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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瞅着,慕半依有些心惊肉跳。原本想着隔过两三日,自己在诗宴睡觉的事没准就被对方给忘记了。可今天突兀出现,又这么阴沉沉地盯着自己。看来真是嫌自己给他丢人,特此来算账的吧。
如此一想,内心惶惶。慕半依不时掀睫往他脸上瞄去几眼,瞄去几眼。
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儿,令顾墨晗心情忽然轻快几许,手抵下颚,问道:“媚儿近来常去永净庙进香拜佛,不知可曾为本王求来些什么?”
慕半依愣住。才想到寺庙里通常有些平安符之类的东西,可她哪里是去烧香,不过跪跪拜拜做几下样子。结果倒把求灵符的事忘掉。
面对顾墨晗,慕半依马上一脸诚挚道:“为殿下祈福,媚儿一直认为心诚则灵,况且殿下金尊玉贵,万事自然有神灵庇佑,至于什么福包灵符的,都是给那些普通凡人配戴的。”
顾墨晗微笑,眸光却骤然转冷:“不过对于一些普通下从,媚儿倒也关怀备至啊。”
“嗯?”慕半依眨眨眼,听得一头雾水。
瞅那表情,顾墨晗唇边依然保持着优美弧度。但此刻恨不得她是手中泥玩,被暗暗揉烂成几块。稍后视线移向别处,问:“你让陆泉戴的那个……”
慕半依这才反应过来:“哦,殿下是指‘口罩’吗?”
顾墨晗抿唇,而慕半依眯眼哂笑,且透出几分谄媚的味道:“我看陆泉前几天受了风热,想到让他戴上口罩的话,这样既不会影响干活,也能适当防止病情的传染。”
顾墨晗眉头一紧:“你怎么知道能够防止?”
“呃……”慕半依声音微哽,觉得这个解释起来太麻烦,慢慢整顿下措辞,简明扼要道,“就是它对于我们呼吸的空气能够起到一定过滤作用,在某种程度上进行预防。当然,不可久戴,每次使用前要记得清洗,再用热开水烫完晾干。”毕竟是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没有特殊质材。她让张总管按照自己的要求,派人做出的口罩只能起到临时性作用。
伴随这番话语,顾墨晗瞳仁隐隐缩动,仿佛有千思万绪汇聚其中,又仿佛有千言万语欲要迸发。
慕半依再次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垂首,支支吾吾道:“为此……媚儿也为殿下准备了一个,殿下……若不嫌弃……”
寂如夜潭的眼眸恍被月辉乍亮一瞬,顾墨晗闻言,压低声线问:“你说什么?”
慕半依只好重复一遍:“殿下若不嫌弃……”
“前面一句。”他打断。
慕半依顿了顿,慢慢吐字:“媚儿也为殿下准备了一个。”
顾墨晗旋即扬起有如被珍墨描绘过的长眉,整张脸容更似发光一般。端坐上面,耐心等待。
慕半依瞧这架势,赶紧从袖里掏出一个口罩,形状颜色与陆泉所戴的别无差异。
顾墨晗接过,左右翻看后,神情却显不悦:“怎么没有图案?”
“呃?”慕半依意外他问这个。原本担忧诗宴上的事他会与自己秋后算账,所以弄这个口罩完全抱着一份讨好心思。岂料顾墨晗竟还在意起上面的图案来了。
顾墨晗乜斜着眼睛,似讥似嘲道:“你说陆泉笑起来像只松鼠,那本王笑起来,又像什么呢?”
