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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胆道:“姑娘别这样说,有幸陪得姑娘左右,实属在下心甘情愿,倘若真遭遇什么事,在下也不会怨得姑娘半言。”说出这番话后,不禁把目光移向另处,或许连他也不知,这是真的心甘情愿,还是因为某些事情。
飘红当然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脸一红,道:“哥哥此言,可是属实?”
张大胆目光微动,道:“字字出自真心。”
雨后的天空,突又响来几声滚雷,飘红的脸更加红了,犹如晚霞染天,鲜艳了那白皙的娇靥。
天,确实已经黯下了,待两人步履沉重赶至山下的关帝庙中,却发现小马和车驾早已是不知去向,两人正咬牙切齿,心底恨恨咒骂那可恶的偷车贼时,忽听几声似无飘渺的哀乐声由远习近,这落幕临夜,远在如等荒凉的地方,谁还举办着丧事,张大胆一阵奇怪,飘红的心头却早就升起了一种不好的兆头。
夜宿破庙
暮色沉沉,晚风瑟瑟,轻风无遮拦往窗户猛钻进来,发出呜呜的声音,犹如那来自遥远的哀号,哭伴着一阵阵渐是清晰的丧乐声,使这个将要完全步入黑暗的夜,更增添了一份诡异。
张大胆眼望庙门,担心道:“天黑路滑,车马又丢,姑娘,咱们是在此破庙将就一宿,还是夜行赶回四平街?”
飘红面静如水,痴痴看着庙堂屹立威武的关公关二爷,似乎沉思着什么?又似乎没听见他的话?整个人看去都已经呆了。
张大胆心念一动,目光落处。只见关二爷右手持斩青龙偃月刀,左手捋起颌下青须,目光凛凛,如炬正视前方,虽那身披衣将袍已是残旧不堪,却丝毫不减关二爷在世人心目中的忠义形象。张大胆打小听评书人说关二爷如何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等英雄事迹,心里其实早已是仰慕有加,如今亲眼关二爷塑像真身,心里自是掩不住要给关二爷深恭三鞠了。
完毕,直起身子,望一眼侧影一旁的飘红,问:“姑娘在想些什么?”
飘红轻叹一声,道:“如今世道不太平,可怜哪家又冤死去了亲人,非要赶在黑夜下将尸体草草了葬。”
张大胆道:“只有那些死的不明不白的人,才会不敢见光,才选在夜晚匆匆行丧,假如我记得不差,夜间的丧事应该俱是以黑为主,顾显得特别神秘。”停顿一下,看眼飘红,似乎在问,我讲的对不对?
飘红却未回答,只是静静听着。
张大胆接下道:“曾听曾兄讲起,白丧穿白衣,夜丧穿黑衣,若撞巧白丧的队伍,因避让三舍,但遇上夜间吊丧的人,则要回避半里,此乃大凶大怒之举,权因死人怨气太重,闲人近之,有魂体相冲之气,死人若死了却还不想入土为安,那后果将不可预知。”
飘红幽幽叹道:“既是冤死,自然是不愿合眼了,既然死不瞑目,又谈来入土为安。”转过目光,落在黑夜将临的庙门外面,脸上不禁显现一丝惊讶。
张大胆目聚关二爷,深深道:“姑娘说的是极,所以夜丧的队伍前,走的不是孝子,亦不是亲人,而是请来祷念阴文的巫祝。活人戏说,此乃打鬼话,意劝解死人的冤魂莫有生时的念想,死后应抛开一切,安心下去地府,而不该徘徊于阳间,最后落得个万劫不复。”
飘红轻‘咦’一声,声音微颤道:“哥哥讲的巫祝,可是头顶阴阳帽,身披棺木衣,脚踢黑麻鞋,左手托一钵引魂灯,右手摇一杆奇怪的阴文幡,脸上还罩一面可怕的铁皮面具,是不是?”
张大胆怔了怔,说:“姑娘讲的可算全对,只是在下和曾兄闲聊时,并未听说巫祝还要戴面具的,不知姑娘此些是听谁说的?”
