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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千金之尊,盈盈而来,身披如霞碧罗,淡绿纱裙逶迤拖地,皓腕上缠绵绕着翠软纱,面上全是温婉笑意,柔声命众人免礼,那一双碧眸却在扫到林素月时顿了顿,露出几分诧异。
林素月转过眸,隐其中晦暗不明,自家女儿落水,她竟还能不失仪态翩翩而来,冷静……如斯。
“若兰!”青若宁似啼似哭,抹着泪将女儿抱进怀中,边问责一旁的宫女侍从:“大公主怎会落水的?!”
那些宫女都是后面来的,哪里知道,只纷纷跪下又是请罪,又是表白罢了。
倒是赫漠心中已然明白过来,噙着笑道:“适才我在凉亭饮茶,忽见有人落水便与随从下来相救,不想是大公主……不过刚才匆匆一瞥,似也没见着别的人影。”
青若宁再问祁若兰,她更是一头雾水道:“我在与巧嫣玩捉迷藏呢,正找地方躲,不知怎的会掉水里去了。”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青若宁也无法,只得先确定了女儿无大碍,放下下心来,回首却对林素月道:“侧妃妹妹,又怎会在此?”
林素月不闪不躲,直直对上青若宁带笑的碧眸,眸光平和不见半点波涛,却在目光相触的一刹,生生令青若宁退了一步。
轻扯唇角,林素月悠悠道:“妾身也正想弄清,自己为何在此呢。”
青若宁闻言一怔,这侧妃两次交道下来她也知并非易于之辈,只是,今日为何却另有股逼人的气势来?!
她隐隐觉得女儿落水怕是与林素月有关,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将贵妃的架势端得极好,转向跪着的内侍道:“你是哪儿的,怎会随侧妃在此?”
那内侍虽仍是头晕沉如顶千斤,生死关头倒也明白几分,立时道:“奴才是膳房的。奴才也糊涂,原是奉命给世子送些吃的,侧妃说是要奴才带路四处走走,奴才便领了命,岂料……”说到此瞧了眼林素月,露出几分胆怯来,“怎知走到这儿出了事,侧妃忽然问奴才陛下宣召……什么的,这……这奴才确实不知哇!”
“哦?”眼角微抬媚态自显,青若宁瞟了眼林素月,“侧妃妹妹怎会冤枉你呢?”浅浅一笑,“是否是你自己没将话说清呀?”
“是,是。”那内侍急忙道:“奴才今日一直头晕脑胀的,想必是……是一时糊涂不曾将话说清。”
“一时糊涂?”林素月冷笑一声,“如此说来,你只是一时糊涂才‘假传圣旨’了?!”
‘假传圣旨’四字咬得极重,不仅那内侍魂飞魄散,便是在场的其余人也忍不住往后缩缩身子,唯有赫漠垂着眼似笑非笑。
“侧妃妹妹一个奴才不懂事罢了。”青若宁笑了笑,道:“妹妹何必和一个奴才计较呢,何况……在北狄三殿下面前。”
好个青若宁,这些年倒也有些长进,方才问是非时只将杵在那儿的北狄王子做木头,此刻却搬了出来做挡箭牌。
林素月扯了扯唇正欲作答,却闻一声轻笑。
“陛下,前头是怎么了,好生热闹啊。”
作者有话要说:刚过完年 就有了不开心的事情 唉唉……
就计(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
天耀帝轻轻开口不见一丝怒意,周遭所有人却全都不由自主匍匐在地。赫漠见林素月也随众人行礼,瞧不出半点异状,但终有哪处叫人觉得有些违和,究竟是……哪儿呢?
“赫漠王子也在?”
待天耀帝将目光转向自己,赫漠才觉一时出神竟忘了行礼,好在他如今瞧上去颇有几分狼狈,倒能掩饰过去,只拱手行礼,道:“禀陛下,适才赫漠于凉亭饮茶恰见有人落水,救到岸上方知是大公主。只是虽然大公主年纪尚小,毕竟男女有别,只好叫长随去叫人顺便取些热茶来,由赫漠留下看着以防万一。”
他这席话说得既得体又漂亮,丝毫不曾提及自身可能被陷害之事,把此事叙述成一件意外,而他则成了公主的救命恩人,且是位严守礼仪的救命恩人。
青若宁暗地银牙咬碎,此刻却只得强笑道:“多谢三王子救下兰儿。”偏首对天耀帝道:“陛下兰儿都湿透了,又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臣妾只怕她一会儿少不得要发热,想先送兰儿回去歇着。”
连女儿也能当做息事宁人的借口?
