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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很不好,让血库准备充足血量。”艾玛执着止血钳,“接下来就要看你的速度了。”
话音未落,安静的仪器毫无预兆的打乱节奏。
“血压下降,心跳骤停。”
“电击。”
许菁菁走在一条绿林之中,有一潭湖水在轻晃,映日余晖倾洒在水面上,盈盈荡漾着层层波光。
一黑衣男子静坐在池边,双脚闲放在水面中,踢着水,玩的很是轻松。
“大叔。”她记得那道背影,曾无数次就这般偷偷站在他身后痴痴看着。
沈宸烨转过身,温柔一笑,“你来了。”
“大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坐在他身边,也脱下鞋子。
“还记得这里吗?”沈宸烨指向不远处的茅草房,“今天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嗯。”许菁菁依偎在男人怀里,嗅的他身上一股浓烈的汗水味道,有些不解,正准备相问,眼前画面一转。
十月的阳光还是有些烫,晒在脸上火辣辣的滚热。
可是不远处,未曾有任何遮挡物的空旷地面上,有一人安静的跪着,头深深的叩在地面上。
还是那道背影,只不过黑衣变成白衫,他倔强的控制着身体的虚脱,埋首叩对着身前的庙宇。
“大叔。”许菁菁走近,想要抱着他,可是身体一阵虚空,竟然从他身上穿透而去。
她慌乱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在阳光下,竟是透明的。
我这是死了吗?
男人依旧跪着,未曾注意到身旁有一道小小的影子。
许菁菁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手,再一次覆上他的手,可是再也触碰不到他的温暖了吗?
沈宸烨突然觉得指尖微微一凉,抬起头,望着空无一人的四周,眼前晕花一片,大片的血迹趟在脸上,似乎模糊了视线,他竟然觉得自己的眼前正坐着她。
许菁菁瞧着沈宸烨抬起了头,急忙凑上前,双手一点一滴的抚摸过他苍白的脸颊,滚烫的,好像真的是滚烫的,烫的她掌心很痛很痛。
沈宸烨不知为何,抬手摸住自己的脸,寻觅着四周,风过无痕,静寥如初。
“大叔,大叔,我在这里,你看看我,你快看看我。”许菁菁再一次往前一扑,却是毫无意外的再次从他身体里穿透而过。
头顶上的阳光很是刺眼,沈宸烨苦笑一声,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她的手术一定会成功,一定会成功的。
不由自主的,他覆手再次抚摸上自己的脸,竟发现不知不觉间,早已是泪流满面。
许菁菁躺在地上,身体就像是空气,触碰不到他的任何。
“菁菁,菁菁。”自言自语,沈宸烨疯狂的寻找着四周。
许菁菁扑捉着他跪立而过的痕迹,赤脚踩过,竟然能感觉到他血的温度。
“大叔,我在这里,大叔。”她的手覆盖在他的面颊上,抹掉,想要抹掉那刺眼的红霜。
沈宸烨木然的望着身前的空旷,有什么东西贴着自己,很轻很柔,就像是风。
“咚!咚!咚!”鼓钟再响,一阵诡异的风迎面而来。
许菁菁慌乱的看着自己腾空而起的身体,想要抓住他的手臂,想要再留住他的温暖,“不走,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
空气里的风就像是一个漩涡,硬生生的将她透明的身体卷入其内。
“菁菁——”沈宸烨捂住胸口,心脏在刹那间传来窒息的痛。
“嘀——”
“心跳回来了,继续手术。”肖靳大喘两口气,执着手术刀的手也不安的微微颤抖。
沈宸绎听见庙外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慌乱的从内殿跑出,手里还托着一碗冰水。
沈宸烨狼狈的仰头望天,身体的感知在一点一点消散,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触碰那么真实?
她刚刚就在自己身边对不对?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沈宸绎放下瓷碗,跑到沈宸烨身前,伸手在他木讷的眼前晃了晃。
沈宸烨突然握住他的手,摇头,“肯定是我不够诚心,一定是我不够诚心。”
“烟火缭绕的梦境,只是因为爱情,因为刻骨铭心的爱恋;四大皆空不过过眼云烟,就算前世五百次的回眸,也只换回今生一次擦肩。这又何必何必呢?”
