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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师说:“说来也真是笑话,五年前我劝你不要把她拉进这个圈子里,可是你还照样这么做了。”
陆景重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对佳茵,我会从一而终,绝对不会有你想的那种情况发生,我也不会允许有那种情况发生。”
陆景重说完就要转身,我急忙向后侧了侧身,挡在后面的树影里,避免被看到。
“你先等等,”陆老师叫住了要转身离开的陆景重,说,“我这里有一个比较可靠的消息,我哥……他可能精神上又出现问题了。”
从我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陆景重猛的抬眼,眼睛里已经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我几乎是反应了又十几秒,才反应过来,陆正谦口中所说的“我哥”,就是陆正宇。
同时,我也注意到了他的用语——又。
那么,当年一定还发生过一些事情吧,除了那个视频的事情之外。
只愿和那个视频的事情无关,因为现在陆景重还不知道,我其实已经看过那段视频了,在看的时候几乎肝肠寸断。
想到那样的情景,我就不禁握紧了拳头,陆正宇还真是阴魂不散,他要是这一次还敢轻举妄动,我一定放不过他,一定!
………………
雪糕照样是没有消息,我和陆景重都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了,陆景重强迫我先去睡一觉,我本来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一闭眼就能看见雪糕的小脸,怕的不得了,所以不敢闭上眼睛。
但是,躺倒床上没有一会儿,我竟然有些昏昏沉沉,脑海里全都是雪糕,我也分不清是梦还是醒了。
或许是梦里。女低坑技。
我抱着雪糕去海洋馆,人特别多,一眼看过去黑压压的全都是黑色的人头,雪糕特别惊奇地指着游来游去的大鱼,特别兴奋,好像能从我的怀抱里直接跳下来一样,一直叫:“妈妈,快看快看!”
身边是陆景重,他怀里抱着小女儿言言,一边有人都说羡慕啊,一儿一女多幸福。
我听了心里特别甜,好像浸了蜜一样。
但是,下一秒,忽然有一股大力撕扯着,将我怀里的雪糕硬生生的扯开,我拼命地拉着他,他开始哭了,说:“妈妈,我疼!疼!”
我怕伤到孩子,就急忙松了手。
然后,海洋馆周边的蓝色海水忽然开始旋转成为一个巨大的漩涡,黑洞洞的好像能将我席卷进去一样,身边的陆景重也不见了,我大声的叫喊着陆景重的名字,这个虚无缥缈的空间里好像没有尽头,我的声音空洞的在回转,回音响亮的恐怖。
忽然,黑色的一片汪洋中洞开一片金灿灿的阳光,我急忙向那个洞口跑过去,什么都没有想就直接冲了进去。
前面,确实是一片阳光的天地,一大片向日葵田地灿烂地开着,天空是没有雾霾的澄澈。
但是就在此时,身后传来雪糕童声童气的声音:“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我急忙回过身来看,雪糕张开手臂向我抛过来,我想要回去,面前的一扇小门越来越小,最后我听见了郑娆的狞笑:“杜佳茵,你毁了我的幸福,我要你后半辈子生不如死!你等着,你会付出代价的——”
“佳茵,佳茵……”
我猛的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大片白光,扶着床板大口的喘息,等视力恢复之后,就看见正坐在我面前的陆景重,怕又是梦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攥着。
陆景重将我扶起来:“做噩梦了?”
我点了点头,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睡过去了三四个小时了。
“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了?”
我摇了摇头:“肯定是睡不着了,我陪你一会儿。”
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这样的深夜,格外寂静,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壁灯,灯光调到最弱,将陆景重的侧影勾勒出来,别说是我,陆景重这几天也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现在脸上的颧骨更凸出了一些,因为瘦了,脸庞更显得瘦削,好像用锋利的刻刀雕刻过一样。
“毛毛,你也睡会儿,你看你眼睛里全都是血丝。”
我强迫陆景重一定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他本来是不肯,但是我一句一句地说,最后偷偷地给他倒了一杯放了安眠药片的水,他才肯躺下水上一会儿。
我给他盖上薄薄的毯子,空调的温度调成睡眠温度。
“我在这盯着电脑和电话,有消息我一定会叫醒你的,你安心睡一会儿。”
可是,陆景重躺在沙发上,闭了一会儿之后却又忽然睁开了,我吓了一跳。
陆景重说:“我真的睡不着。”
不是吧,我刚才放了两片安眠药啊,难道是买错了?
