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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三人重新走上那鹅卵石甬道,白岚依想着待会儿还要和那宣旨太监一起去乾心殿,他那莫名敌意和轻蔑眼神让她不太舒服。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微微侧头,好奇地问道:“三梅,那李公公是什么人啊。”
“回公主殿下的话,李公公是在皇上身边当差的人。除去德公公之外,他便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了,宫中的嫔妃主子们也时常会给李公公些赏银,好让万岁爷翻侍寝的绿头牌子时……”三梅只觉这新主子毫无架子,也就放下心房,像是再与姐妹淘分享八卦般快言快语地说了出来。
“三梅,仔细你的嘴!”本在一旁不搭腔的宫女见三梅越说越兴奋,便低声喝斥道。
“啊……是。”三梅愣了一愣。似想起自己的身份后,将头垂得低低的。
本听得兴致勃勃的白岚依也被这喝斥声弄得一愣,见八卦断了源头。她顿时心生不满,转头向那年纪较长的宫女,“为什么不能说?”
“回公主殿下的话,那些事都是主子们的私事。三梅是个奴婢,竟不知分寸地和公主殿下您说这些没依没据的闲话,若是惹了您生气,那就是奴婢罪该万死了。”年长宫女一板一眼地说道。
白岚依瞥见那三梅脸颊已是羞红,很是委屈的模样。这年长宫女说的话又重又狠,也让她起了袒护心理,她淡然说道:“我哪会生气,这是我让三梅说的。三梅只是本分的回答了我的问题而已,你就不用多虑操心了。”
“奴婢斗胆,”年长宫女古板地应道,“公主殿下是新入宫,对宫里的规矩礼数也不太熟悉。三梅那些话在您听起来是新奇好玩,但若是让外人听去了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三梅又要挨上一顿板子了。”
白岚依听得这宫女话中有话,此番轻蔑的语气和那个宣旨的李公公一般,心中不免有气。被折腾入宫已经是够让她郁闷了,而现在不仅要去见皇上,还要看着这些先入住皇宫中的居住者的脸色,这以后日子也太难过了吧。她心一横,全然忘记了什么谨慎小心的嘱咐,冷冷说道:“这宫里规矩我的确没你懂得多。但是现在听到三梅这话的,就我们三人。哪里来的外人听去,你就莫要杞人忧天地操心了。但若是三梅今日说的话真传了出去,我们之间就有分了内外。这外人也就只有你了。”
那年长宫女被她的话激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但表面仍是作出卑微恭敬的样子,刻板应道:“奴婢不敢。”
她们这暗藏波涛汹涌的对话也在穿过正殿与偏殿相连的嵌红玉边垂花月洞门后,嘎然停止。白岚依见殿门外仍站着李公公的深蓝色身影,嘴角勾起淡淡笑弧,顿住脚步朝身后的宫女吩咐道:“你们回去正殿当值吧。我自己走过去便行了。”
“是。”两宫女规矩应道。
白岚依没走几步,似乎想起什么来,转回头朝三梅笑道:“三梅,你小心你的屁股啊。若是我回来时。发现你挨了板子的话,我这儿也不轻饶你。”她这话其实不是说给三梅听的,而是故意排挤那潜在的泄密者“外人”。
“啊?是!”三梅看着她星眸满是俏皮的笑意,也赶忙应了一声。
从濛宁宫到皇帝的寝宫乾心殿有一长段的路程,李公公走在前头,脚步又快又轻。白岚依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也是不肯开口见李公公放缓脚步等等她,便是用着竞走的姿势,一直和他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偌大的皇城内仿佛只听到了轻碎的脚步声,回荡在红墙宫闱之间,却无人气。
在穿过一道宫门之后,白岚依已是有些微微喘气。她盯着用汉白玉石铺成的地基,在灿烂阳光的照射下,一片刺眼的明晃晃。她抬眸见李公公脚步终究是放缓了下来,在一处三交六椀菱花隔扇门前停住脚步。
“公主殿下,您在这儿候着吧。”李公公转身鞠礼说道,“奴才先进去向万岁爷通报一声。”
