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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伸手接。
只是犹豫了一秒钟,陆正宇根本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抬手就把杯中的加了冰块的酒泼在我的脸上,瞬间,我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额前的头发全都是酒,滴滴答答往下滴,辛辣的酒液滴在眼角刺的眼睛有点疼。
这个时候,屋子里的人全都噤声了,只剩下伴唱的音乐,还不眠不休地唱着,在我耳朵里听起来特别古怪。
陆正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点上一支烟,夹在指间烟气缭绕,又按照刚才一模一样的次序,重新给我勾兑了一杯酒,在桌上轻轻一放,双腿交叠搁在桌面上,似乎是在看我的反应。
旁边有人起哄:“快喝。”
我扯了扯嘴角,伸手拿酒杯的手有点抖,刚开始是轻微地抖,到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玻璃酒杯的时候,就成了剧烈的发抖,哆嗦的酒杯里的液体都洒了出来,溅在手背上手腕上,好像是滚沸的开水一样烫手。
当我刚刚端稳了就被,就要往嘴里凑的时候么,陆正宇敲在茶几上的腿忽然一抬,直接踢上了我的手腕,我一个没有拿稳,酒杯就从手指间滑了出去,玻璃酒杯在地上啪的一声摔碎,碎成了玻璃渣子,手腕被踢的生疼。
陆正宇忽然站起来,一把拽着我的头发往后扯,我头皮一阵疼得发麻,借力向后仰头,向上看正好对上陆正宇的眼睛。
好像是饿狼的眼睛,向外冒着两团幽幽的红光,好像就用眼神就想要把我撕碎了。
他凑过来,凑在我的耳边用十分轻的声音说:“你是不是跟我弟弟上过床?”
来到C市这两年,我也知道了在陆家的一些基本关系,但也仅仅是一些表面关系,比如说陆正宇和陆老师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而陆正宇则是同父异母。
刚才方唯一口中说的,最亲爱的弟弟,是谁?
现在陆正宇口中的这个弟弟,又是谁?
但是不管是谁,我现在想想,三年前都是被玩弄在股掌之中的,都是做戏。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陆正宇左手手指间燃了一半的香烟就一下子凑过来,燎上了我的头发,几乎是在一瞬间,我就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贴近耳根,匆忙之中,我猛的挣扎,直接扑倒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一瓶矿泉水就往头发上浇。
陆正宇忽然笑了一声:“你倒是不怕那是酒精。”
我心下一冷,如果真的是酒精,恐怕我现在整张脸都要被烧伤了,不过看这些大少爷们的玩儿法,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不过还好,长头发被燎到耳根处,现在完全湿哒哒地贴着脸颊,我站在包厢里,任由他们这些贵公子的打量,就好像是一个被戏耍的木偶。
身后,方唯一在我身后叹了一口气:“现在知道了吧,我对你都算是春风和煦的,正宇,你也别玩儿的过了,不就是想让她喝酒么,那还不简单?”
手里被生硬地塞进一杯酒,后面不知道谁一揽我的腰,直接把我按在了沙发上,一只手直接掰着我的嘴,辛辣的酒液灌进喉咙里,冰凉的液体从下颌流下来完全打湿了身上的衣裙,整个包厢里全都是酒精的气味,眼泪都被呛了出来。
我能看出来,这摆明了就是故意要灌我酒。
这个时候,我在心里想,真的,如果再这么玩儿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要要被玩儿残了,所以,我必须找一个能压得住这些禽兽的人,或者最起码要能够和他并驾齐驱,才能保全我自己。
找谁呢?
最终,我再被灌下去第三杯的时候,包厢的门敲响了。
意识模糊之前,我想,救兵总算来了。
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我喃喃了一句:“毛毛。”
☆、第六十章 佳音如梦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夜总会的休息室里醒来的,原本的折叠沙发被放平了,我身上搭着一条羽绒被。身上湿了的衣裙已经换成了我自己的衣服。
苏轻暖正撑着下巴坐在桌边,呆呆的盯着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轻咳了一声,苏轻暖猛然回神,看向我:“你醒了?”
