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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纪小,不知道那有多重要。眼前的痛苦却是不言而喻的,哪里都疼。精神上更觉受了重创,她那些计划周全的想入非非一切变成气泡破碎了,昨天晚上似乎还做了好梦,生活一下就要变好了,不会像现在这样惨兮兮,她真的已经受够了,所以急切的想要飞身变凤凰,过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只觉得心惊不已。
那些血从身体里流出来,热乎乎的,怕得她瑟瑟发抖,以为下一秒就要死了。
顾浅云看她那个样子很可怜,更忍不住想打她。
“顾浅浅,你没长脑子是不是?你才多大,就跟着男人鬼混。”
以前都说顾浅凝如何不堪,却也没像她这样,所以说她是没有脑子的,长着一张花蝴蝶的脸,跟个白痴有什么区别?!
怀孕这么久了,竟然一声不跟家里吭。
如果今天没有发生这件事,她是想生下来吗?
顾夫人拦住她:“浅云,别动手,你看她现在这样,等着以后再说吧。”
当妈的一定心疼,小产这种事情是很伤身体的。
还不知道顾浅浅以后再怀孕都有困难了,跟医生打听情况的时候听到,宛如晴天霹雳。
这回没用顾浅云打,顾夫人一巴掌已经打到顾浅浅的脸上。
“我知道你胡闹,你任性,谁的话你也不肯听。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作到这个地步……你以前口口声声骂别人下贱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洁身自爱呢?你一个女孩子这样得吃多少亏,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顾浅云气坏了,这种事情一定要找段家讨个说法。
就算顾家落破了,可还有她呢,她的婆家怎么也算高门荣华,容不得他们这样子欺负人。
立刻开车去了段家。
段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顾浅云过来,面上还是相当客气的。
“你好,浅云,怎么有时间过来?”
顾浅云冷着给,装都不屑。
“你儿子不仅让我妹妹怀了孩子,还把她从楼上推下来,现在小产了,人就躺在医院里,身体受了重创,你们段家看看这事怎么办吧?”
段夫人怔了下:“真的?怎么可能。”
她想说段存做不出那样的事来,可是细想想又不是不可能。那时候顾浅浅来家里的的嚣张模样她见识了,就知道那一定是个很难缠的丫头,年纪又小,脑子不太够用的样子。最后真把段存惹烦了,做出什么傻事,都是说不准的事。
否则,顾浅云不会找到门上来。
可是段家不会承认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表现得惊慌。
“你妹妹怎么可能有段存的孩子呢,我打电话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存一将人送到医院就跑了,以前虽然也让其他女人怀上过。可是都是正常堕胎,觉得挺安全快捷的,连院都不用住,哪见过这个阵势,也有一些慌,当即就跑了。
段夫人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一直没人接。
就对顾浅云说:“你看,他不接电话。你先消气,到底是怎么回事还都说不准,等我问清楚了,我们再说这事怎么样。”
顾浅云哼声:“你是欺负我们顾家没人了么?你还想怎么问清楚?事实都在那里摆着呢,我妹躺在医院里不是装出来的。再说你们家段存什么样,满城皆知,会做出这种事稀罕么?你是他妈,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吧。”
段夫人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段存的纨绔名声的确挺响。可是被一个外人这样数落心里极不痛快,脸色变了:“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要不是你妹妹愿意,能怀上孩子?我们段存不缺女人,总不至于强迫你妹妹吧。你妹妹那个人我也见过,喜欢穿好的,用好的,一点儿苦都吃不了的样子,我们段存没少在她身上搭钱。是她自己不小心,你怪得了谁?再说了,现在年轻人谈恋爱你情我愿,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能一股脑怪到男方头上来么?”
两方都动了怒,争论不休。
妇道人家,真要是故意瞒不讲理,一点儿道理都说不清。
再说,段夫人说的也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当时顾浅浅跟段存在一起,就是有点儿目地不纯,想占便宜来着。至于后来发生关系,她也是自愿的。
顾浅云被气的不得了,惹了一肚子火从段家出来。那滋味就像被人活生生的打了脸。段夫人的话她听出来了,就是顾浅浅不要脸,自己贪小便宜不自爱,不自己检讨,哭天抹泪只挑别人的事像话么。
顾家的脸都要被她给丢尽了。
顾浅云细想一想,真的不想管她。以前就嘱咐她好多次了,离段存那个人远点儿,可她什么时候真听她的话了?
