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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地看着自己的出生--或者同样冷淡地看着自己的死亡吧!罗严塔尔想要用自己的眼睛,看着自己即将要死的那一瞬间。历史上曾经有过一段苛烈的插曲,叙述一个古代的名将,他亲手挖出自己的眼球,好让自己能够亲眼看着故国的灭亡。
“少年时代之所以会让人觉得幸福,是因为他们还可以不用知道自己真实的本色。”
罗严塔尔曾经对着渥佛根.米达麦亚这么说道。
“帝国军的双璧”过去曾经一起到一所幼年学校演讲,为少上们充满热情钦佩的眼光所包围。他们两个人,同样都是对演讲之类的行为感到害怕的类型,所以便早早地结束了演说,坐在校园一角的一棵大偷树底,与学生们一起联欢。
米达麦亚当时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曾经用他那双灰色的眼眸望了僚友一眼,不过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那时正忙着一一地回应那一群因为兴奋脸夹呈现着红潮的少年们,热情希望能够与他们握手的要求。待告一段落之后,他才出声对着僚友说:
“这应该说是酒醉或者说是清醒呢?到底是哪一种状况?”
“啊!无论如何,如果能够在酒醉的时候死去,那应该是一种幸福吧!”
这是罗严塔尔的真心话,不过“酒醉”这个字眼里面,或许还包含一些好比爱着某一个人或者竭尽忠诚这些情绪在里头吧?但是这些更进一步的想法,罗严塔尔并未再向他人说出。
“所谓的贵族,就是一群不可救药的人。终有一天,一定会在人类社会中消失吧!”
这样的想法,从少年时代开始,就已经在罗严塔尔的精神世界中根深蒂固了。他知道他的母亲,是如何在贵族社会中的微暖潮湿地带,过着自我摧残、精神颓废的生活,他不想要知道的事情,却还是无可避免地知道了。
但是,过去的五个世纪以来,所培养出来的臣民意识--高登巴姆王朝是神圣不可侵犯而且是永不毁灭的这种先天洗脑的成果,却像是无形的铁环,套在罗严塔尔的脚踝上,就算他可以将大地一脚踢开,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让自己飞翔起来。
所以当他知道莱因哈特企图要打倒高登巴姆王朝篡夺帝位的时候,罗严塔尔所感受到的冲击,不可谓之不大。过去他一直无法超越的心理障碍,却由一名小他九岁、乘着黄金的羽翼飞得又高又远的年轻人给超越了。
“所谓的伟人和所谓的平庸之辈,志向的差距竟然是如此之大!”
一分的自我嘲讽、九分的赞赏,让罗严塔尔改变了自我的人生航行。他把密友米达麦亚以及自身的命运作为赌注,押在金发的年轻人这边,结果赢了、成功了。但是眼前的成功,今后是不是能够永久持续,还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况且,皇帝一行人在乌鲁瓦希行星遭到袭击,鲁兹提督又不幸身亡,要怎么做才能够让已经失去的再重新恢复呢?
唯一的希望,就是亲自用他自己的手,来保护下落不明的皇帝一行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那么要向皇帝解释乌鲁瓦希行星上的袭击,不是出自罗严塔尔本身意志的这个机会,只怕要永远地失去了。不!或许还是有也说不定,但是那将会是在自己已经成为囚犯,然后请愿的时候,无法以一种与皇帝对等的立场来说明原委。
“米达麦亚,我多么想要再与你一起对饮哪!可是我已经亲手把这个可能给摧毁了 ̄ ̄”
罗严塔尔在内心低声呐喊的时候,伴随着悲伤而来的激痛,像针一样地刺痛着他的心。我的朋友啊!有着蜂蜜色头发的“疾风之狼”啊!你一定会赌上自己的性命,为我向皇帝辩护吧。但是恶运超越了你的善意,正在挑拨着皇帝与我之间的关系,我为了我自己的矜持,我为了我自己的矜持,不得不放手一搏。
在作战时,我将竭尽所能与智慧,尽最大的努力求取胜利,如果不这样的话,那么就是对皇帝失礼了 ̄ ̄。
一想到莱因哈特皇帝,罗严塔尔并不感到痛苦,甚至有一种异常激奋的感觉,顺着罗严塔尔的脊椎窜流而上,然后有种战栗感随之而生,罗严塔尔终于勉强地克制住体内的热气,强硬地切换他关心的方向。
“特留尼西特怎么了?”