“嗯。”我现在头疼的快要炸开了,好像是被用铁榔头砸了一样,现在满脑子都是电钻的声音,我握起拳头,在脑袋上猛砸了几下。
我这人喝醉酒了就不吵不闹特别安静,不会耍酒疯,也不会找人不停地说,但是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有时候宿醉之后能难受好几天。
苏轻暖给我端了一杯热水。我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问:“昨天是谁过来的?”
“明姐啊,”苏轻暖说,“明姐找了另外的人陪那几个贵客。”
苏轻暖说话的时候看不出破绽,只不过我感觉,她有事儿瞒着我,就又问了一次:“事情有没有闹大,是怎么解决的?”
苏轻暖说:“道歉,免单,陪送,一般不都是这样。”
“方家陆家都是非富即贵的。会在乎什么免单么?”
苏轻暖别开了脸:“那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我一直盯着苏轻暖的脸上看,她终于一摆手,把水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好了,我也编不下去了,明姐本来告诉我不要给你说的,有一个男人在后面跟着。他和你包厢那几个人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和明姐都站在外面,明姐告诫我看见了就要装没看见,那种大家族自己的事情,像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还是不要掺和进去的好。”
这个道理我懂,普通人么?我在三年前就已经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了,普通人。
苏轻暖接着说:“现在我告诉你了,你知道也就当不知道算了。”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知道,昨天来的那个人一定不是陆景重。
如果是陆景重的话,苏轻暖一定会第一眼就认出来的,现在陆景重王者归来风头正盛,可是,如果是乔装打扮呢?
在苏轻暖出去之前。我叫住了她:“昨天和明姐来的那个人……戴帽子戴口罩了么?”
苏轻暖摇了摇头:“为什么要戴口罩?”
“没事儿了,我瞎问的。”
苏轻暖走之后,我一个人在休息室里发了一会儿呆,看了一眼时间,才下去向明姐道谢。
明姐似乎对我现在惹麻烦已经司空见惯了,我一句话没说完就摆手让我走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昨天是谁……”
明姐打断我的话:“不该问的话一句都不要问,知道的多了对你也没好处。”
“嗯。”
我点了点头,就退出了明姐的办公室。
昨天夜里,被陆正宇用香烟燎的头发,就好像是被狗啃了一样,左耳耳根烧掉了一大部分,头发参差不齐,差点露出了头皮。
我用后面的长发想要盖住,但是无奈,根本就遮掩不了。
从夜总会出来,我就去找了一间理发店,进去就说要剪短发。
理发师问我:“想剪成什么样子?”
我照着镜子比了比自己耳根处:“看不出来这里的发茬儿。”
理发师是一个蛮时髦的年轻人,一边给我剪头发,一边夸我发质好,头发养了这么长,一剪子下去真是可惜了。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一句话。
理发师给我剪了一个时下算是比较流行的波波头,剪发技术不错,最起码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理发师说:“你很适合这种短发呢。”
出了理发店,一阵冷风吹来,直接就蹿进我的脖子里,向上竖了竖一衣领。
回到学校,我忽然剪了短发,室友都很不适应,雪儿凑过来:“怎么就忽然剪了头发了?”
我说:“觉得麻烦。”
温温正在赶一篇实验论文,从笔记本电脑屏幕抬头看了我一眼:“挺好看。”
雪儿撇嘴:“太学生气了。”
我耸了耸肩。
趁着温温这个时候还没有去图书馆学习,我就拉住她问了那个心理咨询师周越的一些事情,是不是挺有势力的?
温温点头:“嗯,周家的势力不容小觑,”忽然她又冷冷嘲笑了一声,“确实是不容小觑,前几天不是还报道情妇在外都抱团了么。”
看着温温脸上的笑,我忽然就觉得有些冷了。
温温厌恶小三,因为她本就是小三的女儿,母亲的自杀才换取她能够重回豪门,所以,她性子刚强冷硬,至今还没有谈恋爱,不相信爱情,都是因为童年时候的阴影。
晚上,桑桑回来的时候风风火火地吓了我一跳。
她一进门就举着手里的一张海报,跟叫魂儿似的叫我:“佳茵!佳茵!”
我刚好正在敷海藻面膜,听见她的声音就从浴室里出去,她呲了一下牙:“你吓死我了。”
我敷着面膜,脸部表情不能动太大,只是僵硬着唇角说:“什么事儿?”
桑桑说她晚上的时候去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