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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丝混乱不堪,痛不欲生。绾絮迷迷糊糊似乎听见小桃在推她:“殿下!神医来了……”
匈奴的王宫里盛开了娇艳的百花,繁如锦,是中原不同的品种,这些花花草草大多都比中原的妖娆,花朵叶大,簇拥在后花园子里,个个顶着脖子地争奇斗艳。
在这样春暖花开的时节,受万众瞩目小桃期待的神医,终于日夜兼程到了匈奴,被神巫迦楼引进王宫,到绾絮住的紫凝殿。
小桃常常抱怨,说匈奴王姬夜商根本不曾认真准备过帝姬下榻的地方,等到帝姬到了城门口,姬夜商骑虎难下,才马虎安排了宫里一处宫殿给帝姬住。小桃对这点感到很生气,觉得姬夜商是在敷衍她们堂堂的千情帝姬。然而不管怎样心怀不满,绾絮到底在这里住了不小些日子。一来王宫的条件确实是很好的,二来绾絮身子已经不便挪动地方,于是小桃在不甘心中也只能接受了安排。
绾絮被小桃推醒,睁开了眼睛果然看见小桃又惊又喜地对着她叫嚷:“殿下快起来!任神医已经在门口了!”
门外神巫迦楼的声音沉沉传进殿中,如同万年的枯藤古树:“鄙国为帝姬延请的神医已到,敢问帝姬,现在可方便让神医看诊吗?”
“方便方便!”不等绾絮回应,小桃已经忙不迭冲门口喊。她转头,看见绾絮幽幽睁开眼,双眸中还残留着深深的倦意,似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不过很快她的眼睛渐渐明朗起来,又恢复惯常的平静,古井无波。
小桃拉起枕头给绾絮靠着,忙忙地将帘子垂下来,纱帐重重地将整张床牢牢地掩盖了,门口已经传来脚步声,神巫迦楼、和身后领着的人慢慢踱向殿中。
靠在小桃为她拉起的枕头上,绾絮望着幔帐外,步子轻轻走来的人。纱帐里看着不清楚,模糊遮一层,那个人自然也模糊了。
小桃站在帐子外面,归海藏锋也跟在后面进来,神巫迦楼身旁还有一个人,她的目光就极仔细地投了过去。
这是小桃第一次看见帝姬口中认识的逍遥公子任逍遥,一身淡淡白衣,眉眼清俊,手中捏一把颜色古朴的扇子,长长的头发被用一根绸带松垮系着,手指修长,像是刚从世外桃源而来,怎生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而且他一进来,房间便被一股馥郁的香气笼罩,淡淡的幽香,直抵人心。佳公子踏香来到,任谁看见了,不能不说,印象都是极好的。
小桃禁不住眉开眼笑,神巫迦楼对着纱帐行了一礼,说道:“帝姬,这就是任神医。”
淡淡收回视线,绾絮轻声道:“有劳大王费心,请神巫大人替我谢谢大王。”
“帝姬客气了,能为帝姬尽心,乃我国荣幸。”
绾絮盯着那个身影,轻轻开口:“任神医,坐。”
任逍遥的目光也看着纱帐内,微微一笑,也抱拳行礼,遥遥道:“谢帝姬。”
这声音……绾絮闭了闭眼,果然是他,没错了。记得宫廷外那次,摘下斗篷的他,开口一嗓子苍老沙哑,面容还是那样年轻,声音却仿佛老了一百岁,现在再听他说话,珠圆玉润,嗓音十足好。虽然不知道那次是为何让他的声音产生那样大的变化,但至少目前看来,他还是他,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归海藏锋将丝线一端交给任逍遥,淡淡道:“神医诊脉吧,我们帝姬身体拖不起,请尽快拿出个决断。”另一端被钻进纱帐的小桃系在绾絮手腕上。折腾了御医多日的悬丝诊脉法,今日终于轮到这位新到的神医了。
任逍遥看了看手中丝线,眉梢浮起一丝笑意。他目光看向幔帐之内,似是在忍俊不禁:“悬丝诊脉?你们匈奴王宫的御医已经这么神,医术高深到连这种诊脉法都会了么?既然如此,我看也用不着千里迢迢把在下请来,靠御医就行了。”
一听这话,神巫迦楼就往归海藏锋身上一瞥,两旁有侍候的匈奴宫女也都憋不住笑,目光瞄向纱帐外的笔直站着的帝姬的护卫。御医们的苦脸,天天还不是被逼出来的。谁愿意悬丝诊脉,可是帝姬是中原的帝姬,中原规矩大,帝姬千金娇躯别人碰也碰不得,一干人除了瞎掰还能怎样呢?
归海藏锋正色问道:“神医有什么问题?”
