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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下场。我倒是还好,在宫里吃穿不愁,也不会有人寻我的不是。可姐姐呢。就是想要争宠也不知向谁争去。额父的保命符,却独独是置我姊妹二人于死地。”
十三爷蹙着眉头,停了半响,说:“你愿意嫁给蒙古王子,也不愿意嫁给我?”
语气里并没有讥讽,更多的却是无奈。
我摇摇头说:“不是不愿意。时机未到。皇上不会答应,我也不能置你于险地。何况,四爷肯定不会答应你去求皇上。”
他叹口气道:“四哥的确不肯我冒险的。我前日去你阿鲁大人府上,你阿玛有封书信托我转交给你,要是回信得抓紧。我晚些时候让人来取。”说着取出书信交给我,一看信封果真是阿玛的字迹,心中悲喜交加,对十三爷说:“怡然居还是少来得好,免得落人口实。”
十三爷一僵脖子说道:“怕什么,既然知道你我有婚约在先,避不避人耳目有什么关系。不过你放心,我即便是不怕他们,也会顾忌你的。”十三爷说完,喝了杯里的茶水,一甩袖子走了。我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想起当时林中的约定。只怕那时他就是知道我们是有婚约在身的。
阿玛的书信很短,不过两行小字,却是字字都透着苍凉和悲伤。
“吾女蕙宁,别后悠悠,惶恐维以度日。虽有余子伴在身侧,难缓心头牵挂。又感皇恩浩荡,怜我幼女。盼儿,诸多思量,体恤老父一片焦心。”
我把阿玛的信摊开看了又看,折起来又不放心似的打开重看,只怕是漏了一字。想着阿玛在昏黄烛灯下,句句斟酌,紧皱的眉头没半日纾解的,姨娘也只能守在一旁,虽有心却无力开解半分。大哥远在四川,乌泰却一直对阿玛淡泊颇有微词,只怕如今父子关系未必有所缓和。阿玛定是有许多话要劝诫的,可到了嘴边,除去一些不能说的,剩下的也不过是寥寥数句而已。
我将信收藏在枕下的暗夹内,推开门走出去。外面日头正毒辣,晒在皮肤上火烧火燎的疼。疼得有些麻木,或许可以忘了心头的刺。阿玛一向对我的所作所为虽有不解,却从来没有半分阻拦,由着我闯得祸事越来越大,眼见就要无法收场了。可阿玛,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今时今日所做的一切的。
春桃正巧出来,见我仰着脸站在园子中央,急忙忙惊呼道:“格格,您这又是怎么了?”
被她这么一嚷嚷,宫女们都跑了出来,三两下将我拉进屋子,翠珠忙着翻出德妃娘娘赏下的膏药,涂在晒伤处,絮絮叨叨的骂了几句。我只是笑笑,由着她骂。她见我痴笑,也跟着笑起来,没好气的说:“小姐,你如今可是愈发没规矩了。这要是德妃娘娘知道,又要怪罪咱们这些伺候的奴才了。“
我拉着翠珠的手,出声问道:“翠珠,等将来,我们春游江南烟雨乡,夏游塞外天高地阔,秋天守着院子数落叶,冬日取出藏了一年的好酒,就着暖阳喝个酩酊大醉。等那日,天地之大,我们随处可以安身,天苍地茫,任我们遨游的。想到某样美味小吃,管他天南地北,收起行囊就可以朝远方而去。到那日,我们把这些年落下的日子,重新再过一次,可好?你不是丫头,我也不再是格格。没有皇宫,没有君臣主仆,可以纵情大笑,唱歌跳舞。天为薄衾,地为枕席。再快活不过了。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翠珠起初还笑着听我说话,见我越说越荒唐,脸色苍白,只差没伸手捂住我嘴。她转身轰走一屋子伺候的宫女,瞪着眼睛说:“小姐,您又是糊涂了,忘了自己是紫禁城里的格格了。小姐生来就是富贵的命,是由不得自个的。将来皇上给小姐指下门亲事,咱姑爷也怕是容不下这些的。小姐,这些话您跟奴才们说说也就算了,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就是将来对咱姑爷,小姐,哪个福晋能这么过活的。”
我也不辩解,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暗下决心,有希望才不会碌碌而为。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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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雷霆怒
。 一朝雷霆怒。 当日晚些时候,有个小厮前来叩门,我站在檐下,看着翠珠同他胡搅蛮缠了好半天,摇头一笑,走过去问:“你是哪宫里的?”
