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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远笑着摇头:“既然云宫的朝廷不适合你,你确实应该出去闯荡闯荡——这不,都成了东郡的丞相大人……”
“可是,儿子没能办妥您这次的托付。害云洲陷入如此悲离的困境——”
卫明远落掌在他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人算不如天算,倒不如说……机关算尽太聪明,谁又能料到其中的波折?”他迫卫鸢风起身,一国的丞相,他们东郡的皇子都在场呢!卫明远喝道,“起来——别给老夫跪了!”
“是儿子对不住父亲和雪鸢妹妹!”
他本是满心欢喜可以来到云宫和家人再相聚,岂料……变成了阴阳两隔。
“觉得愧对雪鸢……那就好好照顾沫儿,雪鸢最疼龙沫,她去了东郡,这远近只有你这个舅舅最亲!”
卫鸢风连连点头:“父亲大人放心,儿子会好好照顾沫儿的,绝不辜负父亲大人的托付!”
卫明远笑了,他点点头。
再回头对上轩辕夜晓,他道出的是一声恭喜:“恭喜王爷——如愿以偿。”
夜晓同样冷言回礼:“本王谢国丈大人成全。”
“和老夫无关……选了你的,是沫儿又不是老夫。”卫明远摊手,“王爷答应老夫的,可备好了?”
卫鸢风道:“备好了。父亲,你我多年为见,找一日,儿子会府上再探望您老人家。”探望的同时,她会带去轩辕夜晓写下的休书。
卫明远会意地点点头——
呼延烈和他的部下拿到了他们想要的,“谢过”了龙沫,作揖离去。
文杰不悦地盯着那群人的背影……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在他们看来,是龙沫打发走了呼延烈——偏不想,龙沫答应的条件,在日后又别有一番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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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天,他没有睡意,就着床前的烛光,红线来来回回,一针又一针,一线又一线。
有脚步声在他的房前停住,来人抬手叩门。
她的嫁衣,他的心血(1)
“国丈大人请。”
得了允许,卫明远才推门而入。
这里,是他的国丈府,这里——是国丈府最清新雅致的桃花园,卫明远把府上最好的客房留给了白玄卿。
“已经过三更了。”老人偻佝的影子从墙另一头移到烛火这边。
玄卿应声:“知道。”
“你当真……急着给沫儿做嫁衣?”卫明远悲凉地问起——
不是不知道白玄卿和龙沫的感情,正因为心照不宣,卫国丈觉得这样……是一种折磨。
自己最爱的女子,穿上自己亲自缝制的大红嫁衣,嫁的……却是别人。
桑平和安鲁的联军溃不成军,云洲得了一时的平安。
也是那一夜,白玄卿亲自来找他。
他说龙沫变成了龙涎住在东宫,他不能继续留在龙沫身边——他请求卫明远安置一个可去的地方,于是便在国丈府安静住下。
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养伤?
卫明远给他了——却没想,白玄卿入住的第一天,他开始忙着给龙沫改衣裤。
白玄卿说:龙沫成了龙涎,她不会再穿回女装,她会在太子殿里翻找她能穿的衣服,龙涎是男儿身,里里外外的衣服毕竟大一圈,龙沫找不到她能穿的衣服,她会急的。
属于龙沫的衣裤,皆来自玄卿的一针一线,改衣、缝衣。
卫明远将属于龙涎的衣服从太子殿搬来了国丈府,都是玄卿一个人在忙着针线,改完了又送回云宫太子殿。龙沫现在身上的一针一线,都是白玄卿在烛火下的心血。
白玄卿想得很周到,龙涎的衣服上带着龙涎香的香料,这也是龙沫最爱的香味,穿着本属于龙涎的衣服,龙沫的心才会慢慢平静。
他在国丈府,不单单是为了改衣服。
做完了该做的,他请命:为龙沫做嫁衣——
卫明远无奈地叹着:“你这又是何苦为难自己?”
