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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别这样……“
伞一下被风卷走了,他紧搂着她,堵着她嘴吻她。周瑾拼命挣扎,两手用力往后摊他。
在一个长长的令人透不过气的吻后她一把推开了他。“别强迫我。”于是她瞪着眼睛冲他嚷。一阵密集的雨点斜飞而来,立刻湿了她的头发衣裙。
她转身飞快地跑去,迎着雨。
“创造一种诗意是对的,充满诗关系……”我笑了一下。“——那的确是人人向往的,但你盘带过多?”
我和关山平站在单位办公楼顶的平台上边抽烟边谈,楼顶风很大,一阵阵横扫而过,所以尽管烈日当空,我们并没有感到多少酷热。“你开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头,发展的也很顺畅,但你不能适可而止。你过分沉湎于诗意之中,过于重视所谓完美感受,这种诗意和完美感受被张到极限,你便失去了弹性和向纵深发展的势头而陷于滞。同时,过于浓郁的诗意必导致纯洁意识的增强。就是说你为自己设置了屏障,把你的意图和关系的范围限制的在了精神追求的圈子里。这样,当你试图冲破她时便会引起她极大的震惊、失望和反感,继而是愤怒的拒绝对坚决的抵抗——是你把她推到了超凡脱俗的境界与尘世欢乐绝了缘。”“我懂了。”关山平沮丧地说,“我给自己铺了条通向天国的路,走在种路上想上床当然是亵渎。
你为我现在还是希望过渡回来吗?“”智取已经失败只有强攻了。“
“这,行吗?”“实际上,这也是必不可少的一步。就算你没犯错,一切按预想出现在最佳状况,最后你还得有这一下子。打比方吧,好比苏联十月革命,群众也发动了,士兵也争取了,临时政治也孤立了,最后还得打了下冬宫。正如毛主席所说,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忘记掉,另外,她犹豫、畏缩,除了她本人的心理障碍还因为有个旧秩序束缚着她拉扯着她,不烧了草料场林冲也不会上梁山。”
“明白。”我们从楼顶下来时,在楼门口遇见盛妆而来的赵蕾。
“如此花枝招展,这是要会谁呀?”我笑着问。
“不是找你。”赵蕾笑着指关山平。“找他。”
三日后,我出差去了东北,在一个海滨城市参加一个大型货会。会议开完,又接受一家供货单位邀请绕道去长白山玩了一些日子,这样,加上往返路程,我回京已是一月之后。
我一下火车就发现北京已凉了下来。尽管是晴天,但已没了前些日子那种令人难耐的暑闷热,街上刮过风很凉爽,据说我刚起,北京就开始下雨,连续不断,一连下了半个月,晚上睡觉都要盖棉被了。周瑾没来车站接我。到家后,我发现她黑了也瘦了,人有些憔悴。我怀疑她这段时间生病。她说没有,胃疼过几次但都很快了。她对我很好很温存,对我给她买的一些衣服也很满意,当场就一件件试穿以最后就穿那件最偏爱的连衣裙不脱了。
她为我做了很多菜,多的吃不了。饭间我们还喝了酒喝得十分兴奋,话特别多,坐在饭桌上你一言我一语也聊到很晚。夜里,我们行房事,一切得心应手,恰到好处。但我发觉她轻微的抗拒,如果不属于厌恶的话——和我的一些习惯动作。很难说她的兴奋是假的但持续时间很短,事后她也不要求爱抚而且很快穿睡衣,似乎对在我面前暴露身体感到不自然。我没有多想,旅途劳累,很快便睡了。
第二天我去上班,天气宜人且多日不见,同事们都显得很愉快,大声地和我打招呼,热情地拉住我聊天,特别是关山平。这个我特别注意了一下,简直可说是容光焕发。
一见我就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诡密地说:“哥们儿成功了。”“是吗?那你得请客。”
我敷衍着离开他跟圣门的头到打招呼:“主任我什么时候得跟您汇报一下工作。”
“我着急不着,刚回来先休息两天。”头儿大关心地呵呵笑着跟姑娘们聊天。“我什么时候得让你见见她。”关山平兴犹未尽地又拉住我说,“你还没见过她呢?你给我估估,看够多少分,值不值。”
“就不一定非我估了,你看着值那就是金不换。”
“不不,你一定得看看,我信你,你眼光准。”
“那就找个日子吧。”我说。离开办公室去厕所。
我蹲的厕所茅坑上拉屎时,突然感到一种郁闷和莫名的烦躁,可能是因为厕所太脏也可能是因为人到烂熟的环境和人群中产生的不快,就像一个刚出狱的囚犯没出去几日,又被抓了回去一样……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今天晚上我可能晚回来一会。”周瑾一边穿鞋一边低头说。“我回来你几乎每天都晚回来。”
“四季度了,行里老加班。”
“不是和人约会吧?”我笑着走过去说。
“你怎么这么说话?”“走吧走吧”,我笑着推她。“该迟到了。”
她不走,问我:“你希望我和别人约会?”