这个质问,让贝根格伦感到惊愕。因为只要一提到这个专有名词,金银妖瞳的总督,一定无法克制住心中那股厌恶的不快感。为什么在这个时机,会提这个相称的名字呢?
“那人有用处吗?阁下。”
贝根格伦有些刻意地反问。
“那个家伙有个那个家伙的用处,不过不是什么好的用途,因为是令人讨厌的用途,所以就先把它完成吧!叫那个家伙进来!”
“这得要透过民事长官传话才行,要通知他吗?”
“不,没这个必要。”
这名有着金银妖瞳的男子,竟然也有些胆怯。总督府的民事长官优利乌斯.艾尔斯亥玛,是死于乌鲁瓦希行星的克涅利斯.鲁兹一级上将的妹婿。面对大伯的死,以及罗严塔尔为他的死所必须要负起的责任,他怎么也无法平静吧?鲁兹过去曾经在罗严塔尔的麾下担任副将,从事伊谢尔伦的攻略战,是一名值得信赖的男子,应该是为了保护皇帝才英勇战死的吧?终生与污名无缘,是个了不起的男子。
和鲁兹对照起来,那个将污名化为液体,然后涂布在全身的人物,三十分钟之后,出现在总督办公室。罗严塔尔每次一见到这个优布.特留尼西特,都不禁要对培育他、使他成功的政治制度发出冷笑。
“民主共和政治的迂腐,总是让民众感到心焦,如果能够在办事速度上,满足这些民众的话,那么也不见得要拘泥在民主共和制吧。——”
罗严塔尔对于民主共和政治的偏风与侮蔑,往往可以从行政的末端层次上得到证实,因为政府官厅与公共机关原先明显恶化的服务水准,现在已经逐渐提升了。
“地下高速铁路已经照着时刻表在行驶了,区公所窗口的办事员,过去一直是一副傲慢的样子,现在也变得亲切起来了。”
总督府接到许多像这种从小处着眼的报告。用看的就可以了,所谓的公仆,虽然害怕权力者的处罚,可是要他们为民主主义的主我,也就是市民们牺牲奉献,那是不可能的 ̄ ̄。
特留尼西特仍旧是以一种无可非议的绅士态度,向总督致意,罗严塔尔也形式上地答礼。
“我有些事想要你去做,希望你能够帮忙。”
“请尽管吩咐。”
“对了,以前我一直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你不是这么说过?自己过去之所以一直做出各种遭受他人非难的行为,全都是为了要促进民主共和政治的健全发展,为拯救世人敲响警钟,还有 ̄ ̄”
“不愧是罗严塔尔元帅,承蒙您能洞察我的本意,真是不胜感激。”
“什么——?”
“这全是开玩笑,我没有兴趣装成一副殉教者的样子,我过去的所作所为,很遗憾地,都是为我个人的福祉。”
此时站在罗严塔尔面前的这名男子,正是一个“勒紧领带的愚众政客”,除此之外还能够用什么字眼来形容他呢?罗严塔尔到现在,已经不认为这名男子除了天生就具有缺德政客的坏胚子之外,骨子里还有什么其它的组成因子。过去罗严塔尔就曾经对贝根格伦说过,杨威利死了之后,特留尼西特一定还会活着,而现在,罗严塔尔自己死了以后,这名男子就同样会继续活下去吧,然后像他过去腐蚀民主共和政治吸吮民主共和制的骨髓似地,开始让专制政治枯死,然后贪婪地吞噬专制政治的尸体吧,这种事情是必然的,如果没有人愿意负责把这个祸害处理掉的话。
罗严塔尔于是将头转向查阅总监这一边,对着总监发布命令,这时的罗严塔尔已经不再介意表面上的礼仪,像是在指着什么脏东西似地,用下巴指向特留尼西特说道:
“把这只阴沟里的老鼠监禁在适当的地方,他不过是一只会说人话的老鼠,没有必要与他交谈。不过如此让他饿死的话,事后的回味大概不会太好,所以不要忘了喂饲料啊!”
士兵架走了特留尼西特,他没有一点恐惧的神情,就算他是虚张声势,或许也值得一点赞佩吧。
罗严塔尔微低着头,很不愉快地沉思着,接着忽然很快地抬起头来。
“贝根格伦!”
“在!”
“马上派遣使者到伊谢尔伦要塞,把这些话转达给他们。告诉他们说假使帝国军要通过伊谢尔伦回廊的时候,他们能够加以阻止的话,那么旧同盟领全部的支配权就让给他们。”
查阅总监目瞪口呆的表情好像波浪似地,在原本沉着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