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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樱桃没有在意她这奇怪的盯手腕动作,咳了一声后说,“据说在摩满国皇帝册立太子后,便迎娶了第一任的太子妃。当时婚宴场面相当的宏大,皇帝还在雅罗闹市摆了三天的流水宴席,说是要普天同庆。那大胡子也去参加了,有幸看到那任太子妃,说是宛如天仙般美丽。但是那太子妃脸色颇为苍白,他本以为是紧张所致。却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月,皇宫就传来了太子妃薨的消息。所以大胡子猜想,应该是身患疾病而去世的吧。”
白岚依点了点头,表示她认真在听。而三梅也是在旁咂咂舌,嘀咕道:“这死因倒是正常,不过皇帝怎么会给太子娶个身患疾病的……”她瞥了一眼白岚依的神色,便停住了品头论足的话语。
“第二任太子妃呢,在那第一任太子妃死后不久便重新迎娶了,皇帝也是照旧在雅罗闹市摆了宴席。大胡子那次因为到垵苠国来做生意了。就没有看到那太子妃的模样了。不过,他听别人说,那太子妃也是妖艳无比,气色健康。却不料这位太子妃才当了一个月,就被发现吞金自杀在自己房内了。”樱桃尽量言简意赅地说,当初她在茶馆听大胡子商人描述时,他可是将这事说得天花乱坠,颇为玄乎。说是什么天露红光啦,突降血雨啊。
“吞金自杀。”白岚依自觉得背后的脖颈一阵发凉,却语气仍是显得平淡地说,“这个死因却是和我想象的差不多。”若是重烟楼是在噩梦中那新郎形象,这个理由就变得很正常了,“那我的上一任呢?”
“第三任妃子是在去年冬天册封的。”樱桃见她神色平常,遂继续说道,“这次摩满国皇帝也没有再摆什么流水宴席了。所以太子妃的样貌,雅罗城内的平常百姓都没有见到。只听说是摩满国内塔座部落族长的女儿,塔座族在摩满国内威望也是很高,是除了已成皇族的重腾族外的第二大部落。所以这次联姻,也是门当户对吧。”樱桃瘪了瘪嘴,“然后在今年春天,就在我们回到京城的时候,那太子妃又死了,死因还不明。”
“看来这太子妃的位置并不好坐啊。”白岚依还记得当初樱桃在东市客栈说出这八卦时,她还揶揄过樱桃,说是让欧堡主将樱桃嫁过去。现在没想到,当初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看来这就是现世报啊。
“公主殿下,是那些女子们太娇弱了。”樱桃听不得她说出消极字眼,赶忙补充道。“我们垵苠国女人和她们不一样。你一定会将那个位置坐得稳稳当当的。”
“太娇弱了?”白岚依嘴角挂起了笑意,不置可否。从那些科普的书籍上,她知道摩满国是以狼为图腾,是信仰着野性的民族。但是实际在后宫的生活,她也只能以后慢慢体会了。她不贪心要坐稳太子妃的位置,她只要能够平安就好。活下去,才会有自由的生机。
“是啊,我们公主殿下才不一样呢。”三梅正听得入神,被樱桃拍了一下肩膀,赶紧附和道,“等到进了皇宫,奴婢会保护在公主殿下的身旁,不让您受欺负。”
“谢谢你,三梅。”白岚依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转身掀开车帘,看着窗外那越来越近的城镇,“三梅,你来看。是不是要到佛见城了?”