“恩,有劳李公公了。”白岚依分外客气地说道。待到李公公轻掂着脚尖走进那扇隔门之后,她左右望了身边的景色,乾心宫外每隔几步远都站着个当值的宫女,宫前白玉护栏旁在站立着手拿长矛的佩刀侍卫。乾心宫外明明有着很多人,却又似毫无人气般的寂静,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的雕塑。处在垵苠国皇朝权利集中最高的大殿外,她也不自觉地将呼吸放轻,愣愣地抬头望着那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突然心生感慨,所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总算是有着体会了。
不消一会儿,那李公公又出了来,朝白岚依哈着腰做了请的手势,“公主殿下,万岁爷宣你入宫觐见。”
白岚依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她努力做出鞠礼规矩的样子,殿内铺着素色墁金砖,奢华雍容,让她每一步也变得轻细,生怕踩碎了一般。
暖阁内,锦帘轻卷,镂花金鼎内焚熏的龙涎香化作青烟袅袅升起; 弥漫在空气中。白岚依偷偷望着御案上支肘而坐的男人,一身紫缎地织金龙袍,衬出他不怒自威、浑然天成的君王气度,虽是眼角有着皱纹,但仍可看出年轻时英俊卓越的风采。她在心中暗想,果然这皇帝的相貌与她本想象的相差无几,不然也生不出白颖辰那般俊秀的皇子来。
祥夔皇上本是手中随意地拿着书册来看,见到白岚依进来后也并未立即抬起头来。但是等了半天,仍未见这新晋公主有请安的意思。便缓缓抬起头,一双敛了锐气的眸子望向御案前站着的娇小身影。
顿时四目相对,白岚依之前在宫殿门外还给了自己屋檐下要低头的心理催眠。这时皇朝当局者威严地望着她,更是让她一愣。突然有种处在动物园的感觉,她是一只弱小兔子而那御案后的皇帝便是凶神恶煞的雄狮。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她脑袋竟开始脱线地想象,也傻傻地忘了收回她大咧咧的直视目光。
“放肆!”站在御案旁的德公公看着这新来的公主竟这般大胆,敢直视圣颜而不下跪请安,本以为她在翎王府中已是学到了点规矩。他偷偷观察了下皇上的脸色,面若如常。他便赶忙趁着万岁爷还没动怒时,轻声喝斥白岚依,给她提示。
白岚依被德公公突然的喝声吓得一抖,转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见德公公手中的素白尘拂轻轻往下点了一点。顿时醒悟过来,她双腿一曲,跪在地上,脆声喊道:“民女岚依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虽是没听过别人怎么喊的,但是古装宫廷戏也是看了不少,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话,好歹也是个犬样出来了。
“起身吧。”祥夔皇上淡淡说道,“婉月,你现在是垵苠国的公主,以后也改口吧。”
“是,儿臣记下了。”白岚依规矩地起身,学着古装剧里的自称,拗口地回应道。偷偷瞥了眼德公公的眼色,见他并未开口喝斥,便暗自庆幸没叫错。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手却没出息地开始颤抖,不由尴尬地互搓了一下。
祥夔皇上茶眸观察着她的模样半响后,神情温和,“婉月,虽是朕下旨将你封为公主,可今日才是朕第一次见到你。你确实如同善妃所描述地那般,容貌清秀,是个美人胚子。”看着她的面容,的确能找出那被冤死的薛岳施身上的些许气息。
“谢谢皇上夸奖,儿臣不敢当。”白岚依欠了欠身,回道。心里却是在疑惑善妃是谁,好像依稀印象中有听过这个名字。
殿内一下子静了下来,白岚依见皇上不再问话,气氛有些凝重。她便开始有些紧张,头垂得低低的,看着自己的云头锦布鞋。
祥夔皇上其实一直观察着她,见她这般女儿家娇俏模样,不由笑道:“婉月,你来见朕,很紧张么?”
白岚依只觉得这问题明知故问,她现在是个提线木偶,而在那一端操纵着线头的人便是你了。你现在只要一个不高兴便可以将我脑袋给搬了去,我能不紧张么?虽然心里是这般不服、叛逆,但是她余光瞥见站在西南角垂帘下方的李公公正用轻蔑嘲笑的眼神望着他,似乎在等着看她笑话。她心中暗自一沉,深吸一口气后,扬起标准笑容,规矩应道:“皇上,儿臣本是一介庶民,承蒙皇上圣恩才得以觐见皇上。此番初见天颜,觉得威严无垠,所以难免心中惶恐。”
皇上见她除去紧张情绪之后,倒是对答如流了。他便也来了兴致,继续笑着问道:“惶恐?你怕朕?”
白岚依只觉得这皇帝不是应该日理万机么,哪来得这么多闲工夫和她瞎聊。她脸上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