林素月不觉齿冷,当年的青若宁纵然为一己私欲背叛了自己,可终究也曾有挚诚之心,可如今,竟连亲生女儿也可拿来利用……皇宫,实在是太可怕的地方!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怎么前面隐约听见‘假传圣旨’什么的呢?”
清悦的女声响起,众人将目光移去,只见一女子微低着头,额发挡着瞧不清容貌,衣着非嫔非妃,更非宫女,立于天耀帝身后,故而方才一时之间竟不曾引人瞩目。
“梦姑娘也来了。”方才天耀帝一来,青若宁不免作则心虚,全副神魂一半想着如何掩饰,一半全在天耀帝身上,此刻才想起来适才那一声‘好生热闹’,分明就是这妖精将陛下引来的!
梦怀夕微微抬眼扫了眼青若宁,上前一步,微蹲行了个‘安礼’,唇微微上扬道:“怀夕拜见贵妃娘娘,侧妃娘娘。”
礼罢,抬起头来,却叫赫漠猛然一震,险些失态,幸得这些年的历练才硬生生忍了下去。
林素月也不由微讶,见梦怀夕勾起浅浅的弧度,长长的眼睫垂着,隐去眸底神色,不觉心微微一跳,好熟悉,这个表情,似曾相识却不是她所熟知的凤梦溪,而是曾经的……自己。
曾经的凤遥夕,在瞧见把持凤国后宫的姚妃难以置信,极不甘心地死在自己跟前时,也曾如此微微垂下凤目,遮去仇恨的炽焰,浅浅一笑,清寒雅绝。
很像,虽不到十分,总有七层相似,她……
“假传圣旨者,族诛。”
天耀帝开口似乎只是在说最平常的一件事,却令始终跪在地上的内侍忍不住不停颤抖起来,“朕自登基以来,尚未遇过如此胆大包天之人,怎么今个儿有人想做我大祁第一个犯此重罪者么?”
“奴……奴才是冤枉的!”内侍高声喊冤。
青若宁瞧了眼满头大汗的内侍,这回却不再开口替他辩驳,她心中明白,以天耀帝的能耐,只要自己开口说一句,他定能料出整个始末来。
天耀帝睇了眼一旁静立不语的林素月似乎置身世外,那副似乎听凭自己发落不愿做辩解的模样,叫他一时只觉说不出的烦躁。
“莫侧妃。”天耀帝开口,不觉低了声,“究竟是怎一回事?”
林素月少不得将内侍来假传圣旨,却将自己带到此处恰见公主落湖一事细细说了。
那内侍瞧出青若宁不愿替自己出头,虽觉寒凉,但宫中生活素来如此,倒也没有太大感触,此刻他只‘求生’一念罢了,连忙叩了个头道:“是奴才今日一直晕沉的很,前边得吩咐给世子侧妃娘娘送吃食的,实在不记得说错了什么,引得娘娘误会了。”
此言天耀帝自是不信,只是瞧着林素月一旁安之若素不争不求的模样,无端端有些不悦,道:“他说记不清了,侧妃以为呢?”
青若宁见机会难得,连忙道:“陛下何必为难侧妃妹妹,妹妹心善定是不忍心……”
可惜她话未完,却听林素月淡淡道:“这位公公记不清了,妾身却记得清清楚楚。”
此言令青若宁未完的话噎在口中,不上不下险些喘不过气来,却不能显在脸上只能勉强笑了笑。
觑一眼青若宁虚假笑颜,凤梦溪觉得甚为有趣般轻声笑了笑。天耀帝正暗觉不悦却难以宣之于外,见状,忽而一把将凤梦溪揽进怀中,摩挲她垂下的长发道:“怀夕因何发笑?”
凤梦溪不见半点不自在,长长凤目微微一扬,唇角勾起道:“一个记不清了,一个却记得清清楚楚,既如此还有何疑难?”顿了顿,瞟了青若宁眼,续道:“自然要以记得的人的话为准。”
“说得有理。”天耀帝瞧都不曾多瞧那内侍一眼道:“假传圣旨罪该万死,先将他拖下去,待抄其满门后一同处斩。”
“这……这与奴才的家人无关啊!”内侍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哆哆嗦嗦道:“求陛下饶过奴才的家人,求陛下开恩。”
“这是你自己的一时糊涂。”凤梦溪摇头,似叹息般道:“怪得了谁呢?”
内侍似有领会正欲说什么,却闻青若宁道:“正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纵然一时糊涂也要为自己犯得错,付出代价。”
这话表面上是应和了凤梦溪之言,实则却是在提醒这内侍,所谓满门本在她的手中,若愿意自能安排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