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台阶上,一抹威严挺直的影子,倒背着手,淡淡的兴灾乐祸,望着垂头丧气走来的我,心底一抹好笑。片刻,却又敛去所有,清俊的容颜挂上了刻意的微怒,目光如梭,紧紧盯着我,似是恶狠在盯着一块肥肉。我心一跳,蓦地抬起头,刹时对上了他如瀚浩旋涡般高深莫测的眼神,危险的信号,顿时让我后怕,回转身,哪还有明跃的影子?这小子,溜得比我还快……
心里一苦,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装着若无其事,打着呵呵,堆着满脸笑,“啊,皇上……”话未完,展开身形,便夺路跑。片刻,被抓住,点了哑穴,给扛在了肩上,我牙一咬,“就知道‘魅影轻幻’对他不起作用……哎,我又没做什么,刚才我干吗要跑……”
第一百章 莫待无花空折枝
师傅走了,我一丝诧异,黯然神伤。低头望着跪在地上木木的青冉,嘴里一声疑惑,“青冉,师傅真的是云游天下去了?”青冉憨憨地抬起头,嗡里嗡气,一丝认真郑重,“姐姐,师傅是真的走了,我亲自送去的十里之外……”听了青冉的话,心里还是一丝忐忑不安,毕竟师傅在宫中供职三十年,宫闱深沉,风雨飘摇,他什么事情不知道?太皇太后和太上皇真的能毫无顾忌安心地放他走?想着师傅淡泊如水,与世无争,心性早如千年古井般不惊不澜,三十年如一日,也对得起太上皇当年的知遇之恩了……早就是华发丛生的迟暮老人,太上皇或许真能放他走也未可知……可是师傅为什么又要走呢?
“青冉,师傅临走前说了些什么吗?”青冉抬起头,表情认真地摇摇头。“那师傅临走前可有什么预兆或不同?”总是不能放心,不得不又细细问着青冉,青冉依然平静地摇头。唉,看来师傅是真的安然无恙地走了。若能海阔天空,自由自在,对师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的日子,才最适合师傅的性子。想着师傅曾经的嘱托,我望着青冉轻柔地道,“青冉,以后你就留在琉璃宫吧!颜太医医术很高明,以后你就随着他……”青冉点点头,我一把扯起他,这小子上次未曾细看,竟已高出我一头了。
我呵呵笑着,正待再细细吩咐一番,小苗却端着银盘走了进来,“娘娘,我又做了些绢花,你看喜不喜 欢'炫。书。网'?”待看到青冉,脚步却一顿,竟怔怔地望着他不再前行了,稚嫩的眼光,一抹羞涩局促。青冉却是飞快地转过身,两手如粗,握得紧紧的,相信此时即使不握出汗来也定会掐出水来。我一眼便通透了,相信师傅也早明白了青冉的心思,故尔只把他留在了这里。我轻轻一笑,“小苗,以后青冉便留在琉璃宫了,我让他随着颜太医,他手脚比较笨,以后你要多教教他。好了,绢花放在这,你带他到颜太医哪儿去吧?”
小苗一怔,随后脸一红,有些羞怯地走过来放下银盘,头一低,竟转身跑了。“呆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我一声好笑,拍了下青冉木木的脑袋道。青冉一咧嘴,拨腿就往外跑。片刻,脚一顿,蓦地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塞进我手里,“姐姐,师傅给你的……”
“嘿,这个浑人,谈了那么久,这会子才想起把东西交给我……”我一时又好气又好笑。他羞着脸,不好意思地嘿嘿两声,再不顾我说什么便飞快地溜走。
握着雪白锦帕,我心早就通透,轻轻打开,果不其然,一枚晶莹的碧玉,是我出宫前托师傅还给义哥哥的翠玉,如今,完好无损地又回到了我的手里。一丝沉重,几多叹息,不知义哥哥在胶州可还好……正自感慨,突然,眼一瞟,雪白锦帕上一行隽秀小字却引起了我的注意,拿出翠玉,惊奇地摊开,“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下首落款一个‘月’字。我心一震,师傅怎会留这个给我?这首诗不该是……等等,‘月’,心驰电掣,心一丝光明,师傅该不会是……我心潮起伏,隐隐约约,昔日除夕,玄彬与雪姐姐回来省亲,师傅那一晚被叫到太皇太后的富寿宫……回来后,师傅独自仰望苍穹,面朝南月,黯自神伤,那一缕刻骨相思,载了几多愁……难道?难怪……我心豁然,顿时释怀,师傅祝福你……只是,心又一丝的不安,‘圆月’公主别嫁南月三十年,师傅此时去……唉,不管了,三十年,师傅终跨出了第一步不是吗……虽然岁月匆匆,当年的少年郎却早已两鬓斑白,垂垂老矣……但也未可知,兴许,彼此相爱相守的心从来就未曾分离过……今日格外好,夕阳正当时!
