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岚又说:“苦肉计不成,那将军只有细水长流,慢慢捂热她的心等她情不自禁了。”
我急了:“我等得了,圣山那里可等不了。你是不知道皇上今日找我进宫是干嘛去了,他要做月老,把丞相家的小姐嫁给我!”
话音刚落,就听见屋外“啪”地一声脆响。
我和杨岚对望一眼,快步走出来打开房门,只见双荷站在那里,脸色略微有些苍白,脚下的白瓷碗碎成了几块。
她见我出来,慢慢往后退一步,再抬头来语调已经平静得很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却没说,她弯腰下去捡好瓷碗碎片,匆匆走回去了,很快就消失在假山后。
杨岚从一边钻出来,看着双荷仓促走远的背影若有所思:“这姑娘的性子,倒是隐忍得很呢!”
他还说什么,我听不进去,脚步不自觉就追着双荷跑去。
没走几步,我安置给她的小丫头仓惶跑来,几乎撞到我的身上。见是我,才大声惊慌地喊:“将军,不好了。双荷姑娘晕倒在花园里了。”
我一惊,连忙快步往花园去。
我时不时会带些军机文件回来批阅,因此我的院子里没什么人走动,她晕倒了也没有什么人扶她起来。她静静躺在那里,嘴角挂了一丝血迹,眉头皱的紧紧的,似乎很痛苦。
我慌忙抱她起来,一边回头喊:“愣着做什么,找大夫。”
等她醒来的过程中,我想了很多。
大夫告诉我,她身体不弱,虽然受了皮外伤,但是都没伤到心脉,好好调养,不要刺激她,总会好的。
我惊愕得很。她一向呆在内院,如何来的皮外伤?
半信半疑中掀开她的衣服,那瘦弱的后背上,满身的青紫,让我目瞪口呆。她什么时候受的伤,我却是半点也不知道。她伪装得那样好,在我面前行动自如,半点也看不出受苦的模样。
我细细想来,才发现昨日她化了妆,难不成这妆容,竟然是为了掩盖她苍白的脸色的?
我暗自懊恼,为何没有早点发现她的不同。我那般喜欢她,却对她关心不够,她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很难过。
“楼主……你答应我的,你答应过公主的!”悔痛中,忽然听到双荷着急的低喊。
我连忙扑过去握住她的手,轻声问她:“双荷,哪里痛,告诉我。”
她的一双手冰凉,手心里却沁出冷汗。她沉迷在梦中,一脸的汗水,眉头皱的很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吐出几个语音不明的字:“谢……楼主成全!”
我心疼得很,不断用衣袖给她擦汗,可是除了握着她的手说我在这里,我却什么也不能做。
我守了她两天,第二日夜里,她才幽幽醒转。
见到我在她床前守着,她明显僵了一下,慢慢扭头看着窗外,看了半晌,闭上了眼睛。就在我以为她是睡了,她忽然又睁开了眼睛,喃喃道:“原来不是做梦啊……”
我好笑:“不是,我在这里。”
她扭头过来,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我,然后从我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紧紧拽住,看着她的眼睛慢慢说:“双荷,我不会娶丞相家的小姐的。你知道我的心思,我只想要你一个人。”
她扭头看着外面,不敢与我对视:“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沉香楼的暗哨,我这样的人,是不值得爱的,也不配得到别人的爱情。”
我掰过她的脑袋,认真地告诉她:“以前是,但我猜测,从前几日起,你已经不是了。你这满身的伤,是脱离沉香楼受的处罚吧!”
她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滚而下,声音变得哽咽不清:“脱离沉香楼的人是要死的。是公主……是她求着楼主还我自由,可是没人想到公主死后,楼主的性情会变那么多。”
双荷说,以前段非烟做事情从来不反悔,那日她去求着他,想要自由,他说,双荷是沉香楼的人,到死也是沉香楼的人,如果要自由,就选择去死。
他的手下将双荷打得皮开肉绽,他只是问她:“你还想走吗?”
