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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窦家白鹅
引 子
风梓昊在睡梦中被手机闹铃吵醒,揉着眼睛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猛地一惊,想起今天还有大事要办,急忙翻身下床。
匆匆洗漱后他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材料冲出房门,十分钟后他开着自己那台老款黑色普桑停到了民政局门口。
风梓昊下了车四处张望一番,吴颖居然还没来。以往约会从不迟到的她怎么还没到?不会又是临时变卦了吧?
纳闷地想着,他掏出手机给吴颖打电话,声线极为甜蜜的电子秘书替她接听起来。
“梓昊,我在执行一个紧急任务,很抱歉不能跟你去民政局了,下次吧!”然后“嘟”一声电话转成了忙音。
“唉,就知道你要变卦,又白跑一趟。”风梓昊挂断电话钻回了车子。
民政局大门出入的人中有不少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神情亲密,看样子是来办结婚证的。而风梓昊则不同,他是打算和吴颖办离婚的。
离婚的事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但事到临头吴颖总是借故推诿。这不今天又说执行任务去了,风梓昊用后脑勺想想都知道她又变卦了。
风梓昊很郁闷地发现自己今天又无事可做了,只好开着车乱逛起来。虽然他心不在焉,漫无目的地瞎开,但汽车就像自己长了眼一样跑到了城南的博古斋前。
停下车,风梓昊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开到了这个伤心地,不由埋怨着:“小黑子你可真是老马识途呀!怎么自己跑这儿来啦?小心我扣你饲料。”却忘了普桑不具备人工智能和自动驾驶这种高科技功能,要怨也只能怨自己。
这家博古斋本是风梓昊爷爷留给他的店面,风老爷子是南城一带有名的古董鉴赏家,对铜器研究颇深。
老爷子有门人称“三指断金”的绝技。无论商周还是秦汉时期的铜器,他即使闭着眼睛,只需左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如中医诊脉一般往铜器上一搭,便能立刻鉴别出铜器的制造、出土年代、特点,真伪等等。
单能鉴定真伪倒也罢了,老爷子的三根手指还有断金切玉的功夫。如蒙他鉴定出是赝品的话,老爷子从不留情,手指用力一捏,生生的就能在铜器上捏出三个绝难修补的大洞,以后无论是谁看到都知道这是经风老爷子鉴定过的赝品。
风老爷子一辈子鉴宝无数,从没有过偏差,那些企图造假谋利的人对他是又恨又怕。也有很多圈里人传言老爷子年轻时练过什么厉害的内功,要不然任它多厚的铜壁也能被他三根手指捏碎?
风梓昊父母早亡,风家就风梓昊这一根独苗,老爷子原打算把自己独门绝学传给他的,不过要学这绝技着实太难。
首先要学会用手指来“看”,先要练习指尖触觉和力道,要能用指尖分辩出器质的品相,还要能感觉出器质本身花纹铭刻的走向和深浅,在脑海里描绘出一个立体图。
其次还要耳聪目明,五觉灵敏。常人以为“三指断金”的功夫在手上,其实不然,风老爷子的眼,耳,鼻都异常灵敏,特别是他的鼻子,只要轻轻一闻就能分辨出器物在什么样的土层里埋过,时间有多久,出土多久,甚至周围当时还埋过什么东西。因此烟酒这些会麻木神经和触觉的辛辣之物是绝对不能沾的。
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做古董这行必须要有丰富的学识和经验,尤其是相关的历史与人文知识,否则即便是技巧通神也会上当打眼。
风梓昊虽然家学渊博,偏偏不爱古董这行。因为要学这些不仅辛苦,还要禁烟禁酒,这是他万万做不到的。不过他对“三指断金”的指力倒是颇下了一番功夫,也得了几分真传。
风梓昊性格懒散偏又十分顽劣,年纪不大就和附近的混混搅到了一起,虽然大错不犯,但打架斗殴,偷鸡摸狗这些小错倒是常常不断。
如果他真能在地痞混混这个比较有前途的圈子里混个出人头地那也行,但他似乎天生没长全犯罪的智商,无论想做什么坏事都没成功过。
偷鸡蚀把米,摸狗被狗咬,喝酒被灌醉,好不容易偷看一次大姑娘洗澡,没想到什么都没看见就被泼了一身的洗脚水,大冬天冻得跟冰棍一样。
