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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会飞鸽传书通知风净山庄少庄主。储融宣这么聪明,肯定会顺藤摸瓜,找到这来。她只要咬着牙撑过去,等着他来解救就行了。
抱着这个信念,白岚依就默默地蹲在墙角好几天。期间,蔡汉生来了几回,冷冷淡淡地问她思考后的答案,还假惺惺地对她说出同情可怜的游说之词。白岚依都低着头不搭理他,任他一个人自说自话。到后来,蔡汉生连这牢间都不愿进了,直接在门外象征性的问了一声,便冷哼着离开。
白岚依本就是极怕冷的体质,身子因侵入寒气过重又长期处于潮湿的环境中,已经被整垮。四肢变得沉重,胸腔像是被重物狠狠地挤压着,呼不过气来。她顺着墙角斜斜地倒下,稻草梗生生地刺着她的脸颊,也没有力气去整平。任着身子僵硬得一动不动,她那清亮的明眸已布满血丝,毫无生气地看着隔壁牢间的牢友。心里一阵凄凉,自己总算是彻底融入了这个牢房氛围了。
她微微抿嘴,舔着干裂的唇,纹线裂开,温热的猩红液体缠绕于舌尖。思维一片混乱,从那晚进入这牢房内,已经过了多少天了?东市客栈有没有去风净山庄搬救兵?储融宣知道了么?若是知道了,为何还不来救她出去?
这些念头每天都在她的脑袋中不断闪现,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拖垮的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信心。也许她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是何等重要,而无论哪个世界,古代还是现代,少个她仍然运行得风生水起。风净山庄花成本寻找个小客栈失踪的掌柜,茫茫人海,随意寻了两天便算尽了心了。谁会真正在意她的生死?想到这,白岚依顿时红了眼眶,弱弱地哽咽起来。突然,一口气不顺,剧烈地咳嗽,咳得眼泪直流,胸肋剧烈的痛。待她缓过气来,浑身止不住的颤栗,这次咳嗽几乎耗尽了她最后一丝体力,虚脱地闭上眼睛。
昏沉中,她突然感觉身子一下子轻松起来,轻盈的步伐走在自由明亮的大自然中,阳春三月,满田地娇艳绽放的缤纷花朵。转身回头,是爸爸妈妈亲切慈祥的笑容,向她招着手。在爸妈身旁,还站着一袭紫白长袍的男子,嘴角带笑,墨眸中尽是暖意柔情。
“储融宣……”微弱的呓语。
在白岚依渐渐失去意识之后,不知过了多久,牢房外墙门的锁链被看守解开。他快步走到关押白岚依的牢间门前,脚步惊慌杂乱。他用手指着昏迷中的白岚依,诚惶诚恐地对身旁锦衣华服的男人说道:“这位爷,你要找的人应该是她。这牢房内就关了这么个女的。”
“把门打开。”紫映烨蹙着眉,看着牢间内那毫无生气的娇小身影,初次碰面时她那股灵气动人的气息全然消失。
“是。”那看守忍住发抖的手,将木门打开。这身旁的男子长得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美,却如鬼魅一般猛地从空中跃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冰冷的玉扇柄勒住他的脖颈,将他双手擒在身后,声音轻缓地逼问牢房内关押犯人的情况。
紫映烨躬身进门,貂皮靴踩在深浅不一的泥泞地面,走近那斜倒在墙角下的身影,秀眉紧蹙,嘴唇发白,而脸颊却是异常的潮红。他蹲下身将手贴在白岚依饱满的额头上,滚烫得吓人。模糊意识中白岚依对这突如其来的触摸,仍是抵触防备地将眉头皱得更紧,却连将头移开的力气都没有。
紫映烨疼惜地叹了口气,伸手将白岚依横抱在怀中,她像只任人摆布的木偶般,无力地将头靠在他胸膛,气息甚微。
“爷,你要是把她带走,明天上头若是知道了,非要我脑袋不可。”看守满脸横肉因紧张而颤抖,惊恐地看着紫映烨抱着这蔡汉生每日都过来监视查看的女人,准备离开牢房。
“你是想现在就死在这么?”紫映烨冷漠地瞥着他,美艳的眼眸中闪过杀机。
看守出于生存本能,准确地捕捉到他神情中传达的深意。赶忙闭嘴不再吭声,跟着紫映烨的脚步走出了牢房。他看守这牢房也有十余年时间,关的都是些犯事惹恼上头的家仆们,呆在这里后几乎都活不长。他没多大本事,通过折磨这些犯人,看着他们无力反抗的样子得到心理满足。这次劫囚事件还是头一遭遇到,看着紫映烨一身富贵打扮,想必来头不小。他才不想为了一个快死了的女人白惹上事端。
待到抱着那女人的紫映烨身影轻跃,消失在夜色之中时,看守转身拿起一木棍,一咬牙往自己的手臂用力砸下,杀猪般的惨叫在空中回荡,随即他吃痛地拿起巡夜用的铜锣,一阵杂乱无章法的乱敲,扯着嗓子囔道:“快来人啦!有人劫囚啊!”