却又不能这么便宜段家。
出来的时候放出狠话,如果这事段家不给个说法,她就把事情闹出去。反正现在也不是要脸的时候了。
段家一听也怕了,这样的事闹出去只会丢颜面。
晚上拉着段存去医院看顾浅浅。
娶她进段家门那是不可能的,顾浅浅那样的女人怎么配。就决定给她一笔钱,让她把身体养好,顺手就打发了。
顾夫人正在气头上,看着段家人那副不在乎的嘴脸,把钱扔得满天都是。
“你们以为有几个钱就能打发了?这个时候将她从楼梯上推上来,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段夫人一皱眉:“我们刚才不是说了么,没人想推她,是她自己纠缠不清,段存不小心碰了她一下,才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你们怎么能说段存故意推她呢?”
顾浅浅“呼”地从床上坐起来。哑着嗓子喊:“段存,分明就是你推的,你混蛋。我不好过,你们段家也休想好过,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段存来赔不是就不是心甘情愿的,被段夫人硬拉着过来的。一听顾浅浅这么说,当即也很火大。
“你想怎么个让我不好过法?顾浅浅跟你家人说,那个孩子是我的么?你又不是跟过我一个人,我亲眼看着你是怎么跟其他男人睡的,你别想赖。怀上孩子赖到我头上来了,你赖得到么?你肚子里的种只怕连你自己都说不出是谁的。我要不是看你可怜,一分钱都不给你。”
拉上段夫人走人。
“妈,走,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这孩子压根就不会是我的。还有脸全家人闹,真有不怕别人知道自己下贱的。”
顾夫人立在那里就像被抽干了气息一样,段存每一个字她都听得十分清楚。而顾浅浅却没有反驳,说明她确实心虚。
这样一连串的打击,让顾浅浅以后没法话,就连他们顾家的脸也丢尽了。
她只以为她任性,却无论如何没想到,她竟做出这些事来。
顾浅云呼呼的喘气,很大声,段存的话把她也惊到了。连她自己都要骂,实在太不要脸了。
“顾浅浅,你真是不要脸,顾家的脸都是被你丢尽的。你以后要死要活没人管你,爱怎么堕落都随你。”
本来还理直气壮想到段家讨个说法,不想结果要被人这样羞辱。
她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病房内安静极了,死一般的静寂。
顾浅浅躺在床上,第一次没有遇到事,扯着嗓门又喊又叫。她将事情都串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安子析捣的鬼。段存接近她,是安子析安排的,只为让她不用没完没了的缠着她,借钱或者帮忙。而段存这段时间不理她,也是因为他心里装着安子析,所以对她厌倦了。
她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因为安子析!
她不会放过她的。
顾夫人弯下腰,将那些散落的钞票一张一张的拾起来,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一双手都是抖的。不多,只有一万块,对于一个女孩子的青春来说,实在太微不足道了,要是最廉价的。
就是这一万块,她蹲在那里却捡了很久。
直到两腿发酸,才将最后一张捡起来,狠狠的捏在手里,却颤巍巍的站不起身。时至今日,连这些钱顾家人都要低下头,极其不易的才能捡到手里。
这就是顾家。
是顾家毁挥金如土之后,最残酷无争的命运。
顾夫人想,她早该想到有这一天的。
季江然知道季江影知道顾浅凝在哪里,可是他一定不会告诉他。
他心情不好,开会的时候因为一点儿小事大发雷霆,把一群下属吓得大气不敢喘。秘书知道这些天他都是如此,火气大的不得了,冷淡起来话都懒得说,便时不时的这样发脾气。
晚上林嫣然陪他一起去喝的酒,和他的朋友一起,锦衣男女,各自翩翩,只有他坐在那片暗光里兀自喝酒。
包间里光色最为暗淡的一个角落,季江然慵懒的靠在那里,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只薄唇微抿着。存在感很强,连一身的落寞都格外突显。
林嫣然安静的坐在一边陪着他。
他不说话,她也不敢吵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