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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穆妍这才从莫泽丰的怀里仰起了头,突然发现很享受他给予的温暖,不能这样下去,她只会更加的沉迷,连忙挣脱了他的怀抱,坐直身子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低垂着眼脸整理自己并不凌乱的头发。
他们以为穆翠英已经走了,殊不知她正悄悄的从花坛后钻了出来,从车的后面绕过去,透过车子的挡风玻璃往里望。
几乎是同时,穆妍看到了她,穆翠英也看清了车中的穆妍。
“死丫头……”穆翠英扯开喉咙喊出来,惊得穆妍捂住脸不敢直视她。
眼前的车,车内的男人,男人身旁坐的养女,穆翠英突然明白了过来,暗淡昏黄的眼睛转了转,脸上立刻堆满了笑脸,走到穆妍旁边的车窗前装腔作势的喊:“妍妍,妍妍,还和妈妈躲迷藏,妈妈已经看见你了,快出来吧,咱们回家,几个月没见你妈妈好想你!妍妍,快把窗户打开,让妈妈好好看看。”
终究还是被她看到了,穆妍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伸出的手涩涩的发着抖,触在了车窗的按钮上,却使不上劲儿。
将穆妍的胆怯与纠结看在了眼底,莫泽丰长臂一展,将她的手握住,一股暖意从交握的手传递遍了全身,有他的支持和鼓励,穆妍不再那么害怕了,仰起脸,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手指就按了下去,有的事该面对就面对,逃避并不是办法,有莫泽陪着总好过她一个人去面对,顿时有了勇气。
玻璃窗缓缓的落下,穆妍的笑脸映入了穆翠英的眼底,同时还有莫泽丰的冷峻的脸,不露声色,心思却转的飞快,想不到这死丫头还能傍上大款,看来真是没白养她十几二十年,后半辈子也不用愁了。
“妍妍,妈妈想死你了。”穆翠英夸张的从窗户扑进来,半个身子在车内,半个身子在车外,把穆妍紧紧的抱着,还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装模作样的嘤嘤的哭。
被穆翠英抱着,穆妍闻到了她身上刺鼻的劣质香水味,还有她很熟悉的浓重体味,这些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让她呼吸特别的困难,嘴唇动了动,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妈……妈……”
虽然穆妍不想再认这个妈妈,她也没有资格做自己的妈妈,可是毕竟养育了自己二十年,不能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如果没有她,也许自己早就饿死冻死了,这份恩情也不能忘怀。
“妍妍,这位是……”穆翠英松开穆妍,眼神往莫泽丰身上一丢,才算是把她最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他叫莫泽丰。”穆妍将手从莫泽丰的掌心里抽了出来,看养母的那个眼神就知道,像看见钱一样的闪闪发亮。
“伯母好。”莫泽丰礼貌的点了点头,很难把穆妍和眼前这个女人联系起来,一个纯真美好,一个低级庸俗,两个人竟然存在母女关系,虽然穆妍并不是眼前这个女人亲生的,可是环境的耳濡目染对穆妍的成长肯定有很大的影响,她却依旧出落得如荷花般皎洁,不染淤泥。
“小莫啊,你们是来看妈妈的?”穆翠英想起刚才的事,老脸一红,竟像小女孩儿般的娇嗔道:“哎呀,刚才真是让你看笑话了。”
莫泽丰看得佷倒胃口,神情动作和穆妍有几分相似,可是效果却大相径庭。
“没关系。”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别开脸看向另一边窗外,决定还是保护一下自己的眼睛,不要再受刺激了。
“妍妍,你们今天回来就多住几天,妈妈有好多话想和你说。”穆翠英拍了拍门:“把门打开,也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心不甘情不愿的开了车门,穆妍往里边挪了挪,穆翠英不客气的挤了进去,紧挨着穆妍坐下,兴高采烈的摸了穆妍脸一把:“我的妍妍越来越漂亮了,皮肤越来越好,过上好日子也别忘了妈妈啊!”
