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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却不管这么多,她挣脱开寒溟的手,走到了前面,一字一句得对着邓姑姑说: “我要进去。”
寒溟的手一空,还没来得及拉住她,她已经走到了前面,他只得将手负在了身后,静静得看着,
没想到邓姑姑却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清雅,然后低低说了声: “太子妃请。”
清雅的衣角扫到了寒溟伸出去的手的手指,刮得他的指尖有些疼,她的身影,就这样离他越来越远,
一个念头突然在他的脑海里心里猛烈得撞击着,他跨上了一大步,不管邓姑姑的阻拦,往里面走去,
邓姑姑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主子啊,拦不住,现在的太子,不是以前的那个了,
清雅走到里面,只看到皇后娘娘端起了一杯茶,而贤妃坐在她的下首,两个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本来以为,突破了邓姑姑的阻拦,进来看到的肯定是一番狼藉,这样平和的景象,却让心里砰砰跳的人一下子心就松了下来,竟落得没个底了,
“溟儿,现在,母后的话你也不听了?”皇后娘娘放下杯子,看着寒溟,平静得问道,
贤妃没有抬头,只是坐在那里,也没有抬头看这两个人,没有为他们的出现而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请母后责罚。”寒溟一撩前襟,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眼睛却毫不躲闪皇后的目光, “只是还请母后原谅溟儿的冲动。”他一句话也不解释,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清雅,
清雅却似根本没有感受到这个眼光般,她的目光落在了贤妃的身上,细细打量了她,发现她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时候,才突然松了一口气,那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如果今日,母后非要办她,你又待如何?”皇后的目光终于转回到了寒溟的身上,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突然觉得眼角一片湿润,
寒溟看着皇后,仿佛根本不认识般,半晌,他磕了个头下去: “母后,你是溟儿的娘,而雅儿,是溟儿的妻子,寻常百姓家也有婆媳不合的时候,虽然溟儿身在皇家,只是,却不愿意失去这最寻常百姓也能兼有的情分。”
皇后的声音提高了些: “今天没有两全的办法,你的母亲,要办你的妻子,你该当如何?”
寒溟的身子一颤,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可是清雅感觉到自己的手抓紧了些,他一个字一个字得说道: “母后,孩儿让你失望了。”说完,他深深得磕下了头,
皇后娘娘竟然笑了起来,只是一串眼泪顺着自己的眼角滑了下来,长大了啊,真的长大了,再不是那个需要自己操心的孩子了,他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太子了,有自己的责任和担当,笑着笑着,竟然轻轻咳了起来,
嘿嘿
第二卷 旅程 第一百三十九章 豆蔻
寒溟听到母后的笑,抬起头来,心里仿佛针扎一样的痛,可是他不后悔,这样的话,他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清雅抬起了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突然觉得,她的泪,是那么无助,自己的心仿佛柔软了起来,
“那你呢?若有一天,你和溟儿只能活一个,你会如何?”皇后停止了笑,用手绢沾了沾眼角,
清雅看了看寒溟的侧脸,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舍弃自己。”
“很好!”皇后娘娘的手一拍旁边的小几,看着两人: “记得你们说过的话!若有一天,你们必须要踩在本宫的尸骨上过去,不要犹豫。”
清雅感到寒溟握着自己的手颤了颤,然后自己的身子被他牵着也磕下了头去,他的声音洪亮得说着: “是,溟儿绝不敢望。”
“像,真像!”一直默不作声的贤妃突然开了口,她的眼光在这两人的身上不断得转着,最后,一抹奇异的笑绽放在了她的唇边,看起来,跟淑妃更有几分相似,
寒溟拉着清雅站了起来,看向她,皇后仿佛一点也不吃惊,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
一个瘸着腿的人影出现在了贤妃的身后,端上了一个托盘,盘里有四杯茶,其中两杯换过了皇后和贤妃的,另外两杯,放在了她们对面的两张空着的椅子中间的小几上,然后,她又拖着瘸了的腿,回到了贤妃的身边立着。
察觉到两人的目光里的诧异,贤妃淡淡一笑: “嬷嬷,你帮我看看,这太子妃,是不是像一个人?”