“我哪管得了你呵;”我还开玩笑,看到周瑾的脸色忙改口:“说着玩呢。”我拨开一个须大的香水瓶子的盖,按住钮瞄准几步外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周瑾劈脸喷过去。
“你干吗?”她吓了一跳,面有愠色。
“凉快凉快。”我说,又往自己身上喷了几下。“刚就我一招,喷香水消汗。”我放下香水瓶继续看我的电视,电视里正在放一出连续剧,有外遇的妻子刚刚回家,不满丈夫严厉地询问她。她一言不发,神态冷淡坚毅,眼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如同江姐面对中美合作所的刽子手,坐在四十多排的观众都能看清楚。我忍俊不禁,吃地笑了声:“是这样吗?”
我扭头问周瑾。
“什么?”她警惕地抬起眼。
“这个。”我用下巴指指电视,“妻子偷情回来是这个姿态么?”
周瑾掉头看电视。“完全不对嘛。”我评论道,“这副嘴脸等于把一切都供认了吗?”
“依你应该是什么样呢?”
“要么坚决否认,要么假装委屈,实在不行就以攻为守——你属于那种?”我满脸堆笑问。
“我是三者兼而有之。”
我笑,继续看电视,电视里丈夫挥手打了妻子一个耳光。“又不对了嘛,怎么能打?这一打岂不把她打成了受害者?应该把痛苦和悲愤深深埋在心底,加倍体贴,使对方永远对能平静心安理得。”“如果我有外遇,”周瑾问我。“你是不是就打算如此?”
“我当然是要做得更好一些,送个信呵放个哨呵什么的,你也尽可以放心交给我去办。”
“无耻。”“我只有一个请求卑微的请求:千万别找胡同串子,那对我是双倍的侮辱。
工资一定要超过三百,相貌一定要英俊,不能低于一米八,那样我会为你骄傲的。“
“你真像这书里写的那个无耻之徒,”周瑾举着书说,“活脱是你。”“什么书?没准就是我写的。”我伸手夺书。周瑾闪开。
“如果我有外遇了,你是不是也能礼尚往来?保持一种令人钦佩的风度。”“不!”周瑾坚定地说,“肯定打你个稀巴烂,闹你个人仰马翻。”“那太遗憾了!俗话说: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干嘛这么看我?”我笑着看周瑾。
“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过去我总认为我是知道答案的,从没怀疑过,但现在的越来越觉得有必要听你再回答一次——你爱我吗?”“这么说吧……”“请你直截了当地回答。”
“这么说吧,比山高,比海深。”
“你就是不肯说那个字对吗?”
“如果你非要让我当然可以说,我这方面不是问题。”
“我不是非要你说,你可以不说。”
“说也无所谓。”“行了,你别跟我罗嗦了!”她粗暴地打断我,撂下书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端起放在茶几上已经凉的茶水喝,瞟着我。
“你是想问问我是爱你吗?”
“对此,我从不怀疑。”
“从不怀疑?”她冷笑着。“干嘛从不怀疑?应该怀疑。知道我现在对你什么感觉?”
“我一说你就讨厌。”“对!”周瑾往茶几上一顿茶杯,尖叫,“你一张嘴我就恶心,浑身起鸡皮疙瘩……”
“可我说什么呀?”“你少假装天真!”周瑾瞪着眼睛冲我嚷。“少装傻!我还不了解你?你精得都能安上缝纫机上砸线了。”“我的确不太聪明,你用不着这么夸我。”
“你是没安好心!”“我一点也不明白你说什么。”
“好吧,你要非装傻不明白,那我就告诉你。”周瑾瞪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