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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甚至将掌门之位传与了他,而师姐,将他无微不至地照顾长大,为他付出了多少?所以,真的重要么?他是个花妖的儿子,这,真的重要么?即便是在卫道之尊的郇山,他也这般活了过来,二十余年,也算顺遂。可是……“可是,我不是更混账了么?当初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呢?如今知晓我也不过只是一个人跟妖的孩子,你却没有半分的嘲弄,半分的难以接受,仍然……仍然待我,一如往昔。”尾声略略梗在喉头,有几分哽咽的哭腔,赫连阙红了双目,这一瞬间,对自己所有的自厌伴随着悔恨,再度,啃噬着他的心。
“或许……我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我自己不是凡人,是世人难以接受的异类,我们,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同病相怜,不是么?”回澜甜软笑着,笑容干净明朗,目光清澈温和,不见喜悲,但是赫连阙知道,她只是想要宽他的心,即便他曾那般伤过她。回澜,回澜,如今想来,或许,回澜,才是上苍给他的恩赐,不是么?那些浮华名利,那些责任担负,或许,都只是浮生一梦,过眼云烟吧?
“回澜——”过了好久,或许也不够久,在紧促的呼吸,以致胸腔闷痛时,赫连阙有些恍惚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究竟是短暂,抑或是漫长,只是,他终于听了自己的声音,紧涩而暗哑,唤着她的名,“你……可以原谅我吗?”终于说出了口,此时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希冀与奢求。
回澜怔住,低垂下的眼睫轻颤着,就在赫连阙屏息等待了许久之后,她终于抬起头,无声望他,目光清澈,却又莫名深邃。
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中,赫连阙的心口紧绷如同弓弦,却是促声道,“当然,也许……你一时半刻没有办法原谅我,不过没关系,一年、两年,十年,哪怕是一辈子……就让我,让我呆在你身边,弥补我从前的过错,我会待你好,我想这样的话,这样的话你一天原谅我一点,终有一天,可以完全原谅我的,不是吗?”回澜还是没有说话,那双眸子静静望着他,明明是那般清澈的眸子,却又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那眸中思绪,他怎么也难以辨识,于是,心房的紧绷感,是越来越强烈,他的口气也是越来越短促,不行吗?还是……不行吗?“如果……如果真的没有办法的话,那……”那怎么?放弃么?那一次,离开她的身边,毅然决然,虽然心口痛着,他理所当然认为那是遭到背叛,遭到欺骗的受伤,于是勒转马头,绝尘而去,如此简单。可是,这一次,为什么光要想到离开,就觉得胸口痛到让他难以呼吸。
“你……要留在这里?不回郇山了吗?”回澜软软的嗓音打断他的话,问道。清澈的双眸深处,有几抹复杂的暗影灰飞烟灭而过,有期待,有隐忧,也有疑惑,他刚刚真的说了,一辈子,是吗?可是,他真的放得下么?放得下高高在上的郇山掌门之位?或许,更放不下的应该是旁人对他的期许?诸如他最敬爱的师傅,最亲的师姐,还有……那些师兄弟和师侄们?在瞧见赫连阙深敛下眸子时,她就找到了答案,放不下的,倘若放得下的话,他们也许走不到今天,那他,也就不是她认识的赫连阙了,不是吗?
