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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凤璋料理了那些,这才有空过来看燕笙。他走到燕笙和喜梅面前时,很恭谨的对着燕笙一拜,“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太子恕罪。”
燕笙面色苍白的靠在喜梅身上,抬头看着顾凤璋,眼睛里又是尊敬钦佩,又是嫌恶痛恨,到最后却是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顾卿严重了,对我一个废臣何必在意,还请快快起身。”
顾凤璋依言起身,让人去请了太医来,这才用很是不容人置喙的口吻说,“太子就是太子,你是太宗皇帝的儿子,上了宗室玉牒的太子,纵然有小人作祟遮蔽圣听,但那也不能掩盖你高贵的身份。眼下小人已经被臣下肃清,圣上此夜受到惊吓,龙体微恙,也是极其需要你出来辅佐正室的。”
“圣上……”燕笙听到这个却是眼睛一亮,“圣上有恙?”
“是,因为惊讶过度,又被乱军所伤,此时已经在翠微宫休养,还请太子明日过去庭训。”顾凤璋笑眯眯的说,似乎完全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容。
太子?皇帝病危?喜梅被这两个消息震的找不到北,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22章 矫诏
“顾御笔,请随奴婢过来。”
喜梅站在阶下,看着台阶上虎踞龙盘的重重宫阙,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点点头,随着领路的小太监慢慢走了上去。
进宫数载,她不是第一次踏入这座让天下人敬畏的宫殿,但是却第一次,怀着如此复杂的心情,一步一步踏上每个台阶。
这一切,只因为这里已经不知不觉的换了主人。
离那夜的混乱已经过去了数载,宫中早已经回复了平静,看着来来往往的宫人,有时候会怀疑那晚的记忆是不是一场梦。但是,总有一些事实提醒着她,她所不愿意发生的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那场政变,虽非顾凤璋挑起,但是却在他策划之中发生的。顾凤璋镇守辽东之时,一边借机练兵,一边装作独木难支,江河日下的景象,甚至传出自己病重不能离榻的消息,让诸侯谋反之心益重,而这其中,又以平西王最为甚。
平西王本是皇帝胞兄,论能力论资历都不比圣上差,只因为夺位之时人未在京城,便错失了荣登大宝之机。故而他对皇帝诸多不服,早有不臣之心,但之前碍于顾凤璋的威势,不敢轻动,直至顾凤璋被皇帝调离京师意数年,又闻他因不服辽东水土而几度病重,月前又因箭伤缠绵病榻,这才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举兵造反。
只可惜,这一切却是在顾凤璋的算计之中。当平西王从封地起兵之时,顾凤璋便已经得到了消息,领着五千精骑从辽东返京,只比他晚一天的到了京中。待着他前脚带兵软禁皇帝,顾凤璋后脚就领兵入宫“平叛”,将平西王抓了个现行,谋反篡位的罪名就那么顺理成章的下来了。
“重伤”的皇帝,活了三天之后便与世长辞了,据说是因为在政变当晚被平西王射了一箭毒发身亡而死的,但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凭空中多出了一位皇太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了皇位,成为新帝。
那位皇太子,便是燕笙。
在那晚与平西王的遭遇中,见到平西王欲致燕笙死地,喜梅就猜测他的身份可能不止安南王的儿子那么简单,可是等顾凤璋行礼称他为太子时,喜梅还是被惊到了。
原来燕笙并非安南王的儿子,而是前朝皇帝的嫡子,曾经被立为太子。因为皇帝昏庸,听信谗言,误以为太子与皇后皆为不详之人,命人诛杀。情急之中有忠心的宫人杀了来执法的卫士,企图救走皇后与太子。但刚烈的皇后不肯背负奸佞的名称苟且偷生,拒绝了外人的救助,自己愤然放火烧了宫室,在火中身亡。她临死前将儿子托付给安南王,安南王借混乱将太子偷渡出宫,顶替了自己早夭的女儿,所以才有了燕笙这么多年的男扮女装。
安南王虽无大用,只落了个贤王的虚名,但为人却极是善心。年少时他也曾爱慕过皇后,虽最终心爱的人成为了皇后,与自己有缘无份,但是却不曾有半点嫉恨,而后对燕笙更是倾心教养,比自己的亲儿子还亲。依照他与世无争的想法,最好是将这孩子隐姓埋名,让他在异乡重新生活,只要能开怀平安就好了,名分身份什么都不打紧。可是燕笙当时虽然年幼,但却亲眼目睹母亲葬身火海,一堆近侍为了保护自己而身死,对皇帝充满了恨意,发誓要报仇雪恨。安南王拗不过他,于是只能从那时便开始暗暗经营势力,以伺起事。
