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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隐情啊!”口哨声起,云落骞懒洋洋地抱胸靠在墙上,半眯的眼里,全是兴味。
“别玩儿了,正事要紧!”轻瞥了他一眼,刚好瞧见某人挤眉弄眼地冲着她搞怪,凤浅羽忍住笑,轻捶了他一记。才瞪他一眼,警告他别太过火。云落骞耍宝地朝她一拱手,便是足下一点,身着雪白织袍,斜背长剑的颀长身影化为暗夜里一道流光,如御风般,迅疾地往夜空中掠去。凤浅羽收回视线,再望向那透出烛火的一窗霞影纱,清浅的叹息被吹散在渐凉的夜风里,略一踌躇,她终究还是迈开了步子,却是朝着那烛火亮起处而去……
身后的脚步声自然是再听不到了,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也被她一个狠眼逼退了,百里双双背对着房门,才像是将所有的力气都抽光了似的,方才面上存着的所有面具似的防备,在刹那间,完全崩溃。身后,脚步声再起,不过顷刻间,百里双双又似防备似的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冷凝下嗓音,“爹爹不是迫不及待要回……”话音蓦地顿住,百里双双再看清来人之时,双目瞠大,然后,便是狐疑蹙眉,“浅羽姐姐?”
凤浅羽淡淡挑眉,就立在门间极致的风口,那袭滚毛的夹袄,袄裙自然是不可能飘飘欲仙,但是那袭披肩的长发却是在夜风中,随风飘舞,亮如绸缎,那一瞬间,百里双双真的觉得,凤浅羽淡如云烟的眉眼间,全是谪仙的风华。“双双——”轻唤一声,凤浅羽履步而进,半抬起眼,看向神色不定的百里双双,不再赘言,只是浅淡但却坚定地直切主题,“我有话要问你——”
百里双双先是一怔,然后,却是了然中带着几许涩然和释然,淡淡地笑了,“我就知道,瞒不过浅羽姐姐的。只是……你想问的,是什么?”
果然,双双应该知道不少的事。掩去唇际的叹息,凤浅羽淡淡勾唇,“关于琼缀小筑,关于你爹,还有关于……那副画!”
虽然早已经料到,百里双双的脸色还是白了白,眉眼暗含苦涩,“浅羽姐姐果然是浅羽姐姐啊!”那样清淡的眉眼,那样仿佛将一切都看得很淡,又能一眼看穿的感觉,太相似了,那是她久远的回忆当中,曾经有过的对相似的感觉全然的依托和信赖,所以,才会对甚至谈不上太过熟识的浅羽姐姐,不由自主的信赖,不由自主地亲近。“浅羽姐姐,你应该已经猜到个大概了吧?在船上的时候,我不是还天天夸赞着我爹爹对娘亲的长情么?现在你一定觉得我那时天真得可笑吧?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笑。真相……往往是这么的不堪,原来,我曾经坚信了几乎有一辈子那么长的东西,不过只是谎言。”
“双双,你才多大?你的一辈子,还很长!”还是那样淡淡的,但凤浅羽却不由自主地关怀着这个第一次印象中,爽朗爱笑的姑娘。那样灿烂明朗的笑容,就像是她梦境里,依稀能见到的,满山遍野的银叶金花一样的珍贵。
“一辈子?”百里双双苦笑,晶莹的泪珠居然从眼里倏然滑落,便是沿着下颚滑下,“我总觉着,这不过是一场噩梦,一场灾难。我的一辈子已经快到尽头了,还能有以后么?连相信都做不到,还能有以后么?浅羽姐姐,你告诉我,连我最亲,最信的人,原来也是为我编织着一个又一个美丽的谎言,我还能相信什么?”
“你先别激动!”一个按抚,凤浅羽的手携着轻柔但却不容抗拒的力道,将百里双双送至椅上坐下,双双毕竟还只是一个从小锦衣玉食,没受过啥委屈的千金小姐,不过是小小的挫折,小小的不顺就让她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她又岂会知道,要断送一生的憔悴,要累积多少的沧桑和不幸?她不懂家国俱毁,不懂亲亡人散的惨剧,更不懂连活着也是一种奢望的时候,其他凡事种种,都成了微不足道。不解心上突如其来的感触,凤浅羽只一个敛眉,便已将方才心上窜起的怪异感觉压下,思绪再度回到抹泪沉默的百里双双身上,“你先告诉,那卷画轴,在你家里多久了?”
