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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了眼睛。
曾老头惊愕一叹,他实也早已想到,地室只有他和夫人可以进去,只是他不肯承认罢了,哪怕是问她一句,那也是不愿,就是明知事由却还要装作不知道一般。
朱慈烨亦跟着‘扑通’跪了下去,抱住干娘双肩,泪光盈盈向众人道:“你们不要怪我干娘,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要不就让我代干娘受罚好了,神算、曾兄,求求你们了。”情急当中,也想不了那么多,该怎么称呼他们好了。
曾老头暗地甚慰,朱慈烨见众人均不答允,又狠心道:“干娘讲的不错,我实心不愿做什么明王,这样安安生生过日子挺舒快的,我也不想叫什么朱慈烨了,我还是习惯以前的称叫。你们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我就是不做明王了,我只想好好侍奉干娘过老,你们。。。。。。就随了我吧!也不要怪罪干娘了。”他盘算着,只要一直做着明王,不定干娘又会做出什么事来,索性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把什么都否了,这样他们也没必要对干娘作什了。
曾老头惊讶道:“明王,你说的。。。。。。”
但听‘拍’的一记耳光,朱慈烨捂住发烫的脸颊,吃惊万状,打他的正是曾老夫人,只见她气极发颤着道:“你怎的这般的不孝,我。。。。。。我实看错了你,你。。。。。。给我走,以后我不愿再看见你。”
朱慈烨呆了半晌,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竟惹得干娘如此生气,斜眼瞟向曾老头,向其暗询。
曾老头也是一头雾水,他十分明白,夫人对胆儿那是爱胜自己,别说打他,便是大声呵斥一下,以往也是从没有过的,要不是亲眼看见,他怎也不会相信夫人会抽胆儿这般大的一个耳括子。
曾老夫人打了朱慈烨,忙紧手掩面,悲伤哭了起来。
朱慈烨看着干娘越哭越是伤心,更加的惊慌踌躇,去扶干娘双肩,想要慰讨几句。
曾老夫人右臂一甩,推开他的手,道:“要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朱慈烨双手定滞在半空,不知是该继续,抑或往回收起,愣愣在那儿,目中又是泪花,又是悲酸,又是迷惑。
跪天拜地
习娇娇看着心疼,欺身讲情道:“夫人,你就饶了他吧!看着他这样,夫人就忍心么?”
曾老夫人不答,只自流泪。
习娇娇搡一下朱慈烨,暗示你还愣着做什么?
朱慈烨会意,跪在曾老夫人面前,连磕三个响头,道:“干娘别要孩儿走,孩儿知道错了,干娘要责要罚都可以,孩儿以后都不敢了。”匍在那儿头都不敢抬。
曾老夫人见心爱的胆儿这般,一阵心疼,心早就软下不少,她也知道此责不在他,多半还是自己的原因占多,想到这,怒气消了不少,道:“烨儿,你起来吧!”
朱慈烨一愣,以往听习惯干娘叫他胆儿了,突然改口称呼,半晌方才反应过来,道:“干娘不原谅,我就不起来。”
习娇娇暗叹一声:“真是笨。”伸过手去拉他,边低声道:“夫人要你起来,便就是已原谅了你,还跪着做什么?”
朱慈烨却倔道:“干娘不亲口原谅,我就一直跪着不起。”
习娇娇拉他不动,又气又怜道:“真是个傻小子。夫人你就亲口饶恕他吧!这样跪着可不很好看。”
曾老夫人本已就心疼,当见他这般拗,更是疼进心底。此就好比是母亲打孩子,机灵的小孩见母亲打来,一溜烟就逃了,母亲的怒气也就可以慢慢的消下,但若赶上那种耿直老实的孩子,你要打便打,我就壮着不动,由你打够打没力气了才好,他哪知道,这实是往母亲的胸口扎上一刀,打吧!越打刀扎的越深,不打么!又没个借口,后来,一般都是母亲边掉泪边打的更加狠。曾老夫人此时也是这般心境,当更生气道:“那你就跪着好了,最好永远都不要起来。”
朱慈烨果真一言不再吭,匍着身子一动不再动一下。
曾老夫人眼眶又是一红,放声大哭道:“小姐,老仆对你不起。。。。。。”
习娇娇急得直跺脚,却又不知怎般劝解的好,一边向曾老夫人道:“夫人,你快叫他起来,这样子——都不好。”曾老夫人只是哭泣,不言他语。