任逍遥笑了笑,目光悠悠地道:“悬丝诊脉就悬丝诊脉吧,你们让其他人退下去。”
小桃立刻刮目相看了,神医就是比别人不同,答应的这样爽快。瞧那些御医诊脉时候别扭的模样,她都看出来他们根本不会,任神医既然不计较这些,自然最好不过。
有人搬张椅子过来,任逍遥大马金刀地坐了,抬头对帐内轻轻一笑:“帝姬,准备好了,在下要诊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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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谦辞,没有客套,幔帐里绾絮只淡淡一句:“麻烦了。”
任逍遥捏起丝线看了看,脸上神情淡淡的,安静下来的房间香味更重了,连寡言少语的归海藏锋都不自觉深吸了一口,这什么香,叫人如痴如醉的。殿内神医目光沉凝,似乎在仔细倾听什么,手指不时在丝线上拨一下,莹白指尖像划在琴弦上。
几个人都在等他说话,他似乎也有察觉,抬头扫了众人一圈,嘴边露出淡淡笑意。任逍遥的手放在丝线上,一直没有收回来,不过他说的话却让人清清楚楚地听到:“帝姬脉象紊乱,身体内藏着一股弱症,导致气血不足,用尽良药也不能滋补半分。若在下没猜错,帝姬的肤色是很苍白的,特别最近,常常会陷入昏迷中,感到使不上力气,而且,食欲不振。这样的人受不得风,一有风过来就会摇摇欲坠,需要搀扶才能站稳。这些症状,帝姬可否有啊?”
小桃又惊喜又担心,她贴身伺候绾絮,自然最清楚。当即点头道:“没错,殿下就是这样子!”
任逍遥细细又诊了片刻,忽问:“这病是从什么时候起的?”
小桃忙道:“我们赶路的时候帝姬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好转,后来御医开方子才把烧退了。可是帝姬却不见康复起来,身子倒似一日比一日不如了。”
任逍遥道:“风寒只是一个引子,恐怕在那之前帝姬就已经伤了,那伤只是暂时被压下去,并未痊愈。此刻被风寒引发病根,这病伤筋动骨,入腑五脏,帝姬娇弱的身体自然禁不起打击,故而才会一病不起。”这番话有板有眼,在情在理,比起先前那些御医胡扯八道的一通自然有说服力的多。
小桃张大眼,帝姬在宫里有一次被毒蛇咬伤,这件事情别人都不知道。还是她后来偶然一次发现,神医之言正好印证了这件事,她心里对任逍遥已经信了大半。
比起她的算盘,归海藏锋同样有自己更深的思索,他皱着眉问:“这病怎么医治?”
什么都是虚的,治病才是实事。
任逍遥手指捻着线,不知在想什么。目光凝视啥帐:“这线不够精细,细微的脉象诊断不出来。神巫,你去向大王讨些雪蚕丝,就说帝姬诊脉需要用的。”
神巫迦楼颔首,默默地走出去。
支走了神巫迦楼,任逍遥悠悠一笑,收回丝线,屋里只剩下他和绾絮的人了。他悠悠地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就在昨天,帝姬还受了内伤,或者说中了毒,是不是?”
若说小桃之前是佩服,听见这话,马上五体投地了。绾絮正是从昨天昏迷的时候睡到了现在,这是铁板一样的事实!神医一语道破,而且是用悬丝诊脉诊断出的结果,这让她意识到了神医和御医虽然一字差别,可两者完全是存在云泥之别的。
归海藏锋干脆利落:“神医若有办法医好我朝帝姬,请立刻施行。”
任逍遥淡淡看他一眼,半晌,闲闲地道:“还是那句话,要找到解决方法必须确诊脉象,我需要手把脉。”
手把脉。就是说悬丝诊脉他拿不出办法,必须帝姬伸出手来,让他细细地把脉看准了病情才能下药。如果任逍遥在一开始就提出这样的要求,归海藏锋肯定不答应,他的态度从那些御医碰的软钉子就可以看出,坚硬如顽石。可是任逍遥此时提出来,在他将绾絮的症状表现说的**不离十的时候提了要求。
小桃不安地看了眼纱帐,心里面她有些赞成这个提议,就不知道归海藏锋怎么样。归海藏锋没说话,他闷不吭声站在门边,脸上表情很僵。任逍遥在一片静默中打开扇子,轻轻扇了两下子,那股香更浓了。
他慢慢说着,声音轻柔,说不清是在叹息还是在询问:“在下与帝姬也算旧识了,只是搭腕诊脉,帝姬应当会允我,不是么?”
意图不明的问话,归海藏锋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向帐内张口:“殿下,您允吗?”
帐内悠悠扬扬的女声响起:“允,当然允。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