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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睡觉的时候,陈晟睡熟了也时常这么拿他当被子卷儿骑。只是左轶脑子里的印象还停留在他们吵架那一段——陈晟不是应该气得要疯么?他得花上好多心思去追去解释,他当时又急又悔,又激动又懊恼,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迷迷糊糊地好像听见陈晟的声音,在叫他名字,他挣扎着想醒过来……
陈晟怎么会叫他名字,陈晟怎么会在被他再次粗暴对待之后、还这么紧地搂着他?
左医生长睡初醒,思维能力十分缓慢,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反正只觉得高兴。高高兴兴地盯着陈晟的侧脸使劲看,他脸上还是那冰冷面瘫的神情。
突然陈晟粗长的呼吸声一滞,然后猛地松开他坐了起来。
“操!”他发出一声沙哑的诅咒,狠狠抹了一把脸,然后掀开被子自顾自下床,一边摸索着床头的手机一边自言自语,“几点了?!”
他忘了设闹钟,可别睡过头了!
“再睡会儿吧。”左轶在身后劝他。
“你知道个P!”陈晟习惯性回骂道,一边骂一边低头把鞋给蹬上,随手把挂在陪护床的T袖拎起来,摸了钱包手机就跑去开门锁——他得赶回家煲新鲜的鲫鱼粥,那变态随时可能醒,那变态……
——卧槽!!
跟着警铃声冲进来的小陈医生和实习妹子手忙脚乱地劝架,“陈大哥!陈大哥!可打不得啊!把凳子放下求你了!不行哎!枕头也不能砸!”
陈晟一巴掌把弱鸡似的小陈医生给推开,抡着枕头指着左轶大骂,“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有的是账跟你慢慢算!”摔门走了。
左轶僵尸一样奋力却又缓慢地往床下挪,被小陈医生拦住,“不用追了哎左医生!那是回去给你煲粥去了!来来躺回去,我们做个检查!”
两个小时后左妈妈从省城赶了回来,看看儿子瘦成个干尸,又欣喜又心痛,“你现在既然可以挪动了,就来省城疗养!我给你转到最好的医院,还可以天天来看你。你妹妹也说想见……”
“哐!”
门被人狠重地踹了一下,陈晟拎着一大袋麦当劳走进来,脸色铁青地看了左妈妈一眼,随手把那袋麦当劳扔在床头柜上。
MD,一回来就听见这死老太婆要拐他奴隶去省城,也不看看这变态现在脑门上顶着谁家的姓!
左妈妈一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你这像话吗!病人房间里不能喧哗!还有你给他拿的什么垃圾食品?!这能吃嘛!”
陈晟“哐!”地将另只手里拎着的保温壶重重扣在床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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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陈家左轶虚弱地解释,胳膊肘果断向着家长,“他给我熬了粥,麦当劳是带给小陈医生的。”
左妈妈瞪着眼睛看看儿子又看看他那凶巴巴的姘头,病房里打扫得整整齐齐,连床单被套都被换了家里的款式,左轶身上也换了一套绵软合身的睡衣,一副被照顾得很妥当的居家模样。
她终于泄了气,“算了我懒得管你!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没事就别打了!看见你们就头疼!”
左轶追着她背影又喊了一声,“妈。”
“还有什么!”
“谢谢你,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左妈妈这辈子都没听过自家儿子这么肉麻过,愣了一愣又回过头,毕竟还是当妈的,商场拼杀了大半辈子,末了累了老了,终究是有点心软,叹着气跟他说,“你好自为之吧,我老了,以前没顾得上你,现在也没力气管你。不过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来省城,在这穷破地方待着没什么前途,你小三十了,总要结婚生子……”
“他很好,妈,你慢走。”左轶说。
左妈妈一瞪眼!油盐不进你!恨铁不成钢地走了!
陈晟追上去把门给锁了,回头就开始嘎吱嘎吱握手关节——闲杂人等都滚蛋了,老子来跟你算算总账,你TM压着老子发疯,用膝盖踹老子,把老子嘴巴咬出血,装死吓唬老子,害老子伺候你好几天……
“粥好香,”左轶笑着说,“我闻着都饿了。”
“……”
“嗯?”左轶看着他突然变得很奇怪的神色。
“……”陈晟觉得脑子里那坨东西割掉之后是有点变化——这变态笑起来都不僵硬了。
不过顶着那印度阿三头微笑的样子实在太蠢,陈晟满腹嫌弃,连揍他都懒得。
“活该饿,”他一屁股坐在陪护床上,“TMD睡了五天,怎么没睡死你。”
左轶撑起身颤颤巍巍地要去捧保温壶,被陈晟不耐烦地按了回去。他熟练地调高病床床头,垫了两个枕头在左轶背后,再把床上方便桌给他架了上来,从柜子里拿出个大碗与一只大勺,开水烫了一下,保温壶里的粥倒了一半进碗里,啪地把碗扣在桌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左轶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等开饭。这时候如果再给左医生一颗肿瘤,他能幸福地再爆一次血管。
舀了一勺温热绵滑的粥入口,他另一只手伸向陈晟,唤他名字。
陈晟凑过来,“嗯?”
