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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唇轻弯,凤浅羽那双淡静如海的眸子,却是坚定地,不动不移地定定望着云落骞的眼,“云,我要去。”
云落骞转头,抬手,抹脸,想要让自己冷静些,怒气却还是难以压制地翻涌上来,他却是不怒反笑道,“你要去?晓寒什么都没说,只给了你这么一幅画,你甚至不知道你究竟能从她那里探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你就跟我说,你要去?”
不愠不火,凤浅羽还是人淡如菊,抬起眸子,温和但却坚定地回视云落骞,“云,你很清楚,我为什么一定要去。”
“浅羽姐姐,那个什么晓寒的,不是说在千禧镇的时候就害过你们吗?这回更是约在什么……什么沉龙潭底,肯定有诈,你还是不要去了吧?”眼看凤浅羽像是铁了心,百里双双也急了起来,慌忙帮腔劝道,难得地,居然跟她一向最不对盘的云落骞站到了一边。
“双双,你不明白。这一回,即便明知道可能是陷阱,我也是一定要去的。我如今唯一有的线索,一边是你师傅,可是他跟我有无关系,如今也都只是猜测而已,更别说要找到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再来,就是晓寒,我虽然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晓寒那一张脸,我一定是认得的。再说了,如果晓寒跟我的过去没有关系的话,她也没必要大费周章地设陷阱害我,是么?”凤浅羽转开头去,望向百里双双,淡若云烟的表情有了一丝崩裂,她难得地,坦露了心声,说出她不得不去的因由。轻叹一声,她再转头望向云落骞,深吸一口气,她更希望的是,要取得云的认同。可是,云落骞的表情除了一分若有所思之外,却较之前的铁青之外,更多了一丝不明所以的紧绷,甚至连他原本搁在膝上的手,也不知在何时,紧拽成了拳头,“云……我们千里迢迢从沧溟岛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帮我找回过去吗?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机会就这么溜走啊?而且,我不明白晓寒给我这幅画的用意所在,但是我们都不能排除这画上的男子,跟我过去相关的可能啊!云,你知道的,我真的,不能不去。”
“找回过去,有这么重要吗?”云落骞移开的视线没再回到凤浅羽的身上,而是落在半敞的窗户外,不知名的一点,搁在膝上的手,又是一紧,抓皱了袍子,他似是不经意地询问着,额角却因不安而紧绷。
凤浅羽怔住,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云落骞这样问她,而且她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云……似乎并不乐意她找回记忆。可是……这是第一次他表现出这样的情绪,只是,之前不是他鼓励她离开沧溟岛,来找回过去的吗?“云……”讷讷唤着他的名,那一瞬间,凤浅羽从未有过的无措,不知该如何回答。
云落骞却已经松开拽起的拳头,倏然轻笑了起来,佯装轻快地道,“没事!我真是疯了,干嘛这么问你,找回过去,当然重要。一个人如果生活在空白之中,怕是在过着一个陌生人的人生吧?你当然想想起来,那是当然的……当然的……”只是浅羽不明白,他真正害怕的是,在她空白一片的过去中,是不是一并被她遗忘了的,还有什么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倘若,她的记忆回来了,那么,她的生命,可还有他的位置?轻吁一口气,他已经轻笑着掩去了方才的愁绪,回望凤浅羽,却是铿锵坚定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一定得去,那我也不再劝你,但是……我要跟你一起去!”
闻言,凤浅羽自然是抬头望他,只是淡静的眸子里,波光微动,终究……是什么也没说。百里双双却是震惊莫名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有些不以为然,这两人居然把去什么沉龙潭底讲得这般云淡风轻。但随即又想起那日在涥水之上,凤浅羽潜入水下,救起百里悠然和在百里府中,云落骞和凤浅羽两人从血月诀下救出映画的事,又觉着这世间,只怕还多得是这两人来去自如的地方,当下,便是深吸一口气,定下了心,却也连忙表明心迹,“那我也要去!”