三梅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微微探头看着驿道远处鳞次节比的楼阁,既熟悉又陌生。她认真看了一会儿后,声音微微颤抖道:“回公主殿下,是到了佛见城了。”
“那真是太好了。”白岚依笑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你也正好去见见你的亲人们。”她还没有将送三梅回家的打算告诉她。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谢谢公主殿下。”三梅思乡心切,顿时多年未归的家乡近在眼前,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她安静地缩回马车另一侧,双手紧紧互握着。
白岚依看着她这激动又紧张的模样,不由地也有些感慨。能够再次回家乡,是多么幸福的事啊。而她那隔了千年时光的家乡,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正当白岚依思绪飘远时,本在缓缓均速行驶的马车突然非正常地停了下来,她因行驶惯性,不由地往前倾了去。
“公主殿下,小心。”樱桃抢先一步。扶正了她的身子。
“谢谢。”白岚依嘴上道谢着,星眸再次望向窗外,整个送亲队伍都顿了下来。那些陪嫁宫女及手艺人的神情也是莫名其妙,而那些士兵却是有些严肃了。
白岚依侧着身子,想看清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无奈这马车侧窗的观景视线实在太短,她只能看到几排的步兵,连紫映烨的骏马都见不着影儿。
“樱桃,你出去问问紫映烨,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白岚依放弃地缩回身子。
“好的。”也是好奇的樱桃就等着她这句话,她掀开马车前门帘,刷地就轻飞了出去。但是不消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紫映烨怎么说?”白岚依见她神色有些古怪,遂心中一沉。
“他没怎么说。”樱桃欲言又止,但见白岚依的严肃神色,就弱弱地说,“其实他根本没有空理我,我就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叫没空理你?”白岚依越听越糊涂。
“前方来了一个男子,堵住了整个送亲队伍。紫映烨正在和他交涉呢。”樱桃有些犹豫地顿了一顿,“那男子以前也来过欧家堡拜访过老头儿,所以我也是见过的。我想着公主殿下你也是认识的……”
“樱桃,是谁?”白岚依只觉得呼吸有些凝结,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在心里却不断地呐喊着一个名字,想冲破胸腔的名字。
樱桃看着她紧张的神色,也知道终究是瞒不住的。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是风净山庄少庄主,储融宣。”
轰!白岚依突然觉得在脑海里绽放开了一个礼花,缤纷绚烂,照亮了她的心,吹散了那层层叠叠的阴霾。储融宣真的来找她了,她一路上都隐藏着这个想法,不敢同任何人说。怕是说出来之后,这个愿望就会变成泡沫,被无情地刺破。而如今,储融宣就与她相隔了几步之遥。
“我要去找他!”白岚依星眸盈上了喜悦的目光,她起身欲走出马车。
“公主殿下,你不能出去啊。”樱桃忙着一把拉住她的手,急急劝道。
“为何?”白岚依甩了甩牵绊住她自由的手,却无奈甩不开。眼看着她就要掀开帘子了。“樱桃,你放开我罢。我要去找储融宣!”
“公主殿下,你现在可是公主殿下啊。”樱桃提醒到她此刻的身份。其实是刚才紫映烨吩咐过她的,不能让白岚依下了马车。不然这整个送亲队伍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我是白岚依。”白岚依已是听不进她的劝导,急急地说道。她方才还在羡慕三梅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乡,而那个远在千年之后的家乡她是回不去了。呆在储融宣的身旁,就是她所希翼的港湾。
“婉月公主,你现在是和亲的公主啊,你若是这般出去,只怕……”樱桃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不放开,她看着白岚依心急的样子,也是又难过又矛盾。她以前就知道了她与储融宣之间的事情,若是放在平常,这样棒打鸳鸯的事情她才不屑去做。早就带着白岚依,冲到了储融宣前面去,最好是能让他们远走高飞一走了之。而是紫映烨的命令,她自私地不愿违抗。
“樱桃……”白岚依无奈地唤了一声,樱桃的话渐渐地唤回了她的理智。那个她曾引以为豪的理智,此刻却是多么的讽刺。若是她现在冲了出去,满足了内心的欲望,却可能损害到两国间如履薄冰的邦交关系。那虚伪的政治关系是好是坏,本都是以她无关。本是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而牵连到其他人。她此刻出了去,和亲队伍必乱,到时候储融宣和紫映烨都逃不了干系。
“公主殿下,奴婢觉得樱桃说得没错。”三梅对于她们之间的对话,在很多时候都是云里雾里。但是头一次见到她们激烈争执,也有些被吓懵了。但她知道公主殿下不能轻易地出马车,便弱弱地开口劝道。
白岚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胸腔那股闷气无处发泄,却也无力地松开了紧握的掌心,“樱桃,我明白了。我会乖乖地呆在马车内的,你可以松开了。”
“是,公主殿下。”樱桃见她垂头丧气的模样,遂缓缓松开了紧钳的手,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
白岚依无力地摇摇头,重新瘫倒在那柔软的靠枕上,星眸望着窗外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