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小孩受了惊吓,睁大双眼瞪着林素月,“你是谁?!”
瞧他鼓着小脸作出恶狠狠地样子,却不知只让人觉得可爱非常,那双圆滚滚的眸子自以为小心地打量,更是叫林素月勾唇一笑:“该问的是我吧?我是这屋的主人,你却是谁?”
“我……”支支吾吾,小孩儿低着头似乎不愿言明。
“哦,我知道了。”林素月心中奇怪,却不知何故对着突然出现的孩子平白便觉亲切,不由想逗他一逗,装作【炫】恍【书】然【网】的样子道:“瞧你翻窗而入,想必是个……小毛贼。”
“你胡说!”小孩气地满脸通红,“我才不是毛贼呢!你……你乱说!”
“我可没乱说。”林素月故作严肃道:“不然,你却说说为何你要翻窗而入呢?”
“我……我是在躲我奶娘啦。”小孩嘟着嘴,小小声嘟嘟囔囔,“谁知这么倒霉,分明这儿前些日子还没人住的。”
“噗……”可爱的样子令林素月忍不住笑了出来,适才满腹心事竟散去了些。
小孩气急:“你敢笑我,我……我……”
“好了好了。”
瞧他真急了,林素月软下声来,不再逗他,掏出丝帕把脏兮兮的小脸轻轻擦了擦,又小心替他拍拍衣裤上的灰尘,那小孩似不情愿躲了两下,忽而嘶的一声作痛。
“怎么了?”林素月奇怪道,瞧他捂住膝盖,忙卷起裤子卷到一半便见乃白嫩的小腿上一片青紫,要在往上卷小手却死命按住不让,羞红了小脸奶声奶气却一本正经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么?”
林素月忍不住揉揉小脸道:“你受伤了,怎地前面不说?”摇摇头欲去取些药膏来替他涂了,却听嫩嫩童音带着几分骄傲道:“父王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算什么!”
父王?
林素月一怔,重又细细打量那孩童,见他脖上用细金圈挂着块翠绿的玉佩蹲下瞧了瞧,上头赫然刻着‘永泰’二字。
“这是我的名字。”永泰见她瞧自己的玉佩道。
林素月点了点头,永泰这名字第一回听便觉颇为拗口,所以立时便记下了。
逍亲王世子——‘永泰’。
那么这个孩子是祁恒逍的孩子,是祁恒逍与……何依的孩子?!
“喂,怎么了?”永泰眨巴着眼睛不明白眼前大姐姐为何突然止了声只愣愣瞧着自己,肉忽忽的小手挥了挥。
勉强扯了抹笑,从陪嫁的箱奁里摸出瓶上好的伤药来,“没事,只是受了伤却不敷药可称不上男子汉大丈夫。”
“为什么?”小嘴撅着不甚明白的样子。
“所谓大丈夫,勇无失智,惜情重义,不惧危难,但能审时度势不失之鲁莽。”见他愈发迷茫的样子,林素月小心将翠绿晶莹的药膏轻轻替他敷上,“就是说真真正正大丈夫是会思考的人,虽然为情义两肋插刀在所不惜,但不会一味莽干。比如不会游泳的人若见有人落水,大丈夫便或急忙寻人来救或以竹竿等想法搭救,而莽夫只会凭一时跳入水中最后自然救不了人,弄得不好反还要他人搭救。所以有勇无谋,蛮干妄为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
永泰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道:“比如我伤了不敷药就好的慢对谁都没好处,只是逞强罢了,是不是?”
料不到这孩子这般聪明,林素月微笑颔首道:“正是如此。”
不悔
“啪,啪,啪!”
忽响起三声清脆的掌声,令正半蹲着与永泰说笑的林素月笑容一窒,永泰循声望去瞧见来人却是极开心的扑了过去。
“父王!”
“呵。”来人正是祁恒逍,他一把接住飞扑而来的永泰,点了点小鼻子训道:“怎可如此调皮,一人到此地来,唔?”