“你去什么去?你会水吗?掉进水里只怕连个响声都没有的旱鸭子,跟着去干什么?送死还是当累赘?”云落骞却是转头横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不耐烦道。
百里双双张了张嘴,虽然不甘愿,却终究不得不承认云落骞所言是事实,她是真的不会水,硬跟去了,不是没顶,就是拖累他们。可是……可是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涉险,自己安心等着呢?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凤浅羽回过头来,冲着百里双双微微一笑道,“双双,你别胡思乱想,你想帮忙我都明白的。你跟映画就待在这里等着也好,倘若真的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至于云……”她又转向云落骞,踌躇地蹙起了眉梢。
“不用说了。”云落骞却是不等她把话说完,便是打断了她,手不由分说,握住她的,紧紧扣住,力道,眼神,与语气都是霸道得让人心头暖暖,“我就不用说了。别想把我推开,险与不险,生生死死,你我之间,还分得开吗?我要跟着你去,从千禧镇后,我就发过誓,绝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涉险,更不会再让你受伤。”
那掌间深扣的力道,终于是让凤浅羽打消了劝阻云落骞的念头,反手扣住他,相扣的指掌间,温暖,安定,她的眸子却有一丝隐隐的湿润……
房内,安静而温馨,门,被人无声地关上,门后,百里双双半靠着门,一向开朗无忧,爱笑的脸,却泛着一丝难解的失落与忧伤……
笑拈红豆,西楼月迟疑(三)
冬雪在日日高悬的日头下,似乎很快便融尽了,树梢枝桠间,眼看着褪去了冬季的萧瑟,似乎,不消几日便能含上春意。黄昏时候,那西斜的残阳拼尽了余晖将整遍天空染成了亮眼的橘色,连带着漂浮着碎冰的涥水江面和岸边枯萎颓败了一整个冬的芦草也被镀上了耀眼的金,江面之上,闪烁粼粼,美不胜收。
一沉稳一轻盈的步伐,由远及近,一举一落,都是契合如同一体。赫连阙和回澜慢慢从夕阳的余晖中踱出,沿着江边徐缓地踱着步子,十指相扣的双手一直紧牵着,没有半分的松动。
“你在看什么?”不管有心还是无意,转了好几次头,都不偏不倚地刚好撞上一直脉脉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清澈如泉,却仿佛悠荡着亮眼的星光,那样专注的目光饶是让赫连阙这样的大男人也有些赧颜,轻咳了一声,再也忍不住地开了口。耳根有些烫热,那一刻,他真的庆幸他的肤色一向黝黑,但愿回澜没有瞧出来,他面上的窘红。
回澜没有移开视线,粉唇弯成上弦月的弧度反而在他询问间愈形扩大,还是专注地望着他,回得直接,“我在看阙哥哥啊!”回澜是纯粹的,回澜是简单的,回澜是勇敢的,回澜也是率真的。虽然也彷徨过,虽然也不安过,但是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她就不会再遮遮掩掩,只会坦然地做自己。
这样的回答让赫连阙耳根的烫热又更甚几分,他却是别开视线去,轻咳了两声,佯装有些啼笑皆非地答道,“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不知道啊!”回澜轻轻摇头,带笑的眸子弯成漂亮的月牙儿,“可是,我只要看着阙哥哥,就这么看着,就觉得好开心了。”
一种甜蜜夹杂着隐隐的晦涩,不安,还有……愧疚涌上心房,让赫连阙的眸色瞬间地沉敛,略带几分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他在回澜笑望的视线中笑了开来,伸手宠溺地揉揉回澜的发,轻道,“傻瓜!不!你是我的小笨瓜啊!好了,小笨瓜,刚才一路上走走停停耽搁了好长时间,现在天色都晚了,再不加紧点儿赶路,今晚就真的只有露宿了?”
回澜笑眼如星,任由赫连阙将她拉住,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方才因瞧见赫连阙转瞬即逝的复杂眸色,而在心头一闪而没的不安在俄顷间,烟消云散。回澜啊回澜,你真的不要不知足,总是胡思乱想啊……
天色很暗,远处甚至还隐隐传来野狼的嚎叫声。走了好几个时辰的路,很累,无边的黑暗像怪兽一般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她一向怕黑的,只是这一回,她握住了阙哥哥的手,就像是握住了无边的勇气和力量,她,什么也不怕。侧转过头冲着身畔的人甜美一笑,抬起头,几簇灯火突然从不远处的村落中投射而出,扫淡了一缕黑暗,也照亮了回澜澄澈的眼中,欣喜的光亮,“呀!阙哥哥,你瞧!前面有村落啊,我们终于不用担心今晚上会露宿荒野啦?”赫连阙勾勾唇,但笑不语,任由她拉着他朝那几簇灯火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