“妈妈,你……最近好不好?”后背紧紧的挨着莫泽丰,穆妍担心他会看不起她,她的养母是妓女,她是妓女的女儿,而他是事业有成的钻石王老五,从小到大就没有抬起来做过人,人人都知道她是妓女的女儿,连同学也不和她玩儿,邻居的孩子也会笑话她欺负她,除了哭她没有反抗的勇气,她不像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撑腰,她的妈妈不管她,而她也没有爸爸。
“我能好吗?岁数大了,一年不如一年。”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现在哪个男人不像找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她这样的半老徐娘没有市场了,价格再便宜也没人光顾,偶尔还会遇上吃白食的,想起昨天好不容易生意好点儿,挣了一百多块钱,结果晚上拉了个生意,收了张一百的大红钞,把零钱补了出去,结果今天去银行存钱才知道是张假钞,妈的个B,白忙活了一天,想起来就有气,不过现在好了,死丫头傍上了大款,以后她就有好日子过了,越想越高兴,一张血盆大口咧到了耳根,只差没大笑出声了。
今儿个老百姓啊真呀嘛真高兴,真呀嘛真高兴,哈哈……
“哦。”穆妍并不是真的不打算管她,只是因为对那个晚上的恐惧,才不敢再回来,等自己有了工作有了收入,一定会为她养老,算起来,她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养育之恩更胜血缘。
“妍妍,晚上在家里吃饭吧,妈妈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水煮肉片和糖醋排骨。”又转眼对莫泽丰说:“小莫,不嫌弃就去家里吃个饭,以后妍妍还要靠你照顾了。”
“妈,不用了,我们还要回德川。”穆妍连忙拒绝,那个房子能让莫泽丰去吗,那么狭窄那么凌乱,和他的身份地位彻底的格格不入。
“没关系,吃了饭再回去,不急。”让穆妍很意外,莫泽丰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因为他想去看看她成长的地方,他想更了解她。
“那就好。”穆翠英高兴的拍手,又东拉西扯的和莫泽丰聊起来,无非就是想知道他的经济状况,摸清楚他的底细。
莫泽丰叫回了司机老陈,要到穆妍的家需要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司机便将车停在了巷子外,寻了个借口没有跟进去,自己去找朋友贡县的朋友聚聚。
走在路上,穆翠英见着熟人就说:“我女人回来了,看看我家妍妍的男朋友多标准。”
这个时候穆妍就会尴尬的朝莫泽丰看去,他好像置身事外般的自在,丝毫不在乎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礼貌微笑。
总算是看到了穆妍的家,一个小小的房间,摆着一张破旧的床,一个脱了漆的柜子,角落里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有厚厚的污渍,而厨房就在房子外的走廊上,一块木板加一些砖头砌成的。
心疼的看向穆妍,她竟然就成长在这样的地方。
第十四章
“哎呀,小莫我们家就这个样子,你也别嫌弃,快坐,快坐。”穆翠英将床上散乱的被子三下两下叠起来放一边,招呼莫泽丰坐,房子太小,连个像样的椅子也没有,只能将就着坐床沿。
莫泽丰看了一眼颜色灰暗的床单,上面还有一些长年累月洗不掉的污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去,而穆妍则挽起袖子出去帮穆翠英做饭。
“妍妍,去陪小莫聊天,妈妈来做。”穆翠英又将穆妍敢进了房,自己手脚麻利的做菜做饭。
走进房间,就见莫泽丰在看挂在墙上的旧照片,陈旧的木质相框已经有腐朽的痕迹。
“你小时候也挺可爱的。”莫泽丰指着一张照片,大约是五六岁时的穆妍,扎了两条小辫,笑起来门牙还缺了两颗,傻乎乎的样子挺搞笑。
“嘿嘿。”穆妍干笑了两声,走到他的旁边,一起看墙上挂着的几张照片。
“你还会跳舞?”十六岁时的穆妍,穿着拉丁舞衣,冲着镜头摆了个很妩媚的动作,虽然化了很浓的妆,可还是能看出来时她。
“嗯。”穆妍晦涩的点点头,那是她最后一次跳舞,从那以后再也不跳了,虽然她仍然很喜欢跳舞。
“还有没有其他的照片,给我看看。”看到这些照片,莫泽丰觉得已经在开始了解她了,不过这些还不够,他还要更了解她,包括她并不快乐的童年。
“我找找。”
在柜子里翻出一个老旧的相册,里边还有一些照片,她向来很少照相,也就这几张了,双手奉上,莫泽丰微笑的接过,弹了弹上面的灰,饶有兴趣的翻看起来。
相册里除了有穆妍的单人照,还有和穆翠英的合照,其实年轻的时候穆翠英也还算面目清秀,如果现在不化那么浓的妆,也许还能好看点儿。
细细的浏览过去,莫泽丰在相册的最后看到了一张三个人的合照,除了年幼的穆妍和穆翠英,还有一个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龄,指着照片中的男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