老者再一次出现,只是那件黄色袈裟被阳光折射,竟显得如此的凄然。
“没有何必,没有值不值得,若要真问为什么,就问这里。”沈宸烨单手靠在心口位置,“这里会疼,就证明值得。”
暮色西陲,天边的红霜就似红血染尽,太过悲戚,引得整座庙宇都显得更加触碰不得。
“暮钟已响,施主可以进殿了。”老者身后一众小僧出入,两排并站。
沈宸烨被沈宸绎搀着,依旧是三跪九叩,直到望向头顶上空那俯瞰众生的西天如来。
他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的信徒手册上写着一字一句,红色朱砂被烛光晕染,飘散而来浓烈的香烛气味。
“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没有多余的声音,整个庙宇下,都是沉默如初。
“叮……叮……”沈宸绎急忙按住正在闹腾的手机,跑出大殿,寻得一个静谧的角落。
电话一头有些焦急,说话语无伦次,但在对方乱七八糟的言语中,他还是听明白了她想交代的事。
“手术成功了?”沈宸绎打断对方的自言自语。
“嗯,快回来吧,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挂断电话,沈宸绎遥望天边已然落下的夕阳,眼角微微泛红,值不值得,真的要问问这颗心,如果会疼,就是值得。
“大哥,成功了,手术成功了。”沈宸绎站在殿外,大喊三声。
殿内,跪立行拜的男人没有动弹,只是抬起头仰望身前的大佛,眼角一滴泪水滑过,滚落在手背上,很温暖很温暖。
车子几乎是一路飞驰进医院,当车身还未停稳,一个人手脚并用的从车内踉跄跑出。
徐琛站在重症监护室外,不敢置信的看着消失了一整天突然跑回来的沈宸烨,只见他身上血迹斑斑,连英俊的额头上也是一大块干涸的血迹,这男人,不会是出去找谁打架去了吧。
吞下心底的疑问,收敛起那副玩世不恭的心态,徐琛正色道:“手术相当成功,虽然在中途出现过一次大出血,三次心脏停跳,但还是成功了。”
“……”沈宸烨没有回复,只是推开挡住自己视线的身子,趴在玻璃窗前,嘴角由心而出一抹笑容。
“这莫非就是过河拆桥的意思?”徐琛抚了抚眼镜,淡淡一笑,“现在还不能进去探视,要等二十四小时后,至于这段时间,你可以先……捯饬一下自己,就你这样,她醒来后会以为你是不是入了收容所。”
沈宸烨懒得理会背后之人的挑衅,目光幽幽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里面躺着的人儿突然皱眉,只消她眉头微蹙,就知道身体一定不舒服了。
肖靳退下手术服,站在病房一侧,“你的专属位置属于别人了。”
齐江临不以为意,“那里本来就是他的位置。”
“其实我开始在想,如果没有沈宸烨,你会不会把她当成茗儿然后圈养在身边?跟那些女人一样?”
“她不一样,没有人能比得过茗儿,理所当然,茗儿的女儿也是唯一的。”齐江临嘴角轻扬,“我昨天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就怕某些人不给你当真。”肖靳意有所指,齐江临也是了然。
滴答滴答,墙面上时钟走完一圈又一圈,暖暖的液体染过她略显干干的双唇。
许菁菁察觉到周围的声音,双眼也在寂静中黯然睁开,迎面对上的是他一双柔柔的眸光,眸中微闪,恰似天边星辰。
“醒了?”声音很低。
许菁菁点点头,想要摘下氧气罩,却被他温暖的大手阻止。
沈宸烨倾身靠近她耳侧,“等一下让医生检查完后才能摘下。”
许菁菁沉默,只是神色安静的观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梦里,像是一团火烘烤着自己,而他匍匐在地,眼泪打湿衣衫,鲜血模糊双眼,让人心底揪紧,疼痛难受。
她想伸手,想要抚摸,想要再仔细的看看他,双手却是沉重到自己抬不起。
“怎么了?”沈宸烨轻握住她的手,“是不是想喝水?”
摇头,沉默中的摇头,许菁菁顺着他的手臂,手攀爬上他的臂膀,随后落在他泛青的双目上,“多久、没睡过了?”
“不是没睡,只是没睡好而已。”沈宸烨按住她的手,“想看着你醒来。”
“我做了……一个……梦。”许菁菁眼睛一眨,一滴泪滚出眼眶,藏匿在发丝中,有些微凉。
沈宸烨抹去她的泪痕,“既然是梦,就不要当真了。”
“可是……我知道……那是真的。”她的手拂过他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