“你不希望我留在这里吗?还是你,真的没有办法原谅我?”赫连阙敛下眸子片刻,再抬起眼望向回澜,却是促声问道。
回澜嘴角牵笑,说不出是失落,还是释然,她笑着,不置可否,却是将托盘之上的另外一只用荷叶编成的碗儿递到了赫连阙的跟前,“百花露——”
对上那笑容,赫连阙恍惚明白了什么,瞬时便是笑了,接过那只荷叶碗,便开怀地饮尽那芳香扑鼻的琼液,回澜笑望着他,目光柔和而专注。一切,像是回到了属于他们的最初。只是改变的,终究还是改变了,不管是他,还是她,或是,他们之间。
“浅羽,我只是受了点儿微不足道的小伤,并没有病入膏肓。何况,你看看,我伤口已经复原得差不多了!”云落骞很无力地申辩道,实在不满身边人搀扶的姿态,如果可以,他倒宁愿选择携她的手,漫步院中。
“你伤得不轻,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了,但还未长好,不小心一点的话容易裂开的,再说,你脏腑也受了不小的冲击。”凤浅羽却是淡淡应着,虽然听不出什么过激的语气和言辞,却就这样让云大少泄了气,只剩无奈叹息的份儿,拿她没辙啊没辙!“我扶你到那边亭子去歇一会儿,呃?”看不见云落骞翻白眼的举动,凤浅羽只是淡淡扬手,指向某一处翘起的亭檐。好吧!去歇一会儿!而且是扶他!云落骞连翻白眼的力气也没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跋山涉水了呢,天知道,他不过从他暂居的厢房,穿过一道回廊,走到此处而已。
这里已是属于百里府的侧院,种了一大片的梅花,正是花开的季节,一院的红梅灼灼,暗香扑鼻,映着落雪,煞是美丽。那一方亭刚好坐落在梅林正中,上悬匾额之上,草书二字,“暗香”。倒也贴切,闲坐亭中,只需提一提鼻,便能嗅到清冽冷香。这般怡人怡景,倒让云落骞方才还有几分郁卒的心情在转瞬间便开怀起来,何况……那一袭碧色裳裙,立于梅树之下,红梅落雪相衬的轻灵出尘,怕是他此生眼中,唯一绝世的风景。“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敛下眸色,眸子深处深深镌刻着那碧色背影,云落骞终于这般问道。那一日,放她离开,便是等到她打开自己的心结,然后重新回到他身边,告诉他一切。他知,她也知。所以,她如今回来了,应该是想通了吧?而她,已经欠他太多太多的解释了,不是吗?
“自然都是要跟你说的。只是……真正要说了,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凤浅羽回首望他,淡淡笑着,花映人,人衬花,影影绰绰,美不胜收。
听到她这番回答,云落骞原本还有些悬起的心,终于是落下,轻吁了一口气之后,而后勾起他惯常的笑,轻佻慵懒,“没关系啊!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说。”只要她不要再将自己的心守得那般严实,只要她不再将他拒之心门之外。那么他可以等她,哪怕是需要耗上漫长的一生。
“云,你知道轩辕神珠吗?”敛眉思索了片刻,像是在组织思路,好一会儿后,凤浅羽终于启口,这般问道。
云落骞先是困惑地挑眉,而后,还是回忆着道,“你说的是传说中那三颗名为聚魄、还魂,还有镇元的轩辕神珠吗?”
“那不是传说。”凤浅羽应声,嘴角浅淡的笑容渐渐变了意味,揉进了一丝自嘲的苦涩,“至少,我知道的,还魂不是,那么……其他两颗神珠也应该存在才对。事实上,我便是身怀……不!准确地说,我,就是那颗还魂。”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落骞的双眉惊疑地一蹙,却又带着几许莫名的不安。
“凤族世世代代传下的那句‘凤出二女,离朱必现’的传言,并非无稽之谈,只是,与大家原本信以为真的猜测有些出入罢了!其实,离朱指的是一个人名。还记得我们在龙吟镇沉龙潭边,你跟双双告诉我的,关于天地海三族,以及龙神的传说吗?离朱,便是那个故事当中的天族公主,还有……海族的皇后。”眼望着云落骞沉凝着脸色,虽然神态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却终究没再发问,反而是默声倾听着,凤浅羽稍稍松了一口气,便又续道,“这一切,还得从离朱殿下的母亲,也就是天族的王后说起。”
万余年前,还未有神魔妖人之分,天地之间,有天地海三族,都身怀异能,天族双翅能御风司火,统百鸟;地族双足能奔司土,管草木禽兽;海族世居水中,御水,掌水域。三族之间,虽小有战事争端,也因力量制衡,互相牵制,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那一年,已身怀六甲近千年,在近一百年内就要临盆的天族王后,偶遇一奇人,瞧出王后腹中所怀乃为三子,彼时三族人口都并不繁盛,王后身怀三子,被天族人认为是天降祥瑞,于是,举族欢腾。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地族居然无故来犯。混乱之中,王后重伤,更是祸及腹中胎儿,产下之时,是两子一女,但其中一子已是气绝,女儿也是几乎心脉全断,只是一息尚存。只是天族王族与生俱来,便具有几百年的神力,所以,还在母亲腹中之时,胎儿便已有神明,那虽已死去的一子精魂已浸入双生兄弟体内,共用一体,而那位天族小公主,却得以用父亲偶然得知的那颗还魂神珠续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