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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天将手里的那碗药放在桌上,自己则在唐幪身侧坐了下来,高达的个子盘腿而坐,温暖的大手揉了揉唐幪的短发,接着,握上了他冷得出奇的手。
碰触到如此暖和的大手,唐幪的眼皮跳动了下,反射性地要抽出来,却被欧阳天拉得很紧,包裹在手中。
“你知道吗,我整整找了你十九年,这十几年来,除了工作就是找你,甚至为了找你,我连家都丢了。我的女儿,比你小三岁,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可是我知道她恨我,不过我觉得即使我亏欠她,我也不能亏欠你。”
欧阳天顿了下,他很想将这个孩子揽进怀里,可是看得出来,这孩子自尊心很强,“你爸爸跟我是很好的朋友,孩子,你要相信,你爸爸是个很优秀,很负责人的人。你妈妈怀孕的时候,他开心地找我喝了好几天酒,可是,就在你妈妈快要生你的时候,你爸爸为国捐躯,牺牲了。你妈妈受了很大的刺激,然后失踪了,杳无音讯,而我也一直在找……”
“我没有爸爸妈妈。”微弱的声音,细细的,根本就不像一个男孩子该有的嗓音。
“孩子,你有。你有很优秀的父母,他们都是国家的栋梁,只是,你没有享受到父母的疼爱罢了。”
其实不止是你,我家的孩子也是。这就是身为军人家庭的悲哀。
“孩子,就当你不为你的父母,也要为你自己,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你父亲留了很多东西给你,而你也必须也要为你父亲做一些事,这是你作为他儿子的责任。”
欧阳天也不知道唐幪听进去了没,反正,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多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回忆往昔,才知道原来都过去这么久了。
轻轻叹了口气,欧阳天只觉得埋藏在心里那么久的一些东西中终于可以说出来了,肩上重重的包袱像是卸了一半,只是他不知道这孩子的承受能力如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幪突然挣扎着要站起来,“我想喝水。”
欧阳天大喜,几天了,这孩子滴水不进,现在终于肯喝水了,那就是意味着自己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唐幪几乎花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桌边,将那碗水喝了下去。
黝黑的眸子里不再暗淡无光,而是充满了对某些东西的渴望。
欧阳天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理解了多少,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你姓唐,你就要对得起你的姓。”
就像他的女儿一样,她姓欧阳,就要对她的姓负责。
就这样,十九岁的唐幪开始了全新的生活,他从来都没想过的生活方式,而他的人生也开始改变。
(短暂的回忆到此结束,文文后面会陆续讲述)
~
程程靠在床边,一语不发地听着唐幪的讲述,直到佐冥夜匆匆端着一杯水上来,打断了唐幪的声音,“先把这杯水喝了,可以吃饭了。”
佐冥夜知道自己在逃避,但是他现在只想抓住最后的一点时间,好好享受,不想等到以后都要后悔。
唐幪回首,淡淡瞥了他一眼后,径自走下了楼。
无论如何,晚上都必须要把事情讲清楚了。
“佐冥夜。”程程拉着他的衣角,讷讷地喊了一声。
“怎么?”佐冥夜温柔地看着她。
程程看着他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心里有种感动,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没事,我饿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和勇气,程程主动拉上佐冥夜的手,这的确让佐冥夜受宠若惊,反手握住她,下楼,就看到唐幪孤独的身影。
佐冥夜抿唇,握着程程的手不禁加大了几分力道。
程程看了眼佐冥夜,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却知道他内心也很煎熬和痛苦吧,即使还没听到他的过去,但是从唐幪的话中,自己不难感受到佐冥夜的过去也好不到哪里去。
“上校!我们吃饭吧。”程程主动喊了一声。
佐冥夜可真别扭,明明就很关心唐幪,却总是装作要跟他为敌的模样。
默默无语的餐桌,程程真心受不了,“对了,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伯伯。他说是我爸爸的好朋友,但是我确定我没见过!”
咬了口青菜,程程打破了这种死寂。
唐幪跟佐冥夜非常有默契地互视一眼,“长什么样?”唐幪声调没什么起伏地问道。
“长得挺帅的,身材很好,而且我感觉应该也是个练家子,我爸爸的朋友不也就是当兵的么!”程程说着自己的看法,“喂,你这鱼烧得很不错诶!”