飘红道:“是我亲眼所见,哥哥若有兴趣,可回身往庙门瞧瞧。”
张大胆面上一惊,攸身回眸,呆立着诧诧不塞言语。
漆暗的庙门外,那株老花梨树簌簌飘下数片叶子,落在一口墨黑的棺背,四名穿戴黑布麻衣,不露出手脚的瘦骨人抬着棺,身后站着八个穿戴同样黑衣,同样消瘦的人,四人手中持着招魂幡,另四人却顶着两男两女四个纸扎人。那名巫祝领在棺前,空洞的双眼死死盯着张大胆俩人。
麻衣小人
让人奇怪的是,所有行丧的人,脸上俱戴着面可怕且奇怪的面具。而面具的耳翼两侧,则卷起数个小孔,有风经过,居然发出犹如丧乐般的声响。
更惊异的还有,黑棺身后那四个顶着纸扎人的麻衣人,他们手上的纸扎人,张大胆一眼便很熟悉,它们很像活人寿衣店曾兄家的手艺。因为张大胆打自父母离世,便在曾老头家度过不少时光,故而才会记忆深刻。
巫祝瞪着面具下那双深不可测及黑洞洞的眼睛,轻摇一下阴文幡,行丧的队伍又复行起,直往关帝庙走来。阴风吹过,一连串丧乐声泣耳哀鸣,就连那钵中点点的引魂灯火,也乘机徭役的夸张厉害,让人见之不寒而栗。
飘红脸色微变,张大胆心惊下,不无暗忖:“这夜间行丧的队伍来往关帝庙,该不是只想来歇脚的吧?”
一念逝下,巫祝的前脚便已踏入进庙门,紧接着,身后抬棺,举幡和顶小人的麻衣人,也尽鱼贯而入,就像此地已成了死者的庙堂。
张大胆、飘红身子往墙角一闪,退后中间数丈,两人虽心有惊惧和恐色,却也并不想着急离去,想必是好奇使然,倒也忘了那句老话,遇夜间吊丧的人,因回避半里。
此刻,天色已然全暗,庙内的光线,惟有巫祝手中那钵不甚明亮的引魂灯,闪烁不定地散着碧蓝的光。飘红拉拉张大胆的衣襟,小声说:“真是奇怪,吊丧居然跑到了破庙,你猜是为什么?”
张大胆还未来得及接上话茬,却想巫祝也像听见了她说的话,转过脖子,瞧她数眼,然后一挥阴文幡,抬棺的麻衣人缓缓将棺落地,其余高迎招魂幡及顶小人的麻衣人,却照样定定立于棺材身后,一动未动。
接着,巫祝把引魂灯置向棺心,走起圈步,左右各绕黑棺三遍,口中念着张大胆和飘红都听不懂的阴文。他的声音就像从公鸡脖子下硬挤出来的一样,让人听之,无不全身发麻。
祷念完阴文,只见他又挥挥手中的幡子,那八名始终未动的麻衣人,像突然得到了某种命令,井然有序地四下分开。四名持幡的麻衣人先步至黑棺四角,双手紧握招魂幡的杆子,生生从棺盖的角上插将进去,然后面朝关二爷塑身,不再动作。
紧随其后,另四名顶小人的麻衣人,也左右两人分向棺材两侧,各放下一男一女两小人,先女扎人站前,男扎人垫后,同时接过抬棺的四名麻衣人手臂弯的杠头,压在小人的肩上,完事后,也如先前持幡的四名麻衣人一样,面向关二爷,静止不再动。
飘红有些害怕,将身子往张大胆旁侧靠了靠,小声奇怪道:“哥哥,他们这是做什么?”
张大胆也一脸迷惑,道:“据我所知,夜丧相较白丧,只是时间相差及孝子换成了巫祝领路罢了,其实到了墓地,多的只是在棺木下葬前,巫祝要用鸡砂血在棺背留一段阴文镇尸,其余的和白丧没多大区别,至于此刻他们的这些动作,我想这里亦不是棺木该安息的墓地,想必是另有你我所不知明的隐情吧!”
飘红道:“或许是如此。”
身不由己
话音刚落,但听巫祝那鸡嗓子音又复响起,手中的阴文幡往上一扬,向右一撤,十二名麻衣人迅疾退开黑棺三四步,接下,只听巫祝把阴文幡往棺前一立,口中的阴文咒也越读越快,恰似那决了堤的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延绵不断。
忽然,奇怪的事在眼前发生了,四个原本不会动弹,纸糊竹条编扎的小人,像突然被魔法施了咒,瑟瑟抖动了几下,居然抬动黑棺,迈开步子,迎朝关二爷走去。
飘红吓得面如土色,不觉时,身子也已隐到了张大胆身后,她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手臂,探出一颗脑袋,舌尖打结道:“哥哥。。。。。。这。。。。。。这小人。。。。。。到底。。。。。。是死还是。。。。。。活的?”
张大胆也面相苍白,道:“我——也不知。”
飘红心悸顿生一片阴霾,颤颤道:“哥哥,恐怕此地不宜久待,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了人家,先走了吧?”
张大胆附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目不离视,盯看着庙堂中的情况,然后脚下偷偷往庙门口移去。不多时,便快接近门口,正待拧腰错身,一气跑将出去,以便早早离开这是非不祥之地,哪料,原本视睹两人如空气的巫祝却突地念来一段阴文。张大胆、飘红虽听不懂半句,但不知怎的,刚迈出庙门前脚的身体,却变的怎么也动弹不得,整个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