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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落骞没有推开偎将过来的软玉温香,而是若有所思地瞅望着跟前的女人,她不是人。几乎就在望见的第一瞬间,他就已经肯定了这一点。只是……她究竟是什么?是法力高深到已经能够随性敛去本身之气,还是……他略略蹙眉,望着她如同凤浅羽的眉宇间,那非神,非妖,非人的精魂,和那张有几分神似凤浅羽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忍不住迷惑,以为,她也是那个不死鸟的凤族侥幸存活的遗孤。但也只是几乎而已,这样的妖媚,这样的浑身风尘,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跟浅羽扯上关系?心上思绪,已经是百转千回,面上云落骞却是笑得俊魅,刻意展现出垂涎且色迷迷的笑容,不客气地将手搁上女子的后腰,用力一紧,薄唇便是靠上女子耳畔,低道,“晓寒姑娘的琴音才真是只应天上有,人间只得一回闻啊!”
那晓寒姑娘似乎是异常地乐意靠近云落骞,当下娇躯便是柔若无骨地往他怀里紧靠,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纤纤玉指似有意若无意地轻拂着,轻仰着头,在云落骞耳畔吐气如兰,“公子这是在夸人家么?晓寒也不谦虚,就说晓寒跟公子……绝配如何?”
好一个将魅惑之术拿捏得这般恰到好处的女人,饶是已经有了戒心的云落骞也在这样的软语温声中,有了一瞬间的闪神恍惚,在心里冷笑一声,云落骞表面上却是笑得仿佛已经为了她神魂颠倒,“晓寒姑娘这么说,岂不是让我受宠若惊么?”一边说着,他一边慢慢地俯下头去,薄唇一寸寸靠近晓寒微张的粉唇,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作戏到什么程度?
晓寒妖媚的眸子深处闪烁着一丝阴光,却是跟云落骞所料想地完全相反,非但没有推开,反而便是略踮起了脚尖,将粉唇凑了上去。在两唇相贴的那一瞬间,云落骞却反而像是被吓了一跳,急急地退将开来,满脸惊色,一只手下意识地揩起薄唇,第一次觉得唇上沾染到女人的胭脂,是这般的难过。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方才那股始终存在的淡淡幽香突然间像是浓郁了起来,他感到一阵晕眩,眼前女人的身影有些模糊,但他却分明看到了她那张妖媚的面容之上的讥诮与嘲讽。没想到,他还是着了人的道了。就在这么想着的当口,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隐约瞧见女子轻轻摇晃着腕上的铃铛,他的头却是撕扯般的疼痛起来。那疼太过难忍,他感觉到意识仿佛就快要被抽离自己的躯体,一个踉跄,他狠狠地摔跌在地,往日里的意气风发成了苍白无力,他只是痛得踌躇地抱紧了自己仿佛快要撕裂开来的头,在地上疯狂地转扑着,嘶吼着……
眼看着云落骞痛苦的模样,晓寒却像是很开心的似的,抿唇讽笑,眼看是尘埃落定了。她摇晃腕铃的动作越来越快,云落骞的嘶吼声也是越来越痛苦……
“住手!”一声清脆的喝止过后,凤浅羽蓝色的裙裾化成一道流云自窗外的暗夜之中卷进,一束金光闪过,晓寒来不及躲避的手被火焰纹上一道痕迹,她捧着受伤的手,满眼愤恨地盯视着突然出现的凤浅羽。而凤浅羽,却是再望见这张脸时,呆愣住了。直到云落骞的痛呼声传进耳里,她才连忙回过神来,冲将上去,将云落骞扶进怀里,一贯淡定的眼里这会儿全是担忧与惊惶,只是跌声唤着,“云,云……”
隐隐听到了凤浅羽的声音,还有那话语中掩饰不了的关怀,让云落骞的心上暖了起来。疼痛已经随着铃声的静止而减轻了,他却只有虚弱睁开眼来的力气,望着凤浅羽有些模糊的面容,他扯扯唇,想笑,却是力不从心。
“云——”低低唤着,凤浅羽觉得心好疼,眼里蓦然有了一丝湿意,她怔住,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她却是有感觉的,她绝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来不及再深思,身后一道强光蓦地袭来,她将云落骞往旁一送,在险险躲过一击之后,单手轻扣,便是飞身向前。就见两个女子,一红一蓝都是化为了两道光影,在阁楼之中你来我往地缠斗,只是,那身手实在是太快了,除了不断在两人的法力之中被破坏的物品,云落骞虚弱的目光中,就只看得见两道不断闪烁的光线,他想,好在,他们是在晓寒不知何时结起的结界当中,否则,光是眼前这景象,不是会把那些个凡人给吓死?隐隐的疼,他却像是被人抽光了力气,明明是想要起来帮凤浅羽一把的,却是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担忧地注视半空中缠斗的光影,即便他也看不出个究竟。
突然,两道光影幻化而成的光球,在半空中一个爆破,两个女子蓦地停了下来,各立一端地对视着,以眼神交着战,不发一言地峙立着。像是过了好久,凤浅羽率先移开了视线,回过身来,小心地将云落骞扶起,两人转身往阁楼之外走。那晓寒居然也不来拦,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凤浅羽单手一挥,破了她的结界,扶着云落骞走出了阁楼。直到,他们已经走远了,晓寒突然间一个软倒,喉间一口隐忍了多时的血,“噗”地喷洒而出,她苍白的娇容之上,却浮现诡异的笑痕,她伤成这样,那个心急着救人的人又能好到哪儿去呢?更何况,他们当真以为就能这么走掉么?
