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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却好似浑然不觉,弯腰道:“臣以为,先皇以德治天下,无论此番如何决断,这德是万万不可失的。”
“原来秦宰相是主和?那宰相有什么万全之策吗?”顾大人鼻子里哼了一下,隐隐有不服,
秦舒站直了,慢慢说着:“臣没有万全之策,臣只是觉得,太皇太后仙去不久,大举兴兵也许会劳民伤财,得不偿失啊。”
栩勉倏得站起来,他半眯着眼睛看向秦舒,话里隐隐有些压力:“朕若兴兵,会有何得,会有何失?”
“老臣认为,以皇上现在的兵的实力,恐怕有一番苦战,到时百姓民不聊生,臣相信皇上并不希望看到,更何况,手心手背都是肉啊。”秦舒泫然,几欲落泪,
“方大人,你有什么看法。”栩勉的手渐渐在背后捏成了一个拳头,
方如鹏上前一步,他将笏放在前面拜了下去,良久,他说道:“臣以为,秦大人说得有理。”
栩勉看着堂下站着的两人,突然微微一笑,拳头慢慢松开,他坐了下来,懒散得说道:“众卿还有什么意见?”
堂下众臣面面相觑了一番,这圣意不太分明,众人也都噤若寒蝉了,
栩勉站了起来,将奏折随便翻了翻,他看向众臣:“若是战,那谁愿意为朕领兵。”
一众武臣立即低下了头,没人站出来,文臣们窃窃私语,这一仗,胜算恐怕大概只有一半,更何况,对方是郡王,皇上看样子是想除了这个大患,可是,若是不成功,死在战场上恐怕是轻的了,人人心里都打着小算盘,不敢上前答应,
“怎么了?没人愿意?刚才主战的爱卿们,这会儿倒不说话了?”栩勉的语气里有微微的嘲讽,秦舒依旧垂着眼帘,只是面色稍有缓和。方如鹏不着痕迹退回列中,一言不发,刚才主战的朝臣都不敢再开口了,而主和的臣子们面有得色,
栩勉扫过众人,淡淡一笑:“退朝。”
众人松了一口气,山呼万岁,然后有秩序得往外退去,栩勉走了几步,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来声音洪亮得说:“方大人,别忘了去兵部领带兵的令牌,这次,你是朕钦点的讨伐将军。”
退到一半的臣子们一片哗然,方如鹏一怔,抬起头看着栩勉,终究低下头:“是,臣领命。”
远在辽城的栩廉正闭着眼睛,用手臂支着头,在案上打了个盹儿,一名副将急匆匆得进来,大喊着:“将军,这次我们……”话还没说完,突然瞥见栩廉微微皱起的眉头,副将识趣得停下来,旁边的小石子见状连忙上前,悄悄附在副将的耳边说着:“王爷连续几日没有休息了,刚刚才睡着了一会儿……”小石子话还没说完,副将朝栩廉处跪了下去:“末将参见将军。”
“小石子,你又在搞什么鬼,不是说有军情就马上叫醒我吗?难不成你想试试军令,恩?”栩廉提高的声音让小石子满脸苦笑,他跪下来,支吾着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叹口气,栩廉喷笑了一下,让他起来,然后站起来,看着副将,目光炯炯有神:“探听到这次领兵的将军是谁了吗?”
副将看了看他,却张了张嘴不说下去,栩廉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眼睛里一片深邃:“副将有什么为难的吗?”
“属下,属下不敢,只是……”副将抬起头看了看栩廉,觉得口干舌燥,还是将到了嗓子眼的话给咽了下去,
栩廉负着手踱着步子走了两步,突然转过头严厉得说道:“这可不像肖副将平时的为人啊,有什么但说无妨。”他的目光仿佛将副将的身上给打了一个洞,想看透他的内心,
副将咬了一下牙,深深将头埋下,声音却高亢得说道:“这次带兵的将军是方如鹏大学士。”
良久的沉默,没有人说话,空气仿佛突然变得热了起来,副将微微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栩廉,看到他的手顿在案几上,眼睛闭着,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副将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张了张口,却听到栩廉的声音:“起来吧。”
他站起来,看着一旁的小石子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说道:“末将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下属,先告退了。”他慢慢退到了帐外,在帘子落下的瞬间,他看到栩廉慢慢睁开的眼睛,一片平静,
小石子在旁边去倒了一杯茶,然后盘算着慢慢走到栩廉身边,将茶轻轻放到案上,低声试探着问道:“王爷?”栩廉看了看他,然后端起茶来,若无其事得用杯盖拨了拨茶叶,漫不经心得说道:“怎么了?”
