑着桌面,隐隐泛白,良久,她的目光淡淡瞥向楚妙琳,犹如温夜的水,凉柔地划过:“这些命令,是他给你们下达的?”
楚妙琳看着绾絮,有点出神,明明她的语调还是无波无澜,和之前一样宁静平和。可是她却感到了其中一种冰凌一样的尖锐感觉,刺得楚妙琳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强自压住心头的不适感,谨慎地说道:“不是他,楼主已经十几年没有回到楼里了,所有事情都是暖娘安排的。”
绾絮的眼眸里微微一放松,“你们对暖娘很信服?”她没有在同一个问题上多绕,话锋再次转回来。
楚妙琳脸容一僵,眸中闪出几抹怨毒,她轻轻闭了一下眼,而后睁开,半晌,极不情愿地长吐出一口气:“对,楼里每一个人……都对暖娘很信服。”
“为什么?”绾絮目光里飘起了一丝淡淡兴致,“有什么原因吗?”
楚妙琳不料绾絮竟然问的这么多,终于开始支支吾吾了,明显不愿意再像之前那样坦白的回答。她就淡淡地说:“我加入楼里的时间也不多,也不清楚很多事,姑娘你若是想知道,等远……易南风醒了,你可以问问他。”
终于绕回了正题,听她生硬地叫着“易南风”,绾絮微微一笑,“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吧,一会儿我让人送参汤给你,你的五脏受损,一定不能有闪失。”
楚妙琳迟疑着,终于对着她背影问道:“你究竟是谁?你说远……易南风有恩于你,什么恩?”
绾絮眨了眨眼:“和你这般一样,庇护之恩。危难时易公子提供了避难之所,不管如何,我终身感激他的那一时善念。往日他叫我周姑娘,你高兴的话,随他叫。”
楚妙琳眼中闪着惊疑,绾絮的最后几句话让她安了心,周姑娘,她似乎真的有救他们的办法?
走出了东厢房,绾絮呼吸了几大口空气,她的心从刚刚一直跳跃不安,此刻更像要跳出胸膛一般,她只得停住脚步,将手掌缓缓地按在胸口间,皮肤下清晰有力的律动传递在手心。
正好旁边有一棵洋槐,她就靠在树上,一下一下轻轻呼吸。眼中闪着惊讶的光,公子竟是沧海明月楼的楼主?这怎么会?
她的眸中有着余下的震惊,和一丝不可置信,她真切感到了来到西域给她的千百样出乎意料,一直那个处在朦胧中的公子,居然也用这种方式、猝然来到面前……
这是怎样的惊?还是喜?
楚妙琳自己是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一句“他是沧海楼主”能给绾絮带来多大的震撼,她浑身无力,只能咬牙切齿又没奈何地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天,日头刚刚沉下,果然有小婢女给她端来一碗香喷喷还冒着热气的刚出锅的人参汤。
这婢女自然是小桃,她把参汤放下后,一双眼睛就上下打量了一下楚妙琳,睡醒之后她也知道了的,这个女子差点将她家的宝贵帝姬三殿下的命要了,此时看过去,果然觉得眉眼带煞,是个不好招惹的女人。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嗯,楚姑娘,我家姑娘说了,委屈你暂住阵子,过段时间易公子醒了,你们要怎么样,要走要留,全看你们自个儿的决定,她能帮上的,也会帮一帮。”
楚妙琳本来已经伸出手去握人参汤,听着这似乎是对治好易南风胸有成竹的话便是一顿,心里道她倒是可以暂住阵子,只不过暖娘派出的杀手这位周姑娘抵挡得住吗?
正文 第二十章 交锋
今天绾絮心血来潮,指使小桃说,秋风朗朗,门外落叶缤纷,她要弹琴。
小桃歪着脖子愣了半晌,呆头呆脑地回过神道,“殿下,您没带琴。”
绾絮眉眼一瞪:“没琴?”
小桃为难地低下头,小声道:“是没琴,殿下。”
难为人的事,就好像想喝酒的时候没酒一样,让人浑身感觉煎熬不'炫'舒'书'服'网',琴性来了,却没琴。
绾絮不由得叹了口气。
小桃眼睛一亮:“问一问神医吧,神医有银子,可以买一把琴来。”
“小丫头真是会说话,我有银子是我的,你倒不客气。”门外爽朗一把嗓音,任逍遥一步跨进来,目光看着绾絮,“你要弹琴?”
