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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与情感?可是他背叛了自己的女儿,也背叛了这个家庭。
宗柏青的爱人搬到了病房去陪父亲,终日一言不发,以泪洗面。
透透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疯了一样地寻找呼延鹏,但是呼延鹏关机了,他的住处也是任你怎么敲门里面全无动静。
透透坐在呼延鹏楼下的花坛处等待着他的归来,急于表白的心情一旦冷静下来她反而意识到有些事情她还真是讲不清楚。譬如她买这处房子呼延鹏就不知道,谁在借钱帮她供楼呼延鹏也不知道,现在她说她跟宗柏青是清白的,又有谁会相信呢?普天下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吧。
而且透透也十分了解呼延鹏是怎样一个人,尤其是在男女的问题上,呼延鹏绝对是没有度量的。就算宗柏青是他的好朋友,他也愿意相信宗柏青,但是他根本战胜不了他自己的疑神疑鬼。
此时的呼延鹏的确是坐在酒吧里喝酒,他辞职的时候天没有塌下来,然而眼前的这件事却让他体验了什么是灭顶之灾,可以说他是在一分钟之内同时失去了他无比重视的爱情和友谊。与许许多多的年轻人一样,事业对于他们来说固然重要,但聊以为寄的到底还是鲜花雨露般的爱情和友谊,不夸张地说它可能是呼延鹏的全部。可是这一切看似非君莫属的东西,居然可以在一个早晨全部融化。
呼延鹏心想,他如果知道自己有今天,绝对不会为了什么正义和真理而战,还是先救救自己吧。他就像一个傻子一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可能发生任何不可思议的事。徐彤说的没错,永远都不要以为自己知道了事情的全部。
他们之间的艳情故事不算没有萍踪吧?他曾经向透透求婚而得到的回答是没有准备好,守着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她怎么会嫁给他呢?往事像潮水一般地涌到了他的眼前,种种迹象都应验了柏青和透透是琴瑟相投的一对,呼延鹏记得不止一次的,透透在他面前情不自禁地夸奖柏青,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溢美之词。还有他在看守所的时候,是柏青陪透透来看他的,透透的眼泪一流出来,柏青用的那种最贵的纸巾已经递到了她的面前,当时他当然是没有多想,现在看来他们的和谐怎么那么像关系密切的两口子?怪也只能怪自己太粗心了。
第十一章(7)
成长是最痛苦的,呼延鹏心想,只有被你最信任的人深刻地伤害过,你可能才知道人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泽和宗柏青逐个找了以往他们常去的酒吧,终于找到了呼延鹏。
呼延鹏喝得半醉地站起来,他指着宗柏青的鼻子,舌头打挺地说:“……你喜欢她干吗不跟我明说?我让给你就是了……”
话音未落,脸色铁青的柏青上去就是一巴掌,不爱发火的人发火是很可怕的,柏青盯着呼延鹏眼睛冒血道:“就凭你说这句话,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做朋友。”
呼延鹏不甘示弱道:“就,就凭你这一巴掌,我就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她的……”
洪泽一边劝解,一边也急了,大声吼道:“你们吵什么?他妈的我告诉你们,女人永远都不是主题!”
呼延鹏也拍着桌子跟洪泽喊:“洪泽!你他妈的还有没有是非观念?是他睡我的女人,他妈的他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他何德何能就可以随心所欲?!说白了他的钱还不是靠他卖身挣来的!”
被指责的宗柏青一言不发地看着呼延鹏,下巴微微抖动了几下,他咬住了下巴。
洪泽恨道:“这种事有什么是非观念?睡了没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之间的友谊,男人之间的东西女人是不可能理解的,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值得你们先打起来。”
这时候的柏青又转过头去看洪泽,看了一会儿,他用鼻子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自语了一句:“荒唐。”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算是对这一段兄弟情谊的了结。柏青心想,在这个世界上谁会更了解谁呢?谁又会真正相信谁呢?包括他自认为可以信赖的友谊,不光是可以随时土崩瓦解,而且还相当粗俗,他所渴望的那种高贵的情感只不过一厢情愿地生存在他的心底,是他不愿意放弃的一个梦而已。
柏青走了,洪泽怎么喊他也喊不住,只好坐下来陪着呼延鹏喝闷酒,后来两个人都喝得烂醉,根本回不了家了。于是洪泽便在附近的宾馆开了一间标准房,进屋的时候,呼延鹏已经不大清醒,但他坚持说要洗一洗便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面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这香味让呼延鹏觉得有些刺鼻和醒脑,他伏下身去打开浴缸的水龙头,热水散发着滚滚的蒸气流了出来,被香味和热气一熏,呼延鹏只觉得两腿发软一个头两个大,于是扑通一下坐在了浴缸前的地板上。热水很快漫延了浴缸的缸底,清水如镜,晃来晃去之间闪出了一张花一般容颜的笑脸,“秋水为神玉为骨”,呼延鹏想起古龙形容白飞飞时的这一句,再看水中的透透真是痛彻心肺的不舍,他所有的不容所有的小器不全是因为“在意”这两个字吗?!
