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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实人也没吭气,就是以买东西为由出了门,随地捡了一块砖,径直去了喻夏鸿的单位附近待着。等到下班那会儿子,他就问门卫,哪个是喻夏鸿啊?人家门卫看他挺老实的,就帮他指了下。
这下好了,喻夏鸿一出单位就被华梅他哥,开了个满脸花,当时送到医院,脑门被缝了整整五针。
周彦不想管这亊,可是过了一会儿,华梅他爹又打来了电话,老爷子这次是真惊了,儿子被公安局给关了起来,老人家不准备活了。
一顿好饭就这么给搅了,周彦发自内心地长长叹息。
石林吃了两口饭,也不看女儿,也不看周彦。石林站了起来,对周彦说:“小周呀,这事你别管,阿姨帮你处理。家里大人都在呢,没你们什么事,华梅在哪家医院住着啊?”
周彦不敢隐瞒,如实说了。
于是,吃完饭,石林也不顾家人阻拦,提着个小包就出门了。
她这一走,周彦是怎么也不放心,倒是何副主任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拉着周彦下象棋,还说:“你别看你阿姨,她做了一辈子的思想工作,处理这些啊,比你们拿手多了,摆开,摆开!”
石林到底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周彦左思右想都没打听出来、他这几天猫抓心一般地在何双双的身边徘徊,甚至打滚、撒娇都用上了,都没用。何双双半句不露,倒是带着周彦逛了全市的电器城,都快逛吐了。那之前,周彦是打死都不肯跟她一起逛街的。
三天后,华梅打来了一个电话,这次不是打给周彦的,是打给石林的。石林接完电话,特别慈爱地对周彦说了一句:“小周呀,华梅他哥哥被放出来了,买了今天的火车票,说是要带华梅回老家。大家—场朋友,阿姨帮你洗点儿水果,你带着双双去送人家一下,那也是个命苦的姑娘。是识人不清,唉,误的是一辈子!啧啧,要么说,女人难活呢。”
说完,石林真的叫秀儿洗了好大的一兜水果,叫已经傻兮兮的周彦提着,跟何双双去火车站送人。
华梅走了,真的走了,这一次怕是她永远不会回到这个城市来了。
周彦到火车站的时候,华梅她爹一下子老了十岁,不过,样子倒还好一些,儿子总算是没事,闺女也不缺胳膊少腿的。老人这几天大起大落,看得更开了。接了周彦的水果,人家也是连声道谢。倒是华梅也不看周彦,只是临上火车的时候,华梅对何双双说:“何姐姐,你回去替我谢谢石阿姨。我欠你家的钱,一定还!”
钱?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彦看着火车远去,浑浑噩噩的,被何双双拉出了火车站。出站的时候,周彦仿若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人也看到了他,只是一霎却又不知道那人去了哪里。
“你看什么呢?”何双双看着周彦支着脖子,来回找人。
“我好像看到路志青了。”周彦喃喃地说完,又来回找。
何双双笑他,“瞎说!人家路志青是什么人啊,打着飞机的士来回的主儿,他能来火车站?”
周彦想了下,“也是,我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何双双拉着他一起去了停车场,周彦开着车,带着她一起离开了火车站。在路上,何双双帮周彦终于掲开了谜底。
那日,石林去了医院,给华梅出了一个馊主意。她叫华梅的老父亲推着轮椅带华梅去喻夏鸿的单位,去他家住的那个小区,就蹲守着,只要看到喻夏鸿 或者他家随便哪个人出来,二话不说就先下跪,搂住他们的腿哀求,就哭着喊着求!要做到围观的人越多越好,就说,我不怪你害得我怀孕,也不怪你抛弃我,就求求你放我哥—条生路。
来来去去,也别多说,就这三句话!
华梅这次是豁出去了,就这么去折腾了一下。喻夏鸿是在国家单位上班的,哪能丟这个脸,他家也住在单位的小去,从他爸爸到他母亲,那都是很要面子的人。于是,事情就被这么奇妙地解决了。
只要华梅不闹,喻夏鸿家是什么条件都答应,他们这次是几辈子的老脸都被丢尽了。
那对心酸的父女签了一份协议后,下午时,从看守所将华梅他哥接出来回到医院。在缴费出院时,他们这才知道,人家石林早就把费用给缴了。
周彦都听傻了,他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何双双得意地对周彦说:“我妈不许我吿诉你,怕把你吓着,不敢娶我了!”