佐冥夜对程程三百六十五度的话题转变很无奈,“好吃你就多吃点!”
“我又不客气。我肯定会多吃点的。”程程还真的不客气,几乎整条鱼都是她搞定的。
好吧,准确来说,是其他两人让给她的。
“明天我再查查。”佐冥夜接上刚才程程的话,把主题给拉了回来。
“我明天就回去上班了,还有你,现在跟上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没问题就回去吧,别闹小孩子脾气了,看得我都觉得丢脸。”程程不屑地哼看了眼佐冥夜,当然也惹来佐冥夜的一记白眼。
唐幪看着佐冥夜动摇的眼神,“东南亚这伙人,是你带出来的。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先去把这帮人解决了。”
佐冥夜低头了,默默地扒着饭,想起那晚码头,程程因为失血差点死掉的情形,他就不寒而栗。
“你吃饭是用脸吃的啊!头抬起来啦!”程程使劲扯了扯佐冥夜的衣服,他整张脸都贴到碗里去了。
佐冥夜猛抬头瞪着程程,换来的却是程程的捧腹大笑,左手抖啊抖地指着佐冥夜的脸,“哈哈哈哈哈哈,上校,你看到没?那张脸,哈哈哈哈!就算这顿饭是你烧的,你也不用这样吧,吃不完还要带走。”
唐幪先是一愣,接着看清楚了佐冥夜的脸,忍俊不禁。
那张脸上唯一看得到的地方好巧不巧地沾上了饭粒。
看到程程展颜大笑,佐冥夜倒也没那么生气,摸了摸脸,冰冷的面具,什么时候,他可以真正脱下这张面具。
/看到佐冥夜突然不出声了,程程也收起了笑容,“好啦好啦,赶紧吃饭嘛,再不吃都要凉了!”
“程程,明天开始你就搬这里来住。”唐幪放下筷子,提醒道。
有人已经出动了,虽然程程这次能平安无事,但是谁也不知道下次绑她的人会是谁。
“可是,我还要去找棠少!”对于这个,程程依旧耿耿于怀他,这件事情她必须去弄清楚。
“你放心吧,那小子不会离开这里的。”佐冥夜听到这个名字,暗暗咬了咬牙,看他不把林少棠揪出来。
“不管怎么样,你那里都已经不安全了,搬到这里住,起码这里暂时都是安全的。”
“可是,关我什么事?”程程虽然知道这件事情牵扯着自己,多多少少有些感觉到,但是到底是什么,她依旧不明白。
“你是欧阳天的女儿,就关你的事。总之,好好保护自己。”唐幪对着程程的双眸,认真地说道。
程程点点头。
佐冥夜看着这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子,心里老大不爽,闷闷地说了一句,“明天我去接你下班!”
从餐桌上下来,佐冥夜往外走去,刚走出门回头吼了一句,“欧阳程程,记得把碗洗了!”
程程看着佐冥夜故意走出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幼稚,小家子气。”
但是,她还是很负责任地收拾碗筷,毕竟这里就她一个女人,做点家务活还是有必要的,幸好烧饭这种事不用她做,不然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不过跟两个大男人住,还真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收拾完之后,程程看到唐幪一人坐在客厅看报纸,心里直犯嘀咕,军区的人都这么闲的么!
走到院子里,看到佐冥夜在哪里耍猴似的打拳,上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可见他是有多卖力了。
程程干脆靠在边上,欣赏佐冥夜这番姿色。
虽说看不见脸,但也能想象得到那张脸肯定差不到哪里去,而且这家伙身材还真是很好,不见多余的赘肉,看起来不壮,原来其实还是很精瘦呐!
啧啧,真不错。记得上次陪他去酒会的时候,好多女孩子简直就是想要倒贴了,可惜可惜,要是脸也露出来的话,那就是绝对完美了。
“喂,看够了没?”正在YY的程程,被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问你干嘛?看着我傻笑!”佐冥夜不经意地理了理头发。
程程灵机一动,谄笑着问道:“喂,你是不是很热?”
一看到程程堆满笑的脸,佐冥夜只觉后脑勺一阵冷风吹过,“还好!”
“不如我帮你擦擦汗吧?”说着,程程双眸发亮,伸手就要往佐冥夜脸上摸去。
她这点小心思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