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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要想,如果在他第一次放手的时候就转身离开,如果不嫁给他……他们会不会还站在原点上,她站在他身边,永远比其他的女人接近,只要不是他爱上的,就永远没有人可以超越她。他们可以做一对好搭档,好朋友……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他们已经走到绝地上了,再没了回转的余地。
安子析强撑起笑:“怎么?你这么冷言冷语,是有什么恼羞成怒的事情要找到我的头上来?”
季江影淡淡的笑起来:“你倒是很聪明。”
安子析一下就愣了,其实这一刻她有些慌,刚刚不过是开玩笑,意欲讽刺他的一句话。实则真的担心是不是那件事情他知道了,然后找到她的头上来?
攥紧手掌,问他:“你什么意思?”
她不笑了,脸跟木头一样僵。
他反倒飘飘的笑起来,很倜傥:“你不是什么都心知肚明,怎么还问我什么意思。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季江影一点点敛了笑,渐渐的,神色变得十分冷淡。
安子析害怕这样的他,却仍旧嘴硬。
“你说的什么我不知道。”
季江影微微眯起眼:“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提醒你。之前我一个朋友接到一封举报信,内容十分精彩,你有没有兴趣知道是什么?”
谈话到了这里,安子析的四肢僵麻,已经有些拿不动腿了。没有结果还好,哪怕没人理会这事,查不到他的头上,通通还都好说。唯独让他察觉出,这事跟她有关,那一定将是她的大麻烦。
她在心里连连否定,不行,不行,到现在她的麻烦还少么。已经是血洗不清的一身罪名,判下来,还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如果再加上这个,只怕她真的会生不如死。
安子析慌了:“季江影,你别想诬赖我,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一定不会承认的,你想都别想。”
季江影凑近她:“我想什么了?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情,你就知道我是要诬赖你,还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急着这样否认?”
安子析瞠目结的舌的看着他。
季江影唇角浮上一丝讽刺的笑:“你向人检举我的时候,就没想过换个途径么?不是找个陌生场所,弄个与你不相干的ip,将邮件发出去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你怎么不想想,你认识的那几个人我会不认得?你为什么会跟他们打交道,又为什么有他们的联系方式?还不是做我的秘书需要日常处理业务,才有机会认得他们。就没想过,既然有往来,我们没可能是朋友?”
安子析的心脏跳停了一拍,眼睛睁得更大,怔怔的看着他。嘴角颤抖,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以为只要是相关人员就会管理此事,却忘记她是怎么得到他们的联络方式。当时只是太急太气,时间又紧迫的不得了,再加上身上的刀口剧烈疼痛,她在网吧里实在呆不久,只坐了一会儿,慌慌张张的将东西打出来,想起那人重权,又是国家公职人员,跟这件事不是一点儿边不沾,所负责的很大一块职权就是跟犯罪有关。她将文件发给他其实一点儿错都没有,就算错了也会转交。这些她都想好了,却唯独忘记,她认得的,季江影也认得,会不会就跟他是好朋友呢?
背后冷汗涔涔,连连退了几步。撞到床头上,磕碰得两根肋骨生疼。
安子析要疯了,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不仅没能看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还要因此惹祸上身。盯紧季江影:“你想怎么样?就算你这么想,但事情不是我做的。”
“你承不承认都没有关系。”季江影飘飘的看着她,一字一句:“这件事最好烂在你的肚子里,否则你的孩子,你的父母,我通通给你送你去陪葬。”
安子析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她是打算不依不饶的,听到季江影这一句却彻底退缩了。
季江影定定的看了她几秒钟,云淡风轻的笑了嗓:“你不是蛇蝎心肠,如果你连你的家人也不在乎的话,那也没关系,你在狱中的漫长生活将会十分精彩,我保证,一定会超出你的想象。”
他转身离开,病房内静下来。
安子析怔愣在那里,惊恐如潮水般漫上来。
“妈,你和爸最近是不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安子析看到安夫人闪烁的眼神之后问出来,这几天都发现他们不对劲,可是她心里一直装着事情,就没真的往心里去。
安夫人看了她一眼,摇头:“我们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操心你,马上就要开庭了,官司还不知道怎么判。倒是你,自打我进来,你就神不守舍的。”
安家没钱了,连个打点的钱都拿不出。
安子析盯紧她的眼睛:“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她一直问一直问,最后安夫人终于瞒不住,跟她说:“你听了之后别生气,我和你爸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的孩子。你也知道我们安家不行了,指望我们自己,根本帮不上你。总算这个孩子是段家的,他们家大势大,不能一点儿都不管吧,我和你爸就想着找段存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段家能不能帮上忙。”
说完之后担心起来,安子心一直有主见,脾气也大,不喜欢别人私自插手她的事。惴惴的说完,却没等来料想之中的怒火。不可思议:“子析……”
安子析问她:“那段存怎么说?”