手里的针线一个来回,停住了。
她的嫁衣,他的心血(2)
玄卿说:“是我愿意的……我想看着龙沫做世间最美的新娘子。”
“她嫁的……又不是你!”卫明远心里为这傻小子喊冤!是他逼着玄卿和沫儿分开的……白玄卿这么做,又想证明什么?老人家叹道:“你这是……想在老夫面前示威?”
“玄卿没有。玄卿所做的一切只为龙沫——和国丈大人没有任何关系。”
“你为她好……就应该回宫里去陪着她!”龙沫现在的状况,需要玄卿在旁陪着!
玄卿停下了手里的针线,人也顿了顿:
他怎会不想去龙沫身边?无论睁眼还是闭眼,他的脑海里都是她的一切,龙沫伤的不是她的身体,是她的心里困了死结,她不愿意正面。
回她身边,也许可以帮她开了心结。
可是……在龙沫大婚之前,他绝对不能回到她身边!
玄卿继续手里的针线,他告诉国丈大人:“龙涎出征那天,玄卿和龙沫在烽火台上为他送行。龙沫说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幻想说,哪一天她变成了龙涎。”
昔日的玩笑话,如今成真了!
“龙沫说……这样的话,她就能和我在一起——我就是她的男宠。”
卫明远恍悟:“所以……你躲着她?”
玄卿点头,这是最重要的——
想起今夜国丈大人的夜归,玄卿问起:“龙沫选了?”
“选了。”
“是东郡的那位王爷?”
卫明远绕去一旁坐下,不再挡着玄卿面前的烛火,他道:“是,沫儿选了轩辕夜晓。天生的一双将才凑在一起,可谓是天下绝配。”
“听说那个男人名声不好。”玄卿低靡地说着——
他错过了今夜,其实,他也想站在龙沫面前由着她来选。可惜,他什么也没有。
没有地位,没有权势,没有财富。
有的只有一颗始终爱她的心。
卫明远无奈地笑:“你久居深宫——也会知道轩辕夜晓的名声不好?”
她的嫁衣,他的心血(3)
“龙涎在世的时候提起过他。”手里的针尖兜住了嫁衣的衣扣,他说,“龙涎出征前夜……他气呼呼地回来,他说轩辕夜晓是个风流鬼,这辈子龙沫嫁给谁都好——就是轩辕夜晓配不上龙沫。”
这一说……卫国丈恍恍惚惚的!
“你、你说什么?太子生前说过这些话?”老人家将信将疑,他不敢全信。
这也许是白玄卿的片面之词!因为龙沫要嫁给别人了——他就借龙涎的话诋毁对方!卫明远就是这么想的。
玄卿没有作计较:“国丈大人不信吧?玄卿也不敢信……太子气呼呼地坐着,生完闷气,又傻笑着捂着唇……我从未见过龙涎高兴成那样,憨憨的像个傻子。问他什么都不应……”玄卿像是在自言自语,清幽地诉说。
那夜,他提前回了太子殿,在龙涎身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他不得而知。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龙涎不在了,单薄无力的云洲,需要龙沫一个女子来和亲联姻。
她有她存在的价值,非要被他们利用到不能再利用的那一刻,她才能解脱……真可怜。
玄卿想起她的身手,他心里些许安定:“龙沫已经不是龙沫了……至少,现在的她不会任凭别人欺负。”以她的武功,天下还有谁有胆子欺负她?
只怕……云洲和东郡的联姻,会是一场悲。
“她现在当自己是男人……”
玄卿俯下头,轻轻咬断线尾,挑起了针尖又把线头藏得妥当,轻轻一拂,没有半点的疙瘩。他心里担心一件事,她的洞房花烛——会不会闹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事?
“国丈大人——”玄卿斟酌了一下,问起,“龙沫……会不会伤了他?”
卫明远苦笑,他所担心的,和白玄卿的担忧,撞在一起——吻合。
龙沫当自己是男人,轩辕夜晓又是个正常的男人……
未来的事情,谁又能料到会怎样发展呢?
她的嫁衣,他的心血(4)
连他们都算不清:
几天前,他们还在期待龙沫能救云洲——梦想成真了,尤其是卫明远,他太激动得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