周彦放下心事,失笑,“瞎说,我哪敢啊!”
何双双撇嘴,“我才不怕你敢不敢呢,北拓才多大,你早晚都是要知道的!等别人跟你说闲话,还不如我就跟你说了呢。我妈最仁义了,她就是觉得,她也也是养姑娘的,就不能看着别人这么糟曝女人。”
周彦说不出心里是啥滋味,心里不由得又酸又涩。这算是被家长周密地保护起来吧,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
石林也好,华梅她爹也好,甚至喻夏鸿的父母也好,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都在用他们的方式来保护孩子。
不过,周彦想起石林那特别的笑声,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觉得吧,以后,也许自己是真的多了一个妈。
路志青拖着一个灰色的拉杆箱,疲惫地从北京坐着硬座回到了故乡。一下车,他便看到了周彦,那一瞬他魂飞魄散,羞愧不已地躲进了火车站的厕所里。他躲在角落里,看着何双双挽着周彦的胳膊离开,那一瞬,心里百般滋味,齐齐地涌上心头。
这是自己的同学,睡在上铺的兄弟,他不止一次地提醒过自己,那个女人是骗子,可惜,自己被富贵,被那个女人所描述的花花世界给迷了双眼。
三千多万,只一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千多万呢,他的青春,证明他所有存在价值的证据都没有了,现在他是一无所有……
推着箱子,路志青走出火车站,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低声地冷笑了一下。他回来了,这次回来他是要看看老父亲、老母亲,跟家人待上几天,然后,他要与那个臭婊子同归于尽!
Chapter 14 幸福的定义:家
―个家,到底要有什么,这不是平时看到的样板间,简单、华丽,充满着异国情调。家包容的东西太多了,剪子、筷子、帘子、篓子、鞋子,各种各样的东西堆积起来,便是家里装修得再好,也显得纷乱。
何双双这几天很忙,除了婚纱要拍外景不说,还要给新房安上窗帘,买好床上用品。
越到忙乱的时候,也许越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或者说是素质来。平日何双双什么都不成,但是她安排起家里的事儿来,那要比周彦强一千倍。
她有一种本事,就是能将周彦家里的每一平方米都计算进去,她的这种安排就如她的名宇一般是成双的,甚至她给周彦和她自已区分颜色,她是米黄色的,周彦是淡蓝色的。因此,家里的鞋子、洗漱用具,一切的一切都必须按照这个章程来。
何双双有着满腹的热情,腿都跑断了,才摆出一个卧室来。石林一上门,立刻就全盘否定,大红,大红,一切必须大红!何双双自然不答应,这下子,母女俩的马蜂窝都被捅破了,那吵得简直是不可开交。
可偏偏,何副主任与周彦两个入就像没事人一样,该上班的上班,该遛弯的遛弯。女儿嫁人,结婚,似乎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何双双跟石林吵完,两人都是越想越气,便一起很默契地在晚上九点将周彦跟何副主任撵了出去。
“这是何苦呢!你说红色就红色吧,关咱们什么事?”何副主任一般遗憾,脚上还穿着拖鞋,。在院外一边走,一边抱怨。
周彦捏捏鼻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丈人,其实他觉得何双双安排得可好了。他从头到脚,从衬衣到脚上的袜子,何双双都给预备齐了。周彦长这么大,就没人替他这样安排过。
以前姐姐也给他买过东西,可是不像何双双这样,似乎生活的所有重心都是偏向他自己的。她从不问周彦喜欢什么,就是全心全意地给予。她觉得这样好,那么就使劲地往这边掰。
周彦甚至觉得,古代的地主大爷也就是这样了,什么都不必说,就都给你预备好了。那真是早上起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得了。
周彦看看自己脚上穿的拖鞋,“那咱们就等着?” ―阵秋风吹过。两个大老爷们身无分文,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才是。
何副主任带着周彦在街边站了一会儿,后来街边打二毛的都散了,看楼上的那两个女人这股子气质,怕不是那么容易就原谅他们的,虽然他们也不知道 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走!”何副主任一拍大腿,从马路牙子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