左轶把他手攥住,按在床单上。
陈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就势在床边坐下——也没挣开。
屋子里一片安宁祥和,只能听见铁勺叮当碰碗的声音。
守着左轶喝了半碗粥,陈晟自己也觉得肚子饿。他伸手去拿柜子上的麦当劳纸袋,却被左轶按住,“操,又怎么了?”
“别吃那个,”左轶说,慢腾腾地把柜子上剩下半壶粥倒进碗里,他把碗推给陈晟。
陈晟又好气又好笑,老子跟你喝什么病人粥,还喝你剩下的?“你自己吃吧,我嫌没味道。”自顾自地要拆汉堡。
左轶按着他不放,另一手摸了摸他唇角新生的几颗痘痘,像是上火,眼睛也带着厚重的黑眼圈和血丝,像是几天没睡好了。
左医生小心肝一阵抽痛,挣扎着就要下床,“我回去给你做饭。”
“操!行了行了,”陈晟把他拉住,“少腻歪了,躺回去!我下楼打个盒饭……回来的时候如果没吃完,把你脑浆打出来!”
正逢值下午班的曲医生前来探望,刚进门就听了这么一段对话。等陈晟气势逼人地走了,她坐在床边看左轶低头默默喝粥保卫脑浆,颇为感慨——该骂,该打!都这死样了还要爬回去给人家做饭?你这抖M抖得真是登峰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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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其实吃着人家做的饭的左轶,被她语重心长地教育关心了老大一通,末了被她往背上欣慰一拍,“行,曲姐看着很不错,你这个,咳,朋友!你们俩好好过吧啊!我走了!”
晚上陈晟熬了传说中的鸭血羹,味道十分诡异,左轶秉着气吃了半碗,实在没撑住。陈晟扬言不吃完就削他,结果在自己也试吃了一勺之后,绿着脸把它给倒了,楼下食堂给左轶打了碗白粥,搭三个大包子。
左轶还有点反胃,有一勺没一勺地慢条斯理地喝粥,陈晟靠在旁边床上玩赛车。老式收音机里放着老歌。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只有那……沉默无语的我啊……不时的回想过去……
左轶停了勺子,“陈晟。”
“嗯?”
“过来一下。”
“怎么,唔……唔嗯……操尼玛的变态。”被亲了一嘴黏兮兮米浆的陈晟皱眉骂道。
过了几天,左轶脑袋上的印度阿三包被拆了,变成了半个脑袋贴膏药的光头党。陈晟笑得气都喘不过来,拿着手机咔嚓咔嚓咔嚓又是一顿猛拍,连小陈医生都没忍住凑热闹拍了一张。
结果他被陈晟追到了办公室,摁在墙上拽着衣领整个人拎起来摇了摇,捡起摇到地上的手机,硬给删了全部照片——老子的人也敢拍!
小陈医生手机里好几张小区遛狗姑娘就这么给删没了,缩在办公室角落里伤心欲绝,曲医生跟逗狗似的拍他脑袋,不哭不哭啊,曲姐给你介绍大把的好姑娘,你看咱们新来的实习妹子就很不错!
晚上陈晟给左轶光头上套了个塑料袋,把他拎进厕所洗澡,上上下下刷洗一遍,捏着那根大家伙搓了几下,逗他,“还能用不?”
左轶一本正经跟他解释,“这几天最好不用,手术恢复期情绪不能过于激动,脑血管BLA BLA脑骨BLA BLA……你如果难受,我用手……”
“老子难受个屁!”陈晟一毛巾摔他脸上。
陈大爷口是心非,他不仅难受,难受的还就是“屁”……股。他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本来就是个那啥方面的饕餮,这一下子给禁欲了两周多,憋得挠心挠肺的。每天早上起来穿着短裤打早饭之前,都要先进厕所冲一回凉水。
自己在厕所纾解也不是不行,但是一则病房墙薄、左轶就在隔壁睡着,二则自己干巴巴地搓鸟怎么搓都不爽快,老是想着有一根热乎乎的狼……操!想个P!
陈晟恨不得给左轶打两剂营养针,“用”废了直接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