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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老人暗暗朝案下摆了摆头,士兵会意方起身退下。
云幕深深吸了口气:“王上竟苟同陈显这样荒唐的提议!”
说什么此战只要坚持到西南骁军阵亡,便给予望月延卞城作为军力损失的交换!
延卞城乃军事重镇,陈显怎可能会将此地轻易交出!
他们大淮内斗便罢,还要拉上望月来陪葬!
“陈显为剿灭旧敌,不惜掀起战乱、不顾西南郡百姓安危,可怕!实在可怕!此为君者,来日必遭天谴!”云幕说着,仍是难掩无奈和失望,“可王上……王上竟也……”
望月国君以死相逼,使得纪夕与云幕不得不参与这场隐藏晦暗的战争。想到数日前的延卞一战,他仍旧心寒不已。
那些人的心都是石头做的?!
据说延卞城中百姓还来不及疏散,淮军却已将箭矢对准了自己的子民!
“顾镶,为何……为何你尽心辅佐的王上竟变成了如今这样?”
白发老人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战争迟早要来,以陈显的野心,攻打望月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王上此番应战,或许有他的苦衷。”
云幕反手将顾镶推开:“到现在你还为王上狡辩!”
“将军息怒!”
“我如何息怒?你要我如何息怒!纪夕被困延卞生死不明,而望月军力几乎损尽……”
“实在不行则求北境支援……”
“不可。”云幕拍案道,“漠上贼子猖獗,必须保持威慑!”
“或许,还有珩山可行。”顾镶思考了半晌,终于道。
“珩山?”想起当年败战之地,云幕微的一震。
顾镶点了点头:“从珩山突围!珩山西面正对我方军营,左侧幽林我们不能踏进,如此,就从西面突围,那里乃万丈悬崖,防守一定疏松!”
“万丈悬崖……”云幕倒吸了口冷气,但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好,就在军中找出臂力强劲的人,今夜我带领他们突围,军营就交给顾大人了!”
顾镶微微颔首:“将军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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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西南郡战事紧张不同。
皇都腹地仍是一派祥和。
萧钰躺在榻上打了个哈欠,她也不知道自己被关押了几日,总之陈浚自上次离开后再未来过,而她一切行动都被人紧紧看着。就快要把她所有的耐心消磨光了。
不管姐姐是如何对她,不管陈浚在离开前说的那番话意味着什么。
总之这么待在怀瑞王府绝无一利。
她必须要离开!
灵光一动,萧钰倏地从床榻上跳起来。痛苦的捂着肚子喊道:“各位军爷,方便开个门,我要去上茅厕。”
离房屋最近的几名羽骑护卫互相看了一眼,漠然的转回头不予理会。
这招萧钰已经用了不下十次,每每都打算半道开溜,结果都被逮了回来。
可她并不死心:“你们再不放我,我就在这儿解决了!”心里暗暗一笑,又继续喊道,“这儿那么多书画,弄脏了可别怪我……”
门外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萧钰咬了咬牙。
正在这时,门却忽然被推开,一名羽骑侍卫走了进来,怒道:“这儿是王爷的书房,岂能容你在此……”
萧钰随即眉头一皱,立即蹲下来:“你过来扶我一把,肚子实在是疼……”
侍卫看着内室中的少女,往里走了几步,又警惕的回头看了看,再走进去可就脱离同伴的视线了。然而犹豫片刻后,他还是走了过去。但就在他伸手拽住萧钰的那一瞬,脑袋却传来一阵剧痛,连呼喊都未来得及便晕了过去。萧钰将手上的钝物拿开,轻轻拍了拍手。复才用偷梁换柱那一招把侍卫衣裳剥下,套到自己身上。
走之前玩心大起,还不忘给他梳起双髻。
一切如同她预想的那样进行着,先从被关押的院落中溜出来,再旁敲侧击询问清楚怀瑞王府的府门在何处,末了便一直朝着目标行去。岂料在离府门只有一步之隔时,却被一只大手轻轻一拽,随后就被丢上了门外的一辆马车。
“你们……”
“小兄弟,反正我看你也挺悠闲,就免得再去找人了,你随我等走一趟罢。”方才将她拉上马车的侍卫对她笑了笑。
萧钰一头雾水:“走一趟?去哪儿?”
“臣奉王爷之命,前来王府请六位将士入宫。”说话的人斯文儒雅,着一身官服,想来为人不错,竟还回答萧钰的问题。
“进宫?”萧钰惊而跃起,脑袋咚的撞到了车顶。
那名将士将她按了回来:“小兄弟莫非是新来的?进宫都能让你如此兴奋?”