一边又转对朱慈烨道:“傻小子,别拗下去了,跟我起来。”拉了几下,仍拉他不起。
朱慈烨道:“习老板就别管了,干娘不原谅我,我死都不会起来的。”
突听活眼神算大怒道:“堂堂明王朱孙,长跪地上于一老仆,成何体统,还不快快起来。”
朱慈烨抬首道:“神算说的差矣,我下跪养我爱我的干娘,我心甘愿意,有什不可,莫说此时我还不是什么?便就哪天做了皇帝,此又有什么不妥之处的。”
活眼神算一时哑语,脸上表情,却是极其难看。
曾老夫人忽停了哭声,去搀扶朱慈烨,道:“烨儿,快快起来,神算讲的不错,你只可上跪天下拜地,除了父母君师,皆不能在行跪他人,干娘以前是带你母亲的奶妈,楚家的一名下人,你怎好向我下跪,这是万万不能的。”
追究责任
朱慈烨跟着起来,抓住曾老夫人双手,激动道:“干娘先哺乳了母亲,后再抚养了孩儿,此番恩情,足可与天地并齐,便就是孩儿跪行一百次一千次,也无以报答一二,如是干娘愿意,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娘亲了,孩儿将侍奉着你颐养终老。”
曾老夫人心里一酸,泪夺眶中,涩涩下来。这样的泪,不再是伤心悲痛,而充满幸福,幸福的泪水,总希望来的越多越好。两人相互拥着,顾自抽泣。
曾老头会然笑道:“好了好了,云雾拨开见天晴,你们该高兴点才是。”
朱慈烨撑开身子道:“娘亲,曾兄说的对,我们该高兴才是。”擦了把泪,又帮忙曾老夫人抹了抹眼角,天真一笑。
曾老夫人也笑了下,道:“恩,我们是要高兴。”摸着他的脸蛋,爱怜无比。
正当二人相互阐爱有加,活眼神算忽道:“好了老夫人,时候差不多了,你也该跟我们说些什么了吧!”
朱慈烨抢先道:“说什么?神算一定不肯罢休我娘亲么?”
活眼神算道:“明王严重了,老夫人既已成高堂,瞎子又能于她怎样,只是今日若不是福伯忠烈,那后果实不堪设想,福伯既因我等而死,我想不需瞎子开口,老夫人自也会明得事理的。老夫人,瞎子所言对么?”
朱慈烨急道:“人既已去,却还要娘亲讲什么?福伯去了,我和娘亲又何尝。。。。。。”
“烨儿。”曾老夫人叫断道:“不需神算操言,我也早已想好了,此事过在我身,倘不是我暗中作梗,老管家福伯亦也不会。。。。。。”哽塞了下,接着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给大伙一个交代的。”
朱慈烨呼道:“娘亲,你——”
曾老头惊色道:“夫人,这怎能怨你。瞎子,此事应当责在害死老朱那人身上,怎能尽怪夫人头上。”
活眼神算道:“曾兄毋急,瞎子已经说过,我何尝想要老夫人怎样?只是众口悠悠,老夫人若无甚表示,怕于明王大业有损,到时——”
朱慈烨道:“我已讲过,我不想做什么明王,我只想今后能侍奉娘亲左右,直至终寝,那什么大业不大业的,岂来损害的道理。”
活眼神算道:“我等知道明王心孝,方前言语,定必冲动出口,我等自不当为数的。”
朱慈烨涨红着脸急辩道:“我讲的句句是出自肺腑,决不是一时冲动之言,神算等要相信我才是。”
活眼神算道:“明王又说笑了。”
朱慈烨道:“我。。。。。。”
“烨儿。”曾老夫人再次打断了他,道:“你上来,我有话对你讲。”
曾老夫人
朱慈烨附身上前,曾老夫人在他耳畔轻声嘀咕着。
众人俱都看着他们二人,闻不得句言片语,惟独活眼神算是个瞎子,坐在那里动也未动一下。
半晌,只听朱慈烨道:“娘亲,孩儿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曾老夫人慈爱一笑,道:“娘当然放心了,烨儿,我有些口渴,帮娘拿晚水来如何。”
朱慈烨道:“孩儿这就去。”转身才走了五六步,忽就听背后‘砰’的一声,他一惊觉,遂然回身。
曾老夫人已倒在地上,额头上有一大块血印,在她身旁不远,一株老树的树干上一块血痕格外醒目。朱慈烨立时明白,娘亲是撞树自杀了,当如疯一般扑将上去,抱起老夫人身子,大声呼喊着:“娘亲娘亲。。。。。。你快醒醒,我是烨儿啊!。。。。。。”
所有人都从椅子上立了起来,习娇娇、曾老头、柳三娘围了上去。
习娇娇掩面落泪道:“夫人,你这又是何苦。”
曾老头一脸霎白,紧忙抓住夫人的手,无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