清雅的心咯噔一跳,她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清雅,那眼光仿佛透过了她看到了谁,这样熟悉的目光,清雅不会忘记,因为淑妃看她的时候,就曾有过,
“主子。”嬷嬷只是轻轻唤了这么一声,就垂下了头,依着礼站着,
清雅的心突然平静了,越接近真实,她越觉得,什么都平静了,她就这样看着贤妃,想看看她到底会说什么,
“卿心,你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啊。”贤妃突然表情哀伤得说道,
皇后娘娘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皮子抬了抬,然后又是面无表情的,
嬷嬷也没有再说什么,
清雅的身子往后歪了歪,仿佛脚下被绊了一下,母亲的名字,除了父亲和淑妃,她从来没听到第三个人叫过,
“你母亲,还好吗?”贤妃突然问道,随即又淡淡一笑, “十多年了,连你都这么大了。”她的眼里带着些期盼,想听到卿心更多的消息,
“妾身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清雅的眼底一片晶莹,
贤妃眼里的光顿住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得看着清雅: “你说卿心她怎么了?”
“我娘她,很早就过世了。”清雅也没有再用那些称呼,这声娘,是她心底一直蠢蠢欲动的温暖,
“那菁菁呢?”贤妃的话里更加急迫的期待,见清雅有些疑惑的目光,她又补充了一句, “听闻,当时她是才人。”
清雅低着头,淑妃的面容又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她咬着牙,将那张脸驱出了她的脑海,低低得说道: “她一直是淑妃,直到先皇去世,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并不知道淑妃和栩廉在一起,
“哦。”贤妃的心有些放下了,随即她又问道, “那你的娘,是怎么过世的?”
清雅盯着她,一字一顿得说: “我亲眼见到,淑妃给我娘一个瓶子,当晚,我娘就在房内……身边,放着那个瓶子。”清雅终于说出口了。虽然当时她只有几岁,可是,若不是好奇跟踪淑妃,她也不会看到那一幕,天意啊!
贤妃的眼睛倏得睁大了,她一下子直起了腰来: “不可能,当初去大月,是她拼了命,才将你母亲救出来,怎么可能……”
清雅的眼里盛满了泪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寒溟看着她,从她的手中扯过手绢,一点一点得给她擦着那满颊的泪,不多时,一张绢子就已经都润透了,
贤妃看到这副景象,那不相信的话,却怎么也再也说不出口了,清雅,那个如她母亲一样淡漠的性子,又怎么会信口开河呢?她的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儿时的豆蔻年华,到如今,竟已是山水重重,阴阳相隔了吗?她用力得睁开眼,却也有一行泪,清清淡淡得飘落下来,
清雅的伤心让支撑的力量都完全失去了,她身子一晃,寒溟连忙扶住了她,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第一次发现,他好象触碰到了她的内心,
一个转头,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母亲,突然之间,他心里升起了一个感觉,为什么,她可以用娘亲的身份来威胁自己,而清雅却如此深痛得怀念着娘亲,娘亲,本应是最温暖的字眼,为何,在当场的人,都感觉不到,他感到一口气憋在了胸口,手紧紧的攥着那张手绢,仿佛要将它揉碎般,
清雅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抬起眼眸,用黯淡无光的目光看着贤妃,用了莫大的勇气,走到了她的面前,一下子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 “娘娘,请您告诉我,我的娘亲以前的事迹,还有,她……”
门外突然涌入了一股冷风,清雅冷得打了个寒颤,她的眸子却依旧那么坚持得看着贤妃,充满了期待,
寒溟看着她倔强的身影,手慢慢垂了下去,走到了门口,将那门关上了,既然不能改变她什么过去,那么,就只能关心她当下了,
顿时寒冷就被关在了门外,这扑扑的温暖和着香味袭来,有一种凝神静气的感觉,贤妃看着她,却觉得嘴里涩涩的,待要启口,却不知道该从哪说起,想了半晌,缓缓开口道: “卿心,菁菁,()还有我,从小便是幽国侯家的三位小姐……”
门砰得一声撞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那里剧烈得喘着气,她的目光扫视着这里面的人,眼光落到了清雅的身上的时候,突然别开了脸却,嘴里不停得说道: “原来是你……”
她一步一步走到了清雅的面前,待到寒溟回过神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