永泰急忙撒娇,祁恒逍唇角往上扬了杨,低头瞧见白皙小腿上的敷了药,裤子已卷到了膝盖处,眸一沉,却仍是柔声道:“有劳爱妃替泰儿敷药了。”
林素月心下奇怪今夜为……祁恒煦设宴该当酣醉一番,却不知何故竟还有时间来这里,瞧他面上带笑眸色却沉显是正不知为何动怒,无心再加招惹,因此不作答只低头立在一侧。
永泰年纪虽小竟也瞧出不妥来,双手扯了扯祁恒逍的衣袖道:“父王,是我自己调皮,不关不关……额,不关别人的事。”
“哦?”祁恒逍低头揉了揉黑色的小脑袋,那一瞬林素月竟觉得那个向来行事狠辣之人眸光说不清的柔和,似是这世间最溺爱的父亲,他轻笑道:“本王的泰儿小小年纪便知担当了?如此甚好。”
毕竟只是孩童,被父亲一夸小脸立时扬起抹笑,再听父亲皱眉说奶娘、母妃有多着急立时便乖乖答应回去,不过走前却不忘对着林素月挥挥小手。
“看来泰儿很喜欢你阿。”分明是与方才一样柔和的声,响在她的耳侧却立时带上几分森然。
“世子聪慧可爱。”林素月淡淡道,心中腹诽他这算是爱子心切么,要不怎的无故寻自己碴儿?
“哦,爱妃觉得泰儿可爱么?”祁恒逍笑了笑,贴近一步气息呼来,暧昧道:“那不妨我们替他生个弟弟可好?”
什……什么?!弟弟???!!!
林素月觉得自己此时没有饮茶真是大幸,否则弄脏了王爷金丝巧绣的蟒袍,也不知会被安个什么罪名?
祁恒逍一双琥珀的眸子始终一眨不眨紧盯着她,此刻忽而一笑道:“本王说笑的。”言罢走至红木榻前,极为适意地坐下斜斜靠着,支着头下巴朝里头的琴案扬了扬,“今日却也累了,爱妃可愿为本王抚上一曲解乏?”
她能说不愿么?
累了,是因为……祁恒煦的缘故?
他们兄弟从前不是好的不分彼此的么,可瞧今日的模样……真是世事多变,不过五年光阴,竟不知何故生了嫌隙来。
心中转过百念,林素月面上却扯出抹笑转身朝琴案走去。
“捡轻快地来弹。”祁恒逍一旁悠哉道
心中有气,如此嚣张若是以前早就一掌上去,哼,真不知祁恒煦在想些什么,竟纵容得他如今这般无法无天?
心中带气,即便是刻意略改了指法,压抑了思绪,但终究琴音即为心音,自己毫无所觉间已显露几分。
祁恒逍微微阖起眼,稍许,曲声悠悠入耳,倾耳聆听今日这一曲却又与昨夜那恬静安逸不同,陌生的低柔中带着几丝几缕说不清楚熟悉……曾经书苑外偶闻一曲,几许形似令他驻足,可琥珀的眸掠过深沉的芒扫过隔着悠荡纱幔抚琴之人,他新纳的侧妃从莫府那一曲‘汇流’至昨夜那入眠幽曲,到此刻柔柔的俚曲,形皆不似,却偏偏……神似。
盐撒空中差可拟,不若柳絮因风起。
许是那人远道而来的缘故,连带着忍不住再三忆起曾经来,他缓缓开口道:“曾经有人在三军将士前抚过一曲,你猜她弹得是什么?”
他说的莫不是自己?
手微微一顿,林素月边奏边答:“妾身不知。”
“呵呵,爱妃倒是实诚,一般人猜来不是战歌,便是鼓舞气势之曲,不过,都不是。”若是细听他的声竟有些微微转柔,“她奏的是一曲‘安魂’。”
琴音似有微乱却又未乱,“一曲……‘安魂’?”
“是啊。”祁恒逍轻轻颔首,声调有些杨高,“爱妃也觉得奇怪?”
林素月勉强笑了笑:“妾身妇道人家不懂这些。”
林素月心中不免回忆起曾经那一日,连败两场气势渐弱,她当众抚琴一曲,却惹得祁恒煦假作不悦,那一战不可谓不惊心动魄,那时也是她与祁恒煦初见情思之时,战事心事,百般纠葛,千般愁绪。
似乎他曾就此事前来挑衅,说了些带刺的话吧?不过祁恒逍一贯如此,万事纷乱中凤遥夕哪里还会真正留心?
祁恒逍却似乎并不在意林素月答了些什么,唇角微微扬起,眸光却已飘远……
……
……
居然奏‘安魂’,你莫不是要我祁国将士兵勇人人怯战不成?
两场战败死伤无数,王子似乎不以为意?
哼!想不到凤公主竟与寻常妇人一般,妇人之仁,须知死去的将士需用敌人的鲜血祭奠方可安其魂!
王子说笑了,人死灯灭哪来的什么魂啊魄啊的。
什么?你……那你弹得‘安魂’一曲究竟何为?
我安的并非死者之魂魄,而是生者之心魂……
……
……
“你会弹‘安魂’么?”
不经意的,沉默良久的祁恒逍突然发声,林素月突然一怔,琴音立断,低下头,避过纱幔另一侧望来的眸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