这一方锦帕定是当年圆月公主留给师傅的,此时师傅让青冉转给我却也是给我的安全信号,终于不在,独守岁月,空折枝……这一首情切小诗,也未尝不是在暗示我……不过,好象我应该是被他折,而不是我折他吧……心里这样想着,一丝甜蜜,嘿嘿一笑,竟觉岁月无限静好。
下午,心情愉悦,我便在宽阔的外殿拉开了架式,准备与明跃他们四人切磋切磋。昨儿甚是郁闷,‘魅影轻幻’怎就对他不起作用呢?那可是老夫人的绝学,可不能让我埋汰了,那四个小子便是最好的操练对象。我嘿嘿两声,对着站在一边的四人勾勾手,“上,”一声令下,竟无人敢动。
“喂,你们那什么表情?瞧不起我,我可是身怀绝技……”说着,再不顾,大吼一声便蹿了上去。我就不信了,都能在颜晋剑下走上几个来回,这群毛小子能奈我何?望着他们渐渐凝重的眉宇,我心一丝得色,步伐再次紧促,拳影如风,虽然‘魅影轻幻’讲究空灵飘逸,以守为攻,但我知道,速度是关键,当更快的防守转为进攻时,便是最势不可挡的攻势。试想想,当你的手比敌人的剑快时,即使是空拳只掌也能扼住对方的喉咙。不是没见过老夫人的诡异身姿,那种融入天地随心所欲的凌厉早深刻地镌在心头。
“喂,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一边挥洒一边不解地吼道。刚刚还战得热火朝天的小子,现在就只剩下王影一个人与我对打了,其余的三个都站在一边,抱着剑,瞪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哼,明白了。”我心一声冷哼,就看马伟那猴精的动作便知道了,他们是在观摩是在学习是在学为已用……嘿,真聪明,不亏是跟我混出来的兄弟,这样也行……心里一动,身法一乱,我更随心所欲起来。王影却也是越战越精怪,两眼神光不比林间扑食的恶狼差……一个一个又渐渐加入战圈,我却慢慢吃不消,敢情刚才他们只是陪我玩玩,现在却是动真格的了……
正苦不堪言,却又碍着面子不能喊停,我的火候毕竟还嫩,这身子又整日被他折腾得……现在浑身气喘不调,早后继无力了。四个小子却浑然不觉,越战越勇,我心里一急,“臭小子,竟敢跟我来真的……”正欲哭无泪时,颜晋却端着汤碗走了过来,我心一喜,正待张口求救,他却眼一敛,根本不在意,就那样端着汤碗旁若无人地从我们缠斗的四人中间穿了过去……不约而同,突然停住,我们几人还依然保持着僵直不敢置信的姿势,他却安然无恙地把汤碗放在了小榻上,他是怎么做到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趁热喝……”他一声不以为然,我轻呃一声奔过去,没看汤碗,倒是上上下下把他检查了遍,一抬头,对着他们四个一耸肩,“完好无损……”四人一惊,双眼立时放出光彩,一下子哗啦拥上来,“嘿嘿,颜太医,我们……”不约而同,四人举剑便刺,我一声大喝还未发出声,他却一裹旋风把四人紧紧带到了一边。
我扶了扶惊吓的心口,坐上榻,好整以暇,端着汤碗一边喝一边凝神观看。若说颜晋似一缕强劲的风,那这四人便是这风旋带而起的树叶;若说颜晋似涓流,那这四人便是涓流带起的泥沙和尘土……悬殊太大,颜晋简直是在陪他们玩,无看点,我懒懒地收回神智,慢慢地喝汤。
“啊,怎么回事?”就只低头喝了一口汤的功夫,他是怎么蹿进去的?只见方才还纠斗的五人,现在只剩下一红一白两道如风似幻的身影。明跃四人早被摒弃在战外,四人喘息着,身上的锦衣竟已温透,但稚嫩的脸上明显的闪着兴奋激动,眼睛一眨不眨,高手过招,巅峰之战,有幸观之,实属难得。不过,一个蛟龙一个白虎,一个轻灵,一个勇猛,一个婉如风韧如柳,一个烈如火刚如山,唉,难分难解,谁也分不清那到底是缠斗了几百个回合,只余一白一红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