她一时缓不过身,只是下意识的摆了摆手:“不……不是……”
侍卫再看了她一眼,旋即没有多言。
马车一路飞驰,萧钰并不知道到具体底到了哪里,一路来她盘算了一下,似乎进宫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此她还可以寻到机会去找姐姐。等到那名官员让他们从马车上下来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入眼的是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小道,周围的景致竟也十分萧索荒凉。
萧钰一时不敢相信这就是皇宫,险些以为自己遭了劫。
然而随着那名官员走了一段路,很快便看到周身拔地而起的宫殿,伫立在苍穹之下,肃肃威严。但衬比期中一座大殿,周围的殿宇都显得十分矮小。
萧钰抬眼看到大殿鎏金的匾额,轻声的将那三个字念了出来:“楚徽宫。”
余音方落,官员便将他们引了进去。
在拾阶而上的那一瞬间,她抬目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然而扑面而来的尽是压迫的气息。
但更令她震惊的,还是在入殿之后。
当看到殿宇里对着苍穹洞开的那一方洞天时,萧钰心中的震撼恐怕已不够用。
蔚蓝之下,一座高台赫然筑起,从地面朝着天际延伸,最高处甚至超过了这座宫殿的琉璃金顶。而在高台中央,又有一面巨大的琉璃屏障将高台的空地切割为两半!此时日头正烈,琉璃屏障承接着烈日赐予的光芒,回射在楚徽宫每一个角落,耀眼万分。
在内殿的帷幔之后,终于有一位仪态端庄的美人领着侍女旖旎而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位衣着光鲜、目光妖媚的女子。
“参见景贵妃。参见巫女大人。”官员先行了一礼。
末了,他们才跟着跪下。
景素欢倒也和气,赐众人平身后便婉声将要事道来。萧钰心不在焉的听着,倒也听懂了大概。说的是“星入太微、天降喜运。”是皇族祭祀的大好日子,而皇帝又不愿将此事宣扬,因此寥寥召来几位负责搭建祭台的工匠,其余的事便要由奉召而来的羽骑侍卫辅助完成,例如搬运物品。总之听在萧钰耳里,就只有一个意思——羽骑侍卫一向训练有素,又有一身力气,拿来当苦力最好不过。
说罢此事后,被引荐给他们的贺楼乌兰方指着一名长相粗鄙的壮汉道:“此次祭祀,只怕我一人无法能为景贵妃周全,所以请了贺先生来,有贺先生指点一二,祭典筹备定万无一失!”
她说话的声音就如同她的长相一样,带着难以捉摸的媚气。
说她像**那些陪客卖笑的女子罢,偏偏她目中又有几分傲烈,看得景素欢也十分不自在。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维持,景素欢无心与皇帝亲自举荐的巫女套近乎,也无心嫌恶她,转而盈盈一笑:“本宫还有事。楚徽宫便暂且交给巫女大人了。”
一行人目送景素欢离开。
她前脚才刚刚踏出楚徽宫,一批侍卫便从宫墙外鱼贯而入,层层围住了楚徽宫!
然而,在场的人中竟只有萧钰一人对此感到惊讶。那些早已对皇宫的重重防卫习惯了的人,反倒在景素欢离开后坦然不少。
萧钰此时方抬眉打量那位巫女大人,但看了半晌也说不出她哪里奇怪,只是令人毫无亲近的念想。她又扭头看了看与楚徽宫格格不入的粗鄙之人,岂料越看他便越觉得熟悉,想了半刻,萧钰才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驿站里的那名醉汉!口口声声对她说妹子要来报仇之人!
无错,就是他!
正当萧钰要拔身过去认个眼熟时,那名壮汉却又朝贺楼乌兰走了过去。
而此刻,贺楼乌兰正抬手搭在高台旁的汉白玉扶梯上,目光呆滞的向上望着,沉默了许久。
萧钰忍不住也向她挪了几步,追随着贺楼乌兰的视线往上看去。但在看清屏障上垂挂的画卷后,她的目光也不禁一动。
这幅画卷,她曾怀瑞王府见过。正是落笔写着“瑞”字的那一幅。但若非要找出不相同,便是楚徽宫中悬挂的画卷更为真实,画卷上的皎月就在她头顶泛着微光,倘若避开蔚蓝天际,或许真切得如同就在暗夜下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