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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老头道:“夫人来了也好,张兄弟现已是明王,不日之下,这里可能就要废弃了,不过夫人不用担心,我已叫人在江南给你和习老板寻得一处好地方,你们。。。。。。明天就走吧!”
曾老夫人道:“这么急。”转望向朱慈烨,道:“胆儿,你真要和朝廷造反?”
活眼神算立叱断道:“什么造反,江山本来就是我们朱家的。”
曾老夫人道:“我们?”虽觉惊诧,也未及多想,又道:“可现在江山已是康熙满鞑子的了,如今天下安定,四方太平,满廷的根已扎深扎稳,此时要想撼他,无疑是要把我的胆儿往绝路上推,断送朱家仅剩的一条血脉,这我老太婆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此言出来,全场皆愕,曾老头不解道:“夫人,你不是一直都不曾反对,如今怎却要相阻?”
曾老夫人道:“情非往昔,以前我赞成,是因我也想成全小姐的临志,要胆儿给他父母报仇。而今我只要胆儿平平安安,和普通人一样,快快乐乐的生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才好。”
活眼神算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要别人尊你一声干娘,就真把自己当成他妈了。”
曾老夫人道:“不错,我确只是母乳他母亲成长,楚家一名低贱的下人,但在楚家时,我从没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下人,楚家待我胜过亲人,为了报答他们,我就应当要出来阻止。”
曾老头脸色极其难看道:“夫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曾老夫人凛凛道:“我不是你夫人,二十年来,我知道你这人挺好,待我也不错,但我们终究不是夫妻,话既说开了,也无需再行遮隐。”
曾老头黯然沉缄,虽说他们确不是夫妻,可二十年来,他已习惯了叫她夫人,这便挑破了,反觉甚有失落。
习娇娇侧过脑袋,喊道:“张兄弟,你还坐那做什么?还不赶快下来。”
朱慈烨忽听说干娘和曾兄实不是夫妻,顿然错惊,心中反复万千,对于习娇娇喊话,一时没听清楚,只好像她似在叫自己,便回神问道:“习老板叫我什么?”
木匣影踪
习娇娇正将开口,不觉曾老夫人暗扯了下她一角襟衣,当即心下会意,封口不言。
朱慈烨追问:“习老板刚才说的什么?”
曾老夫人接上道:“她是说——胆儿你已经大了,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了,干娘极力不赞成你们这样做,是不愿亲眼看见你有事,可能你还不清楚,朱家最大的一支力量,台湾郑家自郑克塽剃发降清后,遍布各地的天地会,及福建、台湾等东南沿海一带不愿投降的郑家军余烈,均已给朝廷屠杀的廖剩无几了。此时清廷余威尚盛,这时反旗,不等于引火自焚么?”
朱慈烨小时就常听说,郑王爷一族当年在台湾是何其威武,又距隔有海峡天险,但最终还不是给康熙败下了。当然,也是因为国姓爷的子孙不争气,为争权夺位,不惜手足相互,才给了清廷以可乘之机,故干娘的担忧也不是全无道理,若凭着他们这几人,确无疑是以卵击石。
正不知所答时,只听活眼神算道:“你们两个来就是要蛊惑人心,乱明王生怯的么?倘真那样,就别怪得瞎子不念往日情分。”
曾老夫人不惧道:“要说神算也算得一世英雄,怎就这般的不经道理,你这样的人,我不和你说,曾天寿,你想着怎样?”
曾老头当也知道,先头瞎子自提起这事时,他便心有异思,想当年吴三桂精兵数万,俱不可敌康熙,便这区区几人,就算打开了紫檀木匣,联络起了所有人,怕也难敌朝廷之一二锋芒,可是当初他们曾有先言,祭牌之日,反清之始,虽此次祭牌多半是迫于无奈,则反清之志焉能却去,但——
忽然,他似想起了什么来,当心一宽,道:“明王,祭牌之后,该是把月前交于你的紫檀木匣拿出来了,里面有一封信,当众与大家宣读了。”
朱慈烨暗呼一声不好,这几日搞来搞去,竟把这事都给抛忘了,歉色道:“曾。。。。。。天寿,那日你交我的木匣子,我。。。。。。不小心给弄掉了。”
“什么?”曾老头惊讶道:“这么重要东西,明王怎就这般的不小心。”
朱慈烨道:“我。。。。。。”
司马天南道:“如今紫檀木匣都不见了,就是我等祭了鹰牌,又做何用?”