呼延鹏信手把水龙头的水调到最大,哗哗的水声在小小的洗手间里有着瀑布奔泻般的动静,在这巨声的掩护下,呼延鹏伏在浴缸边上失声痛哭。
透透几乎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呼延鹏,凌晨四点多钟,晨露的寒意已经让她彻底地冷静下来。她想,也许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不见得是痴痴地守在这里,而是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把钱凑齐还给柏青,以免让他不但要背黑锅还要背上严重违纪的罪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对柏青太不公平了。
可是她到哪儿去找那么大一笔钱呢?卖房子不是说卖就能卖得掉的,所以房子不是钱,只是砖头和水泥而已。
每个人都是被自己热爱的东西改变一生的。
第十二章(1)
凌晨四点多钟,沈孤鸿突然醒了,而且醒得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是那种雨过天晴般的醒。一时间,他搞不清自己是睡了一会儿,还是根本就没有睡着。
这些天,他一直失眠。
卧室的床头灯还亮着,灯下便是呼延鹏的新闻稿《坚冰下的隐秘》。至于这篇稿子是怎么出现在他这里的就不必深究了吧。
沈孤鸿不得不担心,尽管这篇稿子在他的影响下没有一家报社敢登,但是难保呼延鹏不把它寄到省反贪局去,或者直接捅到北京的法制类报纸。这样一来便是一个大麻烦,很可能会引来调查,而泛泛的查和有如此翔实依据的查就又是两回事了。沈孤鸿真是后悔当初因为一念之差,他没有把呼延鹏在里面弄死,因为这样一来事情可能会搞大,他担心最后收不了场,但看来所谓政治的确是你死我活的。
真正让沈孤鸿失眠的是,他不知道呼延鹏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他的隐秘。为这件事他问过徐彤,徐彤说呼延鹏从看守所出来以后的确是找过他,由于律师事务所现在是开门做生意,找到他不是太容易了吗?呼延鹏当时说了一些负气的话这也在情理之中,徐彤说他们并没有谈到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那么剩下的一个怀疑对象就是青青了。说起青青来,沈孤鸿倒是有一点一言难尽之感。他知道有很多人说他在女人的问题上没什么品位,这就让他越发地搞不懂什么是有品位的女人?所谓沙漏身材的性感女人就是有品位吗?还是洁白如雪的精致女人有品位?女人就是女人嘛,只要自己觉得好,不就是最爱点的那一道菜?管它是鱼翅还是白菜,爱吃才是最重要的。
白韵琴走后,沈孤鸿的生活显然是不正常的,但是正常的生活为积累财富让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他们两口子之间完全有这种默契。
只是时间一长,沈孤鸿的确觉得自己的生活贫乏单调,工作、开会之余他就只能看看报纸或者到健身房的走步器上快走半个小时。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身边那些奉迎他的人便开始给他介绍女人。沈孤鸿给自己立的规矩是他绝对不包二奶,大好的前途葬送在这种事情上实在是不值得。另外他也不想真的在什么人身上投入太多,因为投入的多麻烦就多,他的原则是解解闷而已。
沈孤鸿在跟各类女人相处的时候,一直号称自己是环保局的张副局长,较为阔绰地请她们吃饭,再多给一些费用他觉得很应该。他现在不比当年了,白韵琴给他弄了一张金卡,还鼓励他说在外面花销要有点气派,钱就是男人的胆。所以沈孤鸿在心里还是觉得老婆和孩子都是自己的好。
青青谈不上是姿色最好的女人,但是她比较安静。沈孤鸿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