凤浅羽不发一言地扶着云落骞朝前走,云落骞却是心虚地不时偷觑着凤浅羽还是淡定无波澜的面容,真有些怀疑自己方才明显感受到的,她的挂怀,她的忧心,她的焦急,都只是他的幻觉了。
突然,凤浅羽停下脚步来,定定地望着他,眼神有些奇怪。
他被她看得有些心慌,气虚地道,“怎……怎么了?”
“脏了!”凤浅羽却只是再平淡不过地回了他两句话。
“什么?”云落骞不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就见着凤浅羽不由分说地伸过手来,便是往他的唇上揩去,“喂!喂!你干什么?”他直觉地闪躲着,却怎么都躲不开凤浅羽的手,唇上被她手指一揩,他眼角余光瞧见她指上的淡淡粉红,这才蓦然想起那定然是方才晓寒留在自己唇上的胭脂。他脸上一红,却是越加心虚地一僵,然后,便是再也躲不开不知是惩罚,还是厄运,凤浅羽擦拭的力道越来越大,不管他怎么闪躲,怎么求饶,然后,在那个晚上深凉的夜风里,云落骞的唇被擦得高高肿起,像是一根腊肠之后,他终于有了一个认知,那就是,千万不要小瞧了女人的醋劲,即便是再冷静不过的女人吃起醋来,也是很可怕的。
然后便是,在那之后的很久,他也还在思索着凤浅羽在扶着他离开晓寒的阁楼前,对着晓寒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那张脸……是偷来的吧?”晓寒的脸是偷来的?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脸不是晓寒的么?那又是谁的呢?可是……脸也能有偷的么?
尺素忽传青鸟迟(二)
“阙哥哥,阙哥哥,你看我这衣裳,好看么?”屋里的气氛有些僵凝,自万妖山庄回来之后,赫连阙就始终板着一张脸,浑身上下若有似无地散发着浓浓的愠怒,也不知回澜那丫头是故作不知,还是当真单纯迟钝到这种地步,居然是将某人面容之上明显的怒火放在眼里,反而是迫不及待穿上了那袭用雪蛟绡制成的漂亮衣裙,一脸笑意盎然,如同一只小粉蝶儿般飞扑到赫连阙跟前,在他面前转起了圈圈,那雪白中参杂着银丝的裙裾荡起了流光般的圆弧,衬得一张漾笑的笑脸更是神采飞扬,却是让赫连阙愈加恼火地狠瞪了一眼,便是别过头去,根本不再看某个小丫头。
回澜吐吐兰舌,那双如琉璃般灿烂,如泉水般清澈的眸子轻轻转了两下,便又是不怕被怒火灼身地执着一张纸走上前,嘴里絮絮叨叨个没完,“阙哥哥,你不看人家的衣裳也没关系,你看这个好了!”仿佛丝毫没有察觉赫连阙已经臭到不能再臭的一张脸,回澜硬是将那张纸递到了赫连阙的眼前。纸上用小号的狼毫笔细致地勾画着图案,那是一朵花的模样。“阙哥哥,这花是我在万妖山庄的匾额上瞧见的,你看,是不是好奇怪?这花,我居然从来没有见过耶!我记得姑姑说过的,这世上,就只有三种花是百花幽谷没有的。那就是不被神族掌控的妖域之花,救赎之花和神魔之花,可是那些花我毕竟都没有见过,我也说不上来,这究竟是哪一种!”说到这儿,那张无忧的小脸也苦恼地皱成了一团,得不到真相,也抹不去心上莫名的不安。
赫连阙一双浓眉却是打成了死结,对于回澜的话,他根本没有听进去,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本来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