卷二 翻身丫鬟当掌柜 第七十四章 梦醒时分
昏昏沉沉中,白岚依感觉自己摆脱了无力的沉重,真的变得身轻如燕。耳畔间是呼呼而过的风声,鼻息间的空气也不再浑浊,久违的清新沁人,隐约可以听到沉稳的心跳声,脸颊感触着温暖。
储融宣,是你带我走了么?白岚依嘴角噙着微笑,梦中的她与储融宣一起奔跑在满是花香的路上,最后竟手牵着手飞了起来。翱翔在天际,俯瞰那集聚着世俗争斗的城市变得蚂蚁般渺小。
突然她的身子坠入了温热的泉池中,一阵舒适舒畅的感觉蔓延全身。而储融宣却离开了她,白岚依极力的呼喊,而他却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身影消失在青烟弥漫的轮回路上。那痛彻心扉的撕裂感让四肢发麻,白岚依在梦中无助地嚎啕大哭。
“她怎么样了?”紫映烨从早朝回来后,便直接来到东跨院的厢房。推开门,向屋内整夜伺候白岚依的丫鬟问道。
“昨儿按着大人您的吩咐,伺候这位小姐洗浴,更衣后便扶着她到床榻休息。”丫鬟垂着头,规矩地汇报情况,顿了顿,又道:“只是她一直没有醒过来。倒是满口说着胡话,看样子痛苦得很。”
“府中大夫来过了没?”紫映烨走到红木雕花床旁,看着床榻上那紧闭着眼的女子。
“大夫早上来过了,说是身子骨本来就弱,又受了风寒和刺激,才高烧得昏迷不醒。开了付药方单子。现在那药正熬着。”丫鬟回话道。
紫映烨不再问话,厢房内陷入一阵沉默。他垂眸望着面容憔悴的白岚依,似乎被梦魔所纠缠,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囔囔自语,发出的字节却几不可闻。昨晚回到将军府后,才发现她白皙的脸颊有着瘀青的痕迹,让人揪心。他不知在那虎穴中他究竟遭遇了什么,但她这几日的苦自然会找何良金讨回来。
“大人,药熬好了。”另一个丫鬟手托着一个紫檀木端盘,上面放着腾着热气的青花瓷碗。
“伺候她喝下去吧。”紫映烨稍微侧身,让丫鬟靠近床榻。美眸却一刻不离地望着白岚依。
丫鬟走上前,跪下身来。用瓷汤匙盛起一勺深棕色的药汤,送到白岚依的嘴边。本是粉唇微启,微弱呓语的白岚依这时却将嘴唇抿紧,潜意识的防备着外界不明物体的接近。
丫鬟小心翼翼地用汤匙贴着白岚依的嘴唇,僵持了好久,都未见闭紧的唇线松开。抬高而微酸的手一抖,药汤溢出,顺着她小巧下颌滑落入脖颈。丫鬟吓了一跳,赶紧掏出绢帕轻轻擦拭去。她本就跪着的膝盖转侧,朝紫映烨垂首认错,“奴婢该死。”
紫映烨眉头紧锁,看着这番情景叹了口气,接过丫鬟手中的青花瓷碗,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厢房内丫鬟训练有素地应道。不消瞬间,便全退出了厢房外。
白岚依像是感觉到方才的触碰危机消失般,嘴唇又松弛下来,竟勾起了一丝浅浅的微笑。紫映烨看着睡梦中的她,也是表情多变,媚眸里流转着柔和。他仰头喝一口药汤,俯下身,准备将药送入白岚依口中。
“储融宣……”
就在他的唇离她不到一寸距离时,也清晰地听明了她那微弱的呼唤。心中泛起一阵不明所以的闷意,嘴角扬起微微苦笑,印在了她惨白的唇上,苦涩的液体,由他的口中丝丝滑入她的口中,她来不及防备,任那甘苦的药流入。紫映烨抬起手点着她脖颈上的穴位,让她将药汤顺利咽下,而不是呛到或吐出来。
如此反复几次,一碗药汤也见了底。紫映烨拿起枕旁备着的绣花丝绸绢帕,替她擦着嘴角的药渍,像安抚孩童般轻柔说道:“岚掌柜,乖乖好起来,才能见到你牵挂的储融宣。”
那一刻,白岚依的嘴角是笑的,仿佛在回应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