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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待青禾离去,赫连真又狠狠灌了几杯茶,才压下了旺盛的肝火。
正准备进去睡个回笼觉,咋咋忽忽的小宫女突然就跑了进来,道:“娘娘,不好了,小侯爷被抓起来了,皇上说要秋后问斩。”
“怎么回事,说清楚。”才好端端的从凤章宫出去,怎的就弄得要秋后问斩。
“小侯爷路过御花园,推了江妃一把,江妃便流了孩子,皇上龙颜大怒,已经将小侯爷押去刑部了。”
赫连真只觉眼前一花,身子不稳的摇了摇。
咬牙切齿:“好个连环计,好个连环计!”
再也忍不住,将殿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冷静下来,恶狠狠道:“江妃没了孩子,哀家怎么能不去瞧瞧!”
突然就有了孩子,瞒得可真紧!她生生折断了自己的指甲。
到了流华宫的时候,只瞧见一盆盆血水端了出来,想来不是作假。
如此,便更为可恨!怎么就有的孩子!混蛋李墨!
她瞧着里面将面色惨白的江妃搂在怀里细心宽慰的男人,终是没有进去。
“好了,莫哭了,朕一定会替你和孩儿做主的。”
疼惜的声音传出来,清晰的钻进她的耳朵。
随随便便便有一大群女人替他孕育子嗣,失去一两个又算得什么,终究,不一样了……
空气里有稀薄的桂花香味,她微微勾了勾嘴角,这便是象征着宠爱的独一份儿么?
不再多瞧,转身离去。
李墨望向她单薄又冷清,却挺/得笔直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
***
赫连真已经站在窗边发了好一会儿呆了,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安静的轮廓在夕阳的映衬下,竟然有些寂寥。
青禾甩甩脑袋,怎会想起寂寥二字。
“娘娘,有答案了。”
青禾走过去,将袖子里的东西递给赫连真。
一枚小小的银针,亮光闪闪。
“这是在江公子头颅里发现的,这才是致命所在。”青禾有些欣喜:“这足以证明小侯爷的清白。”
赫连真拿过那枚银针,仔细瞧了瞧,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不再多看一眼,便从窗户扔了出去,瞬间没了踪迹。
“娘娘……”青禾惊呼。
☆、第五十章 :暗香浮动夜昏黄(10)
赫连锦的事情还未解决,赫连真便病得倒下了。
整日整日的昏睡,清醒的时刻甚少。
太医来诊了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症状同风寒相似,却又不尽相同,若说是中毒,偏又找不出迹象。
青禾哭得可伤心了,前头小侯爷出了事,跟着太后就倒了,怎么瞧怎么觉得是那位的手笔。
***
李墨听了这事儿,批折子的手一顿:“哦?可是呕的?”
想了想,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忖道:到底是个弱女子。
“病了就病了吧。”复又坐定下来,指不定自个儿现在去,在她眼里便成了耀武扬威了,反而给她添堵。
“嘱咐太医院,好好给太后瞧病。”妖妇若是不张牙舞爪,可就没甚趣味了。
如此过了几日,李墨温柔小意的陪了江妃几日,缓了缓她的丧子之痛。
夜里,免不得又想起凤章宫那位,想想便有些口干舌燥。
“小夏子,太后的病可是大好了?”
小夏子支支吾吾,脸色有些不大好,咬咬唇,跪地道:“皇上,太后情况危险,至今,太医院也没诊出个好歹,药石无灵。”
“果真?”莫不是苦肉计吧……
小夏子点点头,明明厌恶凤章宫那位得紧,不晓得怎么回事,竟是抹了一把眼泪。
“奴才也担心太后耍花样,便去探了探,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儿,药也喂不进去,这几日全是用人参吊着,青姑娘已经哭了好几场了,皇上,太后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他
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若是哪天皇上恢复了记忆,太后又出了事,不知道要怎么伤心呢。
李墨再也笑不出来,瞧了瞧小夏子抹泪,有些新奇,便问:“你不是一向对太后有意见得很吗?”