安夫人这才松口气,马上说:“段存我看对你倒是有几分真心,我们跟他说过之后,他回家考虑了一下,是打算认下你和孩子。这一点我们倒没想到,最初是没打算连同你的事跟他一起说的。”
安子析又问:“那他们家里人呢?”
安夫人眉眼一横:“甭提了,就是他们段家人不是东西,那天还跑到家里说了难听的话,说让你进段家门休想。”
安子析冷笑。那样的段家她也不是多稀罕,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甚至不会多看一眼。可是,既然段家这样说了,她总要给他们看一看她的本事。
“妈,以后干脆别跟段家人接触,就只从段存一个人身上下手,怎么做听我的好了。现在孩子不是当务之及,他们段家一定会认的,怎么会让自己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头。你就告诉段存,孩子需要妈妈,如果我不得好,孩子也会没好。”
安夫人当天一从医院里出来,就约段存见了面。
结果段存下午就回家狠狠的闹了一场,之前是打算谈判的。说到孩子的时候,段家是没有意见的,毕竟是段家的骨血,真在外面也不像话。可是一提到安子析,段家人就恼了。
告诉段存:“让那个女人进段家的门,你想都别想。你没听你姐姐刚才说她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事,还没见哪家的姑娘坏成她那个样子。”
段心语之前跟他们说起来的时候,惊得段家人直抽气,没想到安子析是那么有心机的一个女人。
段存不依了,跳起来又喊又叫。
嗓门大的惊人,全家上上下下都听得到。
“孩子是不能没有妈,而且他才那么小,如果没有安子析,你们不是要他的命?如果你们不肯接纳安子析,那干脆也把我赶出去好了,我再也不进这个家门,你们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这样看段存是想玩横的,说了很多不中听的话,最后甩门出去了。
气得段老爷子和段夫人只差没背过气去,嚷着他是鬼迷心窍了。
段心语气得呼呼喘气,告诉他们:“不用管他,他就是吓吓咱们,不信他真能不认自己家的人。我看他吃什么喝什么,等着喝西北风吧。”
没人追上去,段存开车回家。
按着安夫人给他出的主意,这两天都不会回去了,打电话也不肯接。以段夫人对段存的疼宠,出不了两天她就会自己求上门来。
顾浅凝睡了很长的一觉,有人拔针的时候,醒了过来。
季江然坐在床连给她按着针孔,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
“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儿?”
顾浅凝脸上的气色恢复了很多,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想要伸个懒腰,一只手被季江然按着,一只胳膊受了伤,没能动弹。只说:“嗯,好多了,觉得已经没事了。”
季江然嘲笑她:“得了,你口中的没事一点儿含金量都没有,信哥得永生,让你做什么你就乖乖的听话。饿了吧?”
顾浅凝点点头:“还真饿了。”
厨房里已经把饭做好了,季江然去厨子里取出自己的衬衣让她穿上。
“没你的衣服,先凑和着穿吧,回头去买几件。”
厅内的光色柔和,也是橙黄色的,洒下来的时候就和橘子粉一样,空气中仿佛有细碎的金鳞,温馨得让人心里软软的。
都是容易消化的食物,她身上有伤,下人很细心的准备了都是适合她吃的。
顾浅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