双荷咬了牙坚持,段非烟却突然梦靥了一般,让属下停了手,并趁着夜深,将她送了回来。
双荷一边哭一边说:“公主……是公主!楼主总是念着他,才留了我一命。”
我默然,轻轻抱了双荷,想起我那个才相处几天的妹子,心头一时茫然,一时伤感。
三日期限一到,我便入了宫。忽律衮祈听说我不要丞相家的小姐,要娶个丫鬟做夫人,很是吃惊。
他了解我,因而不为难我,沉吟半天道:“她那样的身份,说出去也难以服众。丞相家的小姐欲赔给你早已经天下皆知,这事情也得顾全人家的脸面。不如就让高丞相收她做个义女,你从高丞相府迎娶她,皆大欢喜吧!”
这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十二月,双荷一身伤好得彻底了,婚期也定了下来,是在来年的一月末,双荷正式住到了丞相府,等待着我去迎娶。
一月二十九,满城喜庆,将军府和丞相府热闹非凡。丞相的义女下嫁将军吴蒙,皇上亲自主婚,一时间成为美谈。
新房里,我挑下她的红盖头,她抬眼温柔一笑,那个笑容在她明媚的脸上,惊艳出绝世的喜乐。我握着红盖头,心想:“若苏秦没有死,能亲眼看着这一刻,我的一生,就真的圆满了。”
因为是她,将双荷带来了我的身边。我很感激。
☆、番外 忽律衮祈篇(1)
繁花落尽,最美是绽放的姿态
他生在帝王家,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作为嫡长子,就博得了父皇极度的关注。那时候他还不满三岁,他的父皇就常常把他抱在膝上,认真教育他作为最高统治者大概要做的事情。
他的父皇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我儿记住,这个天下只有王者才能生存,你要么锋芒毕露,要么韬光养晦,才能大业得成。”
他记得很好很好,所以十六岁继承王位以来,一直以懦弱的一面示人,让天下人都以为,他不过是个懦弱的君王,楚国是三国中最弱小的一个。几乎没有人知道,每年他都秘密地把国力掩饰掉,楚国的地下国库,资产远远超过公开的数倍。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有自己执着追求的东西。
第一次听说苏秦的名字,是在那一年秋天。夏国皇家狩猎中,太子和公主双双落水,被端王府的郡主所救。那时候他想,皇家的女子,大多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何会凫水呢?
天生的直觉告诉他,这事情有蹊跷。果不其然,他安插在夏国的细作一查,回禀了他关于苏秦的事情。他没想到,这位郡主,居然只是一个小家碧玉而已。可是就是小家碧玉,遭到那样的事情,竟然不可不闹,生平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好奇。
再后来,楚夏联姻,他本来想着楚国无须再借助夏国打掩护,有些抗拒这门婚事,可是听说出嫁的公主是苏秦,他想来想去还是答应了。
他的后宫中从不缺乏美人,可是总是有这么个惯例:长得美的,大多无趣;有趣的,又长得略略差了些。
他觉得苏秦大约是个有趣的妙人,要不然使者从京都回来,不会对她赞不绝口。他已经听了太多对她夸赞的话:文敏娴淑,才艺过人,大方端正,美丽动人……可是这些跟他调查的那些事情,却又没什么合得上的。
这样的女人,他对她的好奇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
他派了自己最信任的吴蒙前去迎亲,临出发前,他专门把吴蒙叫到身边来,秘密嘱咐他时刻观察她的举动,务必要让自己知道苏秦的真性情。
可是他没想到,吴蒙没有带回来他一心期待的新娘子,却带回来了她的死讯。
据说她死在巫驰山上,离他不过短短几日的路程。她死得很凄惨,当胸意见洞穿了她的心脏,从巫驰山高高的悬崖上落下来,又被崖上长出来的树丫穿透了身体。
吴蒙说,他们找到他的时候,她已经安然逝去,胸口那一箭,应该是在落下来时就要了她的命,她的痛苦也许没有那么深。
可是他依然会不由自主地想,那时候她一定很疼很疼。之后的日子,他常常后悔没有亲自去迎接她。可是跟他一起的后悔的,还有好几个男人。
他想,她真的是个非比寻常的好女人,可是这样的好女人,原来不属于她……
但是苏秦这两个字,就这么从此埋在了心底。
此后的无数个夜里,他也曾幻想过这个未曾谋面的妻子会是如何的人物,只是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