不过谁也没料到,他们谋划多年的时机,竟然被顾凤璋抢了先。先皇无德,被顾凤璋扶持的齐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篡夺了皇兄的位子,让安南王扑了空。本来以为此生已经无望,没想到本来还算得上是贤明的齐王坐上王位之后,昏庸程度比起前任有过之无不及,嫉贤妒能排除忠良,连将他一手扶上宝座的顾凤璋都不放过,于是,本来放弃的希望,又那么一点点燃烧了起来。
这一次,安南王府跟顾凤璋算是各取所需,顾凤璋看新皇帝不顺眼想要换一个,但苦于找不到更合适的继任者,而安南王府有名正言顺的继任者,却没有实力夺得那个位子,当两厢遇到,相互试探考校之后一拍即合,于是将天下英雄做子的棋局已经悄无声息的落子了。
这一切,都是喜梅事后从顾凤璋和燕笙那里得到的部分坦白拼凑起来最接近真实答案的猜测。平西王的作乱只是个引子,顾凤璋需要的是一个人将昏君从那个位子上赶下来,更需要一个理由去消除那些已经尾大不掉的各地藩王。一个谋反,不知道有多少人莫名其妙的为此掉了脑袋。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喜梅一步步的走到了宫门口,看着重幔叠帐,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谁想到,皇帝的让位诏书,竟然出自于她手?
那日父亲抓了平西王,迎了燕笙入养心殿,满场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连喜梅自己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任务竟然是帮忙伪造诏书。
看着胸有成竹的顾凤璋,喜梅只觉得他的算计简直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
的确,从当初模仿顾凤璋的笔迹开始,喜梅就察觉到了自己在临摹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在宫中侍奉的这一年多,她不能离宫,日常的消遣也就是学着各家笔迹玩儿,不但是皇帝,包括左右近臣,只要那些常进奏折的大臣,她都能写出八九分像。
只是,这些秘密她从没有告诉其他人,他是怎么得知的?
看着熟悉而陌生的父亲,喜梅只觉得送到自己手中的那支笔有千钧重。
“写吧。”看着她吃惊的样子,顾凤璋的笑容温暖而又明亮,他微微颔首,俊朗的面容在昏暗的灯下若隐若现,“你可知道,你这只笔落下去,能造福多少人……”
“希望,这支笔带来的不是,无尽的苦难。”喜梅握紧了笔,有些颤抖的在墨池里蘸满了墨,看着一旁的燕笙轻轻说了声,然后照着前方写好的纸条,在那已经盖上了玉玺的绢轴上笔走龙蛇了起来。
第23章 召见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一天,当喜梅走到宫殿门口,看着最后一层守卫对她行礼的时候,犹豫了许久,这才踏入那个门槛。
今天到这里来并非心血来潮,而是,因为燕笙执意要见她。
那晚箭伤之后,两人匆匆而别,竟然顾不得说上一句话。当然,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一是因为掺杂在两人中间的人太多,没有时间空间私下里说话,二来则是,喜梅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身份的陡变,让两人之间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关系更加支离破碎。
按道理说,喜梅此时早该离宫的。她在宫中只不过是被软禁,现在顾凤璋回来了,这理由早该不存在了,但奇怪的是燕笙并未放她离宫,而顾凤璋,也没有提接她回去的事。
喜梅就那么一直身份不明不白的带在离皇帝居所最近的一间宫殿里,无所事事。
身边的几个丫头一直跟着她,得知以往跟姑娘最亲近的昌平郡主是男儿身时,表情都十分精彩,尤其是纤云,她更是得知两人同床共枕过,顿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险些将满口银牙咬碎。
只不过,气也罢脑也罢,却没有一个人发作。若是换了寻常男子如此,只怕这帮护主的非要将那小子挠的满脸开花,大卸八块才是。可换了这人是皇帝,便有千般恼怒也都埋在了心里头,转而开始偷偷猜测,既然皇上对姑娘如此青睐有加,是否日后也得封个贵妃娘娘什么的?
有顾凤璋那个爹在,就是封个皇后也不为过啊。许多人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头未尝不是这么想的。
看着连亲近的人都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