但是,现在的陆景重,我能够看出来,就是强弩之末,如果一味的继续这样透支下去,就算是雪糕找回来了,他也就累垮了,我就趁着去卫生间的时候,给那个私人医生方元东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通了电话,我急忙说:“你有没有办法能让陆景重睡一会儿的?”
“大小姐,现在几点你知道么?!”方元东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我现在也算是昼夜颠倒了,却一时间给忘了其他人这个时间点是在睡觉的,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实在是打扰了,但是陆景重他睡不下去,我刚刚给他服了安眠药想要他睡一会儿,都没有效果,我好歹还睡了几个消失养了养神,但是他……”
电话那头慢了几拍:“你给他吃安眠药片了?”
“嗯,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剂量不够。”
“不是安眠药片的问题,”方元东忽然叹了一口气,说,“是因为陆景重在美国那几年,因为晚上经常睡不着,就开始吃各种安眠药,以至于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对安眠药片形成了抗体,一般剂量的安眠药片对他根本就没有效果,但是如果休息时间达不到的话,白天就算是喝大量的咖啡也不能完全集中注意力,那样的话,身体总有一天会被掏空了的,所以,我才给他调配了一种特别的药,但是长期服用对身体有害,只是偶尔给他调节一下。”
我听电话那头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我根本就没有想过,陆景重竟然曾经有过一段那样的时光。
我问:“为什么?”
“大脑皮层承受的各种压力都太大,”方元东说,“一些原因他自己不愿意多说,要不然也能看心理医生精神医生就好了,后来受过一次催眠,本来是想要把大脑里的一些记忆给封存起来的,但是在催眠到一半的时候他醒了……现在我过去给他打一针吧,估计半个小时就到。”
挂断了方元东的电话,我站在盥洗台前面,盯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真是恨透了自己的无能。
方元东来的很快,拎着一个医药箱,陆景重看见方元东的时候明显是愣了一下,我嘿嘿笑了一声:“是我给方医生打的电话。”
“你确实是需要休息了。”
方元东毕竟是资历很老的医生了,他转身问我:“有没有一些稀饭或者是羹汤?你们两个都需要吃一点东西,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我就去厨房里熬了小米粥,方元东和陆景重坐在客厅里说话,声音很小,但是勉强可以听得到只言片语。
我听见方元东问起小女儿言言,陆景重说:“在我妈那里,这里这两天不太平。”
这两天,因为弄丢了雪糕,陆妈妈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陆妈妈一直住在李峥科妈妈那里,所以言言现在也就送到了李峥科妈妈那里。
我算了算日子,今天是六月十号了,李峥科已经高考完了,却还没有来找我,这倒是让我挺吃惊的。
不过不粘人了倒也是一件好事儿,他就该多和他同年龄段的人在一起,如果三年算一个代沟的话,那我和他也算是有一个半代沟了吧,还是希望他能考上一个好大学,最起码对得起自己。
煮好了小米粥,我还炒了一个油麦菜,顺便给方元东加了一双筷子。
因为有方元东的监督,就算我和陆景重都没有食欲,还是勉强吃了一小半。
给陆景重打了一阵镇定剂,我才送方元东出门。
在楼梯上,方元东说:“你们两个都是这种状态,根本就不行,真是要找一个人来监督着你们。”
我笑了笑:“没关系,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谢谢你了,方医生,这个大晚上的打扰你了。”
“打扰都已经打扰了,还在这儿说什么这种话,”方元东摆了摆手,“别客气了。”
可是,方元东走了没有两个小时,就真的来了一个来监督我和陆景重的人。
李峥科。
我打开门看见李峥科的时候都愣了一下,刚才还想着他是不是高考完了,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