习娇娇偷扫一眼大家,暗自庆幸那日多亏了她把匣子从张大胆身上巧手盗走,看来今日一趟,她和曾老夫人原可以不必来的,因为没了紫檀木匣,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忽听活眼神算厉叱一声,道:“习老板,你还不快把木匣交出来,难道还要瞎子向你讨要么?”
习娇娇一惊,心道:“他怎么知道木匣在我这里,莫非想唬我不成?”想处,凛然道:“什么木匣,我见都没见过,叫我怎么给你。”
活眼神算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当日你在凤凰落遭袭,我就已经猜到,好好的你上那做什么?”
习娇娇道:“那天我。。。。。。我想小姐了,去看看她不行么?”
老朱活来
活眼神算喝道:“休要狡辩,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我问你,你把匣子藏于何处了?”
习娇娇不甘弱道:“你怎知道我上凤凰落是去匿藏匣子,莫不是你一直跟着我看见了不成,哦,你是瞎子,该是看不见的噢!难不成是你叫人跟着我看到了。”
活眼神算一怔,道:“我叫人跟你干什?我当然是猜的。”
习娇娇淡淡一笑,道:“神算既是猜测,那还敢这般断言。”
活眼神算暗中气极,心道:“这女人。。。。。。”忽听得‘五门善人’门衍惊疑一声,诧道:“朱老板动了。”
他这一声言,犹如千钧之力,洪如巨雷,引得众眼都刷刷落向老朱身上。
曾老头道:“门兄,你刚才说什么?”
门衍直勾勾着双目,瞬也不瞬道:“我方看见朱老板的手指动了。”
曾老头疑惑般看过去,见老朱半只左掌裸在布外,想是福伯和朱慈烨抬时不小心晃移出来所致。他看了一会儿,哪见手指有动,便道:“门兄,你定是瞧花眼了,人都死了,哪还会再动的道理。”
门衍却一番肯定道:“央不会眼花,我的眼力,你们还不相信么?”
曾老头正色道:“那我前上瞧瞧。”起身走去,蹲下尸人头顶小心掀开布头。
老朱仍合双目,皮面僵硬泛黑,不见半点有活过的迹象,与沈珂雪早晨送来时一般无甚变样,回望向门衍,道:“门兄眼力是佳,但这次极定是漏眼了,呵呵。。。。。。”
门衍坐着也瞧了不停,确无活转的可能,不觉暗道:“果是我眼花了?”
曾老头回首垂目,再看了看老朱,喃叹道:“朱兄,本来你不该去的,死的人应当是我,而你却要代我一走,这让兄弟心中至生都留下了歉憾。朱兄,你放心,你那未了的志愿,就让兄弟来替你完了。”又是一叹,才缓轻重新将布遮上。
待要起身,却听活眼神算道:“等等。”
曾老头道:“瞎子有甚事情。”
活眼神算侧过耳道:“大家都别动,也别出声。”片刻之后,问道:“曾兄有没听到什么?”
曾老头秉耳听了下,道:“未有闻见。”
活眼神算道:“不对。”忽脸一变,大声道:“不好,曾兄快走。”未落音话,听得‘噗’的一声,老朱直挺挺竖了起来,如竹竿一样,遮盖身上的白布亦滑落到脚下。
众皆脸变,朱慈烨惊声道:“呀,又尸变了。”
老朱立身起来,双目已是开着,赤红赤红的,眼珠骨碌转了一转,不晓是看得见看不见,回身一跳,逮上近前的曾老头,俯腰伸指戳向过去。
曾老头本已惊愕,等老朱戳来,一时反应不及,情急下只得脖子一缩,斜地一滚,如瓜一样撞在梨木椅脚上,也不见疼痛,立弹身跳起,虽模样不甚雅观,幸是避开了。
老朱却不追赶,身子向后一仰,蹦跳着往石阶上去。
朱慈烨一惊,道:“朱老板,你可不要上来,我可常来你那喝茶的。”
老朱一蹦丈高丈远,一跳上三台阶,着实厉害,三下就到了阶顶。
朱慈烨哪还坐的住,近来老遇上这等事,慌忙起身要躲避。
身旁柳三娘抽开双刀,道:“傻小子怕什么?有我呢!”趟地一滚,双刀直砍老朱小腿。
刀枪不入
刀锋寒利,三娘身手迅敏,蓦然一击,竟实实中的,哪知心喜未盛,却已发现双刀于老朱竟拿捏不下。柳三娘不禁呆了一呆,要知手上双刀虽不至削铁如泥,则砍瓜剁骨尚还是小菜一碟,但此刻却只砍破老朱两只裤管,皮肉仍完好无惧。
老朱不理会三娘,直鼓鼓的双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