那小公公眉目清秀,见着是我,连忙行礼道:“回格格的话,奴才东兴,十三爷说落了东西在格格这里,让奴才取了就回。”
我看了翠珠一眼,暗地好笑,对小公公道:“不打紧的。你且随我来。”翠珠又狠狠的瞪了他两眼,才缓步领着东兴进来,我将早已写好的书信交给他,又寻了个借口,打发翠珠走开,问:“四爷如今可好?”
东兴抬头看我一眼,道:“前几日四爷说身子不适。不过今日已经重回朝堂了。”
我点头道:“那就好。”又取出封书信,塞进他手里,低声道:“把东西好生交给十三爷,就说是蕙宁的一点心意。让他不用再为我担心,宫里一切都好。”那小公公也是个机灵人,见我突然话锋急转,心里也明白过来,趁磕头时,将书信塞进胸口内。我转身拿了件包裹好的布兜给他,里面不外乎是一两件茶叶,都是早些在草原上皇上赏下的。东兴拧着东西退出门去,我见右侧窗户有人影一闪而过,面上带着笑,唤了翠珠进来伺候。
日移星转,康熙五十九年冬。
屋外积雪数日,真可谓是大雪封门。午后,翠珠就张罗着小厮扫出一条道来。
现在宫里都在谣传,说宁可在怡然居里做个伴当小厮,也不愿去别地伺候。在我这里,虽然说赏赐少了一些,可多的是自在随性。加上我向来不过问什么事儿,大大小小的琐碎都交给翠珠打理。这丫头表面上凶悍,可处久了,也就知道,不过是只纸老虎,刀子嘴豆腐心。怡然居里处处一团和气,总归是好的。即便是有人想寻事也难,孤掌难鸣,何况我又不是真的什么也不理会的。有些事情,我早早的立下了规矩,算是我的忌讳,说明白了,敢犯事的自然不会善待。
院西的佛堂除了我和翠珠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平日我不去也落了锁,一把我收着,另一把交给翠珠保管。即便是真有人撬锁进去,也不怕,那佛堂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我另有乾坤洞天却再无人知晓。
起初,众人还在尽心尽力的扫雪,一边冻得直哆嗦,一边呵气取暖,面子上却挂着纯净的微笑,这样的笑容在宫里已是难得可贵。
两个小厮扫着扫着不知为何拌嘴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多时宫女也掺和进来,笑笑闹闹的,全没做事的样子。见我坐在檐下也不管的,更是没了规矩。不知谁先捏了雪团扔出去的,大家你来我往,刚刚扫好的雪全被他们搅合乱糟糟的,洁白的雪地上全是他们的脚印。碰巧,翠珠取暖袋过来,见这架势,随手把暖袋放在我腿上,三两步走下台阶,拧着最近的小厮耳朵,嚷嚷着:“都不要命了是不是?叫你们扫雪呢?一个个贪玩不成事,看我今天不揭了你们的皮。“
原先热闹的场景被她这么一吵,宫女小厮一个个笔挺挺的站着,等着挨训,我看不过去,捡起脚边的雪团,朝翠珠丢去,刚好落在她后背上。
翠珠本来就火大,跳起来骂道:“哪个不长眼的……“
一回头见我来不及收手,脸上的怒气消了一半,瞪着眼睛看我说:“小姐,你怎么……“
我没等她说完,又丢了个雪团。这次准头更好,丢在她发钗上,立时歪了一半。她见我如此,松手放了那个小厮,拣了雪团朝了扔来,却又故意失了准头,只是落在我身边不远。我可就没她那么缺心眼的,次次都是命中目标。翠竹一看这样不干了,三两下窜到我面前,伸手就朝我衣领里塞个雪团。我一边笑着闪躲,一边不住朝她身上斛雪。我们俩闹得开心,园子里的丫头面面相觑也不敢上前,只是笑望着我们。我得空,捏起雪团朝春桃身上砸去,佯作生气道:“你家主子被欺负呢,都不知道帮一帮吗?”
春桃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振臂一呼道:“都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帮格格一把。”春桃虽说是帮我的,可手里的雪团却直直朝我飞来,未及躲开,迎面砸个正着。我一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其余人都是一脸惶恐。却没料到我扬手一扔,被春桃躲了,刚好丢在秋月的肩上。
一时间,大小雪团铺天盖地,也没有谁和谁一队的概念。管不了那么多,丢到人身上才是硬道理。
欢声笑语笼罩着怡然居。我见他们玩得开心,默默的退到一旁,打量起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