小桃眼前又是一亮,也因为任神医今天特别潇洒,而且他手中还托着一把琴。古琴圆尾,色泽柔润,琴弦横搭在上面发出灿烂的光。
绾絮瞥一眼他手上的琴,道:“是的。”
任逍遥把琴往她面前一搁,脸上笑得有些邪恶:“你不介意接受我的恩惠,这把是‘琴秋’,燕玄两琴之一,有价无市,琴音清脆,想不想感受一下?”
琴秋,曾经燕玄王朝的着名歌姬,名扬天下,与北岳剑门女子,皇霜,一南一北,并蒂齐称。
皇霜琴秋,曾是燕玄史上最着名的两大奇女子。
现在任逍遥竟能弄来琴秋的这把琴,还是在西域这种塞外的地方,确实是不简单。绾絮伸出双手,展开手指后按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弦尾转留音,清越霜冷,委实当世好琴。
任逍遥抱臂站着,嘴角上翘,有点似笑非笑。
绾絮轻轻地弹奏起来,初时还不觉,几日来的心事像潮水一样渐渐涌上心头,指下琴弦跳动,速度悠快,连带几日的感情流淌,悠悠转转,缓缓扬起。
过了约莫半柱香,绾絮的琴已经抚了两个来回,西厢那边终于传来了一阵箫音,婉转迂回,慢慢跟上了琴声的节拍。琴箫相合,莫名协调。
任逍遥目光一凝,而一边的小桃则几乎从没听过绾絮的琴音,乍乍闻见,已是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沉迷进了琴声中。
江湖夜雨几多时,夜来忽梦哽难言,有苦心里堵,苦于不能说。娇柔美貌又如何,珍惜之人少有少。今朝把琴操,诉苦言语中。白衣如梦公子行,碧波湖上兰舟飘,便是那江湖红尘梦,烟雨人生琉璃灯。
一曲完毕,绾絮划弦收音,小桃从愣怔里惊醒,脸通红地拼命鼓起掌,嘴里赞叹不断:“殿下弹得太好听了!我都听得愣住了!”
绾絮微微一笑,她这半调子琴技,居然也能被说成好听,难得难得。瞥一眼任逍遥,他竟也双目炯炯,忽而深沉的眸子盯住了她。
这时,玉临风意气风发地走进门来,玉箫放在胸前,进门看着绾絮笑道:“许久不听殿下抚琴,今天重温旧音,在下真是欣喜若狂!”
他委实够欣喜,在玉临风心中,绾絮可是实实在在的“知己”,从风云客栈初遇时听见绾絮“无意中”的抚琴一曲,他就深深觉得这世上除了绾絮没有能奏出这样音乐的人了。如此情到深处,自然流露,堪称绝唱。
绾絮很汗颜,她知道玉临风对乐律有一种偏执的痴迷,自己阴差阳错被他引为这方面的知音,委实太奇怪了。
玉临风道:“这曲子有名字么?”
绾絮伸指轻轻挑了一根琴弦,淡淡答道:“明月本无心。”
玉临风轻轻叹了一声:“明月本无心……明月无心,安能有情。”
任逍遥笑道:“人心这种东西,受的不公一旦多了,自然就没有了。至于本来就无心,那可不知道了。”
无心,无情,就是情空,情也空。
几个人在这里讨论的兴起,却不料院子里传来楚妙琳的惊叫,听声音,甚是惶急。绾絮愣了愣,心想这女子莫非并未听从她的警告,竟然在这等重伤的情况下还是下了床吗?
窗户也凑热闹地骤然打开,一个人以急速敏捷的姿态跳了进来,放着门不走,却成就了窗户。像足了慌不择路的样子。
跳进屋子的归海藏锋也确实模样着慌,形象有点凌乱,绾絮盯着他半天,问道:“这是干什么?你有急事吗?”
归海藏锋首先看了看她,然后才郑重其事地点头:“有。”
绾絮又愣了,点点头道:“那你说。”
归海藏锋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大家,片刻开口沉沉地说:“外头有刺客,殿下,我带您躲起来。”
归海护卫此刻的语气既沉稳也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