百里双双垂首微顿,再抬首时,却让凤浅羽不自觉地皱起眉梢,因为,她分明从百里双双那双经泪水洗涤过后的眼眸中,看到了不屑,也看到了恨意。就见百里双双猛地一揩泪,手,却拽成了拳头,“我娘,是出生书香世家,那副画,是已经有了久远历史的,据说,是我娘的先祖曾将梦中仙子入画,可说是活灵活现,一直被传为珍宝,小心翼翼收藏着。我娘是家中独女,又深得真传,深为外祖父喜爱,出嫁之时,便赠与传家之宝作为陪嫁。哼!不过倘若知晓那副画不过是个祸害的话,我娘早该将它弃之不要,活着,干脆一把火烧了。仙子?哼!”
“这我自然已经想到,若非那画年代已远,加上深具灵气,又怎可能聚灵成妖?我想问的是,你可知那画中之妖是何时在你府中现身?依你之见,是在你娘还在世时,或是……故去之后?”其实,早已猜出个大概,但是细节,却还是不甚明晰。
百里双双明艳的五官却是瞬时染上了怨怼,“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那个妖女勾引魅惑我爹爹,浅羽姐姐来了正好,一定要让这妖孽恶有恶报,再不能为所欲为。”说着,便是紧抓住凤浅羽微凉的手,满面焦切,满眼企盼。
“双双——”低低唤着,凤浅羽有些不忍,但却没办法因为这不忍而颠倒是非。“你应该知道的,如果是那画中之妖勾引魅惑百里老爷的话,她为什么要借你之身,几次遁逃,而悠然为何会说,她望着百里老爷的双目,燃烧的,是仇恨之火?”
“所以,浅羽姐姐,你要告诉我,贪恋美色的,其实是我爹爹是么?”倏然松开紧抓住凤浅羽的手,百里双双的脸色变了又变,“不可能的。我爹爹对我娘亲一向情深,他不可能……不可能……”一再讷讷重复着,百里双双不住地摇着头,却不知是为了说服凤浅羽,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双双,你不要激动。你很聪明,我相信,事实究竟如何,你已经猜了个十之八九,你只是身处其中,不愿意去相信罢了。你应该很清楚,所有的真相,就都在那座大费周章,用术法封印起来,你却曾闯进所以发现一切的琼缀小筑里。”眼见着百里双双恍惚着白了一张俏容,凤浅羽幽幽叹息,“双双,与其困守在信与不信当中挣扎纠结,你为什么,不干脆去把所有的真相弄个一清二楚?很多时候,要解开心结,找到新的出路,不是逃避,而是面对!”
“浅羽?”一声轻唤,吊儿郎当的云家大少俊容之上已经漾着几许志得意满的笑容踱进厢房,走至凤浅羽身侧,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扩大了,“不出所料!”
“双双?”黛眉微颦,不过短短一瞬,凤浅羽心头已经转过万千思绪,转过头,望向还在兀自失神的百里双双。一记轻唤,拉回了百里双双恍惚的心神,紧接着,凤浅羽淡如清水,泠如月华的嗓音,却化为一道惊雷,倏然,炸响在了她的耳边。“我跟云……要借你的血一用!”
桃花初绽,风陌为春迷(七)
是夜,月黑风高。梅香疏影,轻雪落梅中,三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琼缀小筑的入口处。夜风中摇晃的檐角纱灯,因灯罩而透出淡淡红色的烛光映在百里双双略显苍白,也略带踌躇的脸上。“我爹爹带悠然去了长庆楼赴宴,袁护卫也被我支开了,但只能一刻钟,袁护卫必定会回来。”
“一刻钟么?太长了!”斜斜扯起嘴角,云落骞笑得自信,笑得轻佻,笑得狂妄,回过头去,与凤浅羽对视一眼,轻一颔首,身形蓦地如大棚展翅般拔高了数丈,再迅疾地反身俯冲,银光一闪的同时,长剑已然出鞘,金光大盛的剑诀,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往那道无形的屏障中一点击去。
“双双,血!”已经累积了太多的默契,总能让凤浅羽即使在云落骞什么也不说的时候,也能在最紧要的关头,给予最有力的帮助。一声急喝,让稍稍看傻了眼的百里双双一个激灵,连忙回过神来,用力咬破手指,指间沁出的血珠便是被一道蓝光接住,已被凤浅羽兜转在掌中,纤长的手指扣成半弦,那滴被蓝光包裹的殷红血珠,登时便已流光之速,往那处屏障射去。在血珠碰触到那幕无形的屏障时,登时化为一片血雾,然后那处无形的屏障偏角一隅居然在血雾之中显出一抹月牙般的印记,如血般殷红。随之而至的是凌厉的剑锋,一挑一破,便见那银洞穿了那片血红,银色混杂着血红的光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