就在他二十岁时,不知哪根筋转错了突然想学人家摸金倒斗。仗着从爷爷那里拼凑听来的一点儿传闻,拢合了几个胆大无知的小子跑到城外一处传说中的东汉墓群里练手。
只是他们练手的时机不太对头,正好赶上了警察局也在练手。原来那段时间盗墓事件频发,大量国宝流失海外,已引起了警察局的高度重视。就在几天前得到村民报告,村北的汉墓附近经常有可疑人物出现。
风梓昊哥几个练手的当晚,警察局出动了大批人马一举抓获了两个盗墓团伙。一个是道上小有名气的飞哥团伙,另一个就是刚入行,处女摸都还没成功的风梓昊团伙了。
抓风梓昊的正好是刚进警局的吴颖,那晚也是她第一次“练手”。因为这件事风梓昊被拘留了半个月,好在他们行动未遂,又没有前科,被免于起诉。
风老爷子闻听后心脏病突发差点撒手而去,吴颖觉得老爷子无儿无女,又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孙子实在可怜,同情心大发,就在医院照顾了老人家几天。
这其间,吴颖被风老爷神乎其神的绝技和丰富的学识所打动。更让她钦佩的是老人家虽然做的是古董生意,但从没干过违法的事。既不收购盗墓出来的文物,买卖古董时也是先辨人品再谈交易。
风梓昊出来后对吴颖有些耿耿于怀。他认为如果不是被吴颖抓到警局,爷爷也就不会生病,于是起了报复之心,想变着法的教训吴颖。
而另一方面,吴颖为了帮风老爷子一把,也正想好好教育下风梓昊。
结果二人你教训我一回,我教育你一次,一来二去,不知怎么搞的,最后居然成了一对欢喜冤家。
也不知是风梓昊想以征服吴颖来报复她,还是吴颖抱着以身饲虎的决心想彻底看住这个浪子。总之,他们在一年前结婚了。
婚后的风梓昊踏实下来,为了让爷爷安心养老,他接过了博古斋的经营。开始大半年倒还说得过去,虽然没赚到什么钱,但也没犯下什么错。
只是在三个月前,一个从前倒斗时的伙伴神神秘秘地找到他,说在某地倒了个东汉大斗,整出件名器想要找他出手。
那是件秦朝时期的辟邪铜镜,出于对朋友的信任和自己的好胜心,风梓昊也没请教爷爷就做主收下了铜镜。几天后一个台商找上门来,花大价钱买走了那面辟邪铜镜。
风梓昊正庆幸自己终于独立完成了件大生意时,台商怒冲冲地找上门来。原来那台商买到以后马上找人鉴定,结果铜镜是赝品,台商按合同要求索赔。
为这件事风梓昊几乎赔光了所有积蓄,连博古斋也只能转手他人。病情刚有好转的风老爷子又气得中风了,虽然抢救及时,捡回一条命,但落下个半身不遂的病根,口歪眼斜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风梓昊后来才知道,他的那个朋友和台商其实是一伙的,先卖买,再索赔。那两个家伙吃准了他入行不久,欺他没有经验,好胜心又强等诸多弱点,才设了这个局一起坑他。
经过这事后他好像变了个人,变得十分颓废,连以往的酒肉朋友们也都断了交往。
这次变故让吴颖很伤心,她不想自己的丈夫因为这么一次挫折而灰心,天天苦口婆心地劝导,希望他能重新振作起来。
风梓昊却并不领情,反而和她争吵不休。二人的关系又变得势同水火,最终一言不和,走上了离婚这条路。
“唉,我的人生还真他妈失败,真算不上个男人!”
站在凝聚了爷爷大半生心血的博古斋前,物是人非。风梓昊回想起这些年的种种,爷爷躺在病床上复杂而呆滞的眼神,还有吴颖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羞愧难当,直想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生意似乎很冷清,风梓昊在门口站了半天,仅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从博古斋里跌跌撞撞地走出来。
“你当这破铜是秦始皇用过的,还是杨贵妃用过的呀,还非要卖我五万,五万舍给火葬好啦!”小伙计骂骂咧咧地从门口探出头来。
老人孤单地走在人群里,风梓昊觉得老人的背影像极了那次爷爷把他从看守所里接出来时走在前面的背影,一样的萧瑟。
“老大爷,您慢走!”风梓昊心中一动,下车追了过去。
“你娃啥事儿?”老人转过身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老大爷,你有东西想出手?”老人怀里揣着个破旧的蓝布包,隐约看出是个盘子的形状。
“嗯,俺想卖这个!”老人颤巍巍掏出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