“奴才……奴才……”
“罢了,朕去凤章宫瞧瞧。”
面上虽然冷静,心头却有些不安起来,他不清楚自己同凤章宫那位从前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至少不是他所认为的那般肤浅,若不然,他身边的贴身奴才哭什么……
***
凤章宫乱成了一团,十几位太医挤在一处嘀嘀咕咕,却半天没个准头。
他近前瞧了瞧,面色愈发不好。
床上的女人呼吸孱弱,脸上是病态的苍白,没有一丝生气,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即使这般,依然美得像幅画。
“太后,太后?”
他唤了两声,像是有感应似的,紧闭的睫毛轻微颤了颤,漂亮的眸子睁开,不再有那流光溢彩之色,反而是几分呆滞。
认清了眼前的人,无力的手艰难的抓住那明黄的袖子。
她的嗓音嘶哑,又夹杂着恨意,只问:“是你要害我是不是,是不是?”
李墨忽然被那恨意的目光刺得浑身疼痛难耐,心脏狠狠的缩了缩。
小夏子赶紧哭道:“太后,主子怎么会害你——”
赫连真终究松了手里的力道,手滑了下去,整个人又陷入了昏迷,只那晶莹的泪水滑落在枕畔。
李墨复杂的看着就连昏迷也紧皱眉头的女人,她方才为何落泪?小夏子为何那般笃定他不会害她……
正心思难辨,殿门口却一阵喧闹。
☆、第五十一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1)
他回头一看,只见宫人拥着一位眉眼精致的少年进来,那少年长相柔媚,甚至比女人更美,生得体态风流,却又夹杂着傲气与浑劲儿。
“母后!”
那少年叫嚷着闯进来,进了殿,才发现李墨的存在。
“臣弟叩见皇兄。”少年对着李墨单膝跪下,与生俱来的贵气一览无遗。
李墨淡淡看了他一眼,只问:“玄王怎么来了?”
阿凝提剑进来,见着李玄跪在地上有些不悦,冷冷回答:“青禾来信说小姐病了,我和王爷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阿凝的脾气被赫连真养得很刁,再加上这几年李玄的言听计从,根本不把李墨当一回事儿,眼色依旧很冷。
她一眼便看到了昏迷在床上的赫连真,几步奔过去,问:“小姐怎么了?”
李玄本来也担心赫连真,可碍于李墨威势,不敢贸贸然起身,这几个兄弟中,他最怕的就是李墨,虽然以往在皇宫里他最是霸道。
下一瞬,利剑出鞘,稳稳的架在了李墨脖子上,阿凝逼问:“你把小姐怎么了,说!”
殿里众人惊呼一声,大喊救驾,外面的侍卫也涌了进来。
李玄再也顾不得,站起来一把抱住阿凝的腰将她拖开,劝道:“你冷静点,冷静点,母后还等着救命呢。”
李墨眯了眯眼,看这场闹剧,杀气一闪而过。
却也挥退了侍卫,问一干太医:“太后究竟怎么回事,若连病都诊不出,朕留你们何用!”
一掌拍下去,那上好的檀木桌已经被劈掉一角。
太医们冷汗涔涔,终是小心开口道:“这几日同众位太医探讨,微臣们猜想,太后恐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胡说八道!”李墨发了怒:“大白天就信口雌黄,这世上哪里有鬼魂!”
“臣等不敢。”太医解释道:“并不是狐媚鬼魂,只怕是巫术。”
“巫术?”
“是,此术乃是借助一些阴狠力量对施术的人加以诅咒或影响,臣等观察,太后这殿里有些不同寻常,呆久了便会筋疲力竭,全身无力。”
青禾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忙道:“没错的,娘娘前些日子总是觉得乏得很,还以为是犯困,没想到……”
真是又惊又惧又忧。
李墨点点头,以往便觉得这凤章宫不对劲儿,竟是如此。
又问:“可有法子破解?”
“臣等建议,将太后移至阳气盛行之处,再请法师念经驱咒,或许是个法子。”
李墨的视线落在赫连真精致的五官上,道:“便是朕的乾元殿了。”
吩咐小夏子:“速去千佛寺请道行高深的大师进宫。”
走过去,弯身抱起轻如柳絮的赫连真。
“皇上。”青禾咚的一声跪在了他面前,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央求道:“求皇上。”
李墨顿住脚步,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就这么担心他会对她下手么……
“朕定会治好太后。”说罢,抱着赫连真离去。
☆、第五十二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2)
《大黎经史》载:帝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