“王妃她……”小石子沉吟了一下,开了口,他瞅瞅栩廉慢慢严峻的神色,迟疑着没有说下去,栩廉看着手里的茶杯,缓缓开口道:“这茶的味儿,总是又苦又涩啊,偏生那么多人爱喝,这淡也淡到人的心坎里去了。”他转过头去看着小石子,眼睛里一片坦然,“这是他的一张王牌啊!怕只怕……”他的目光仿佛落到了远处不知名的一个地方,
小石子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可是心却渐渐沉了下去,他眼前仿佛看见了那个不多言语的清丽面庞,微微叹息了一下,
叹息声让栩廉的神思回转了过来,一小簇火焰在他眼睛里亮了一下,随即,黯淡了下去,
第一卷 宫廷 第三十八章 翁婿
缠mian的秋雨连着下了好几天,那蒙蒙的雨丝打湿了行军的将士的心,在这个多雨的秋天,感到心那么无助,越来越靠近故乡了,可是眼前这座城池上飘扬的那个方字却拦住了众将士思念的行程,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栩廉拉着马的缰绳,马打着响鼻儿来回得走动着,他看着城楼上一字排开的守卫的兵士,眼睛微微眯起,朦胧的雨让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一两丝雨丝飘进他的眼睛里,凉津津的,透彻心扉,他闭了闭眼,转过身来,高举起剑,
身后的将士们都屏气凝神,看着栩廉手上的剑,只觉得一股热血往上涌,每个人都看着那方故土的方向,心中的思念一点一点被完全点燃,那熊熊的火焰仿佛冲破了重重雨雾,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家园,
栩廉回过头去一一扫视着将士们的面容,那一张张异常坚定又温柔的脸,在雨雾蒙蒙里,竟异常清晰起来,
栩廉吩咐下去,就在城外驻兵,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堆堆篝火被点燃了,一锅锅滚着的热汤冒着腾腾的白色的水雾,温暖着围坐在一堆的将士们,
一个年纪轻轻的兵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火光照着他稚嫩的脸,他碰碰旁边的同龄的伙伴:“二狗,你说俺们娘还好吧?”
小名叫二狗的将士没有回答他,将一块木头给抽出来,那上面被烧得通红的部分一下子变灰了,只剩一两点微红还在偶尔闪着光,他鼓起腮帮子,朝着木头吹了一口气,立马灰就全飘起来了,他被呛得满脸通红,一阵搜肠刮肺的通咳,引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刚才那个文弱的兵忙解下自己腰间的水袋递给他,他仰头喝了一大口,才慢慢平复了,
一个年纪大点的平日里大家都喊他赵大哥的一个老兵,半眯着眼,他看了看哄笑的众人,语气硬邦邦的:“别高兴得太早,这仗打起来,难啊!”
“是啊!这场仗,真的不想打啊,一想到是要和大月的兄弟们动刀,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啊。”另一个眉心有一道刀疤的兵接过话茬,他细细擦拭着自己的刀,刀身反射着火光,染红了每个人的眼睛,众人都不说话了,只剩下火里的木头还在噼啪作响,
片刻,那个文弱的兵怯生生得开口了:“你们说,这仗能不打吗?大家和和气气坐在一起,不是挺好吗?为什么非要打仗呢?”
赵大哥瞄了他一眼,慢慢闭上了眼睛,悠悠得说:“咱们大伙儿在边塞打大烈的兔崽子们,结果打赢了,却回不去家,难不成不打就一辈子都在外头吗?你不急,我还急着回去抱我的孙子呢。”
“听说这次那边带兵的是将军的岳父,这可怎么是好啊。”二狗盯着手中的木头,突然冒了一句,
刀疤兵叹了口气:“所以老赵才说难啊。”
又一阵沉默,雨仿佛越来越密了,那堆火的红光慢慢小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一堆灰烬,一股白色的烟气一下子冒了起来,那堆灰里还埋着未灭尽的火种,蠢蠢欲动,
“你说,将军会如何啊。”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老赵站了起来,将刀放回了刀鞘,他转身朝自己的帐篷走去,边走边说:“将军,是个好将军啊!”他的身影很快掩在黑夜的蒙蒙雨幕中,声音却仿佛留在了这里一般,
“回去吧。”剩下的将士们也各自回了自己的帐篷,那堆火就这样在密密秋雨里,湿透了,彻底变成了一堆灰烬,
几日过去了,栩廉的兵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