慕半依喉咙抖动下。像什么呢?其实自己也认真思考过,那双狭长漂亮万分迷人的勾魂眸子,倒很快让她联想到狐狸。但狐狸毕竟代表着狡猾有心计,她哪里真敢让人往上绣。思前想后,才决定不要图案。
顾墨晗瞅她半晌答不出,一对眼珠子却溜溜转得极快,估摸着也想不出什么好事来,便没继续追问。稍后,留意到口罩一角绣着一个歪歪斜斜的“墨”字。
“这字是你绣的?”映入眼底,顾墨晗竟忍俊不禁。
慕半依尴尬地扯动嘴角。其它口罩都是连带图样派人一起缝制出来的。而顾墨晗这个,虽说自己的针线活不好,但绣个字还尚且过得去。
可现在看来,似乎入不了某人的眼。
“媚儿手艺不才,还请殿下见谅。殿下若不喜(…提供下载)欢,媚儿再重绣一个好了。”她边说边伸手,朝对方掌心够去。
怎奈顾墨晗反应甚快,手一翻,让她捞个空,顺势将口罩塞入袖里。笑道:“既是媚儿所做,本王又怎可枉你一番心意,自然要好生收起来。”
这一刻,他语气仿佛含有别样柔和,连一贯沉寂无澜的眸底,都像被万辉洒照。那股不可探寻的情绪,正于最深处闪烁跳跃。
也是这个瞬间,慕半依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已不若方才冰冷,反而像春融霜峪,满是煦风般的柔暖以及……
她垂下睫,没再多想。
而顾墨晗右手拂过袖口,眉角浮现不易察觉的欢喜。
当沉默在彼此身上徘徊一阵儿,慕半依蓦又想起来:“对了,还有……”她匆匆进屋,稍后拿出一叠口罩出来。举在顾墨晗面前道,“既然要预防,我就让人多做了一些,反正戴上有益无害嘛。喏……这两个,分别是给殿下的那位朋友和随侍的。”她口中所指二人,自然是付柳和景良。
顾墨晗听完,原本微笑的脸,顷刻由春暖花开过渡到天寒地冻,四季转换后,一下冷得摄人。
慕半依莫名缩了缩手。
“呵呵,媚儿果然有心啊。”良久,顾墨晗才接过。
慕半依感觉他身上透出凉薄的气息,扩散进周围空气,有着淡淡而沁骨的冷香。心里不禁暗付,此人的脾气真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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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相救
香阁前,珠帘垂泻而下,仿佛散发着天光水色。一道身影静静立于帘后,如幻似真。
朝内望去,付柳正欲开口,但对方已有所察觉地转身。几声叮咚脆音,掀帘走出。
“你……”入目的却是一名蒙面男子。想到这里是顾墨晗的房间,付柳当即绷紧神经,脱口道,“你是谁?”
虽看不到整张面容,可那显露的眉目已是极俊。男子不慌不忙道出句:“这里是当朝三皇子的寝居,你说还能有谁?”紧接着摘掉耳上细带。
当看清那张脸容,付柳微微怔愕。回想自己方才反应,只觉啼笑皆非。
“你戴的是个什么东西?”他无奈一笑,留意到顾墨晗手中之物。
“口罩。”顾墨晗走近前。一袭宽松的暗紫纹玉袍,衬得身姿修逸,黑缎般的墨发半束半披,整个人慵懒而美惑。
“口罩?”付柳轻轻扫眼他,才将注意力集中过去。看那样式设计独特,倒不像夜间行动的蒙面黑巾之类……
“是做什么的?”他纳罕,想拿过来一瞧究竟。岂料顾墨晗手下生风,轻松避开,仿佛怕被人碰了一样。
“据说能预防病疾传染。”面对付柳既惊且疑的表情,顾墨晗又补充一句,“那个女人做的,也有你的份儿。”说完,就从袖中掏出一枚口罩。
“那个女人?”付柳转念明悟,手疾眼快地接住,但不急于思考它的用途,反而抬眼望向顾墨晗,总觉他今日态度不善,语气也是冷冷淡淡的。不由打趣道,“看来她倒有些意思。不知这‘口罩’效果如何,正巧了我这几日……”话到一半,低头轻咳。
顾墨晗见状问:“怎么了?”
付柳稍后笑道:“近来不知何缘故,常常深夜难寐,一个人倚窗思绪,似不小心受了风……喂喂……”见顾墨晗突然退后两步,欲对自己避而远之的样子,不禁皱眉苦笑。
不过顾墨晗很快恢复如常,抿动唇,本想责怪他不珍重身子,但清楚说了对方也只会一笑应之,最后道:“风寒可大可小。”
知他担忧自己,付柳心中一暖,却故意恭谨躬身道:“是,是,回去我便请大夫号脉好好休养。多谢殿下关心。”结果遭顾墨晗一记白眼。
之后付柳看向手里的口罩,才发现上面还绣有图案,然而他愣愣看了半晌,竟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抬头不太确定地问顾墨晗:“这、这是羊?”
实际除了他口罩上的喜羊羊,慕半依给每个人都设计出不同图样,可惜不知何缘故,竟然全被顾墨晗下令烧毁,重新做了一批最普通的。
顾墨晗冷哼:“或许你在她眼里,就像一只羊。”
一只羊?
付柳想完,莫名其妙打个寒颤,却又掩不住好奇地问:“你的呢,是什么?”刚才印象里,好像并无图案。
岂料顾墨晗不语。俊雅的眉宇间如有霾云堆涌,染着几分阴郁。
回想他之前态度,再看现在,付柳恍然间明白,开始笑着自言自语:“唉,原来有人想一花独香啊。可惜这个道理她却不懂,该说她是聪明还是糊涂呢?”
顾墨晗听入耳,却觉弦外有音,扭头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