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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于心。”
“不用客气啊,大伯是好人,我师父说,好人都有好报的。”
“谢谢姑娘大恩!请姑娘有空一定要到青山派来做客,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也请尽管开口,在下绝不推辞!”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炎上一眼,忽而朗声笑道,“瞧我,姑娘有如此良偶,怎还需要我这样一个粗人相助。”一句话,说得轻尘和炎上都不自在了起来。轻尘连忙辩解,“我们不是……”
石康和石安都盯着她,连惯常冷静的炎上也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轻尘一跺脚,“我去找季风纾!”然后就拉着翠微,大步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炎上是怎么留下容初云的呢?筒子们放开手脚猜,烟静候答案。
有奖励哦,有奖励哦~~
于是,竟然被小C一下子猜到了……嗷,我奉献一下吧,奖励是今天两更……
第三十一回 两处忧愁
雾柳镇,怀仁堂药店。
轻尘踏进店中,小二一看见她,便有眼力地叫道,“姑娘可是来寻我家公子的?”
轻尘点头。小二连忙出了柜台,“我家公子在后院赏花,今天有客来访,还请姑娘坐在这里稍待一会儿。”
轻尘拉着翠微在店中坐下,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手骨也很消瘦,一点都不像是有孕的人。轻尘忍不住说,“宫主要多保重身体,就算为了腹中的孩子,也要多吃些东西。春芳姐姐今日怎么没有跟着宫主来?”
翠微似乎很不愿意提到腹中的孩子,只说,“春芳去调查心悦叛门一事,近几日都不在。”
二人等了许久,都不见季风纾出来。轻尘忍不住心急地问伙计,“你家公子怎么还不出来?”
“姑娘请原谅,客人还没走,公子不便出来。”
“那客人要几时才走?”
伙计想了想说,“不若姑娘为我看一会儿店面,我到后头去问问我家公子,得了准信再出来报给姑娘。”
“好,你快去吧。”
伙计欠了欠身子,迅速地转去了后堂。不一会儿,他就出来了,躬身说,“我家公子请两位姑娘先行回去,他今日有要事,抽不开身,请姑娘改日再来。”
轻尘皱眉,“刚刚不是说稍等片刻吗?现在又不见了。”
翠微说,“算了,九姑娘,我们改日再来吧。”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轻尘骨子里随性乐观,但在某些事情上,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持。她最讨厌别人更改既定的诺言,就像兴致勃勃准备出游的人,被什么事情耽搁下来,极坏兴致。所以,她不顾伙计和翠微的阻拦,只身闯入了后堂。
后堂无人,只一门微微开启,露出道光。
她走过去,伸出双手,用力地把推开。眼前,豁然开朗。小巧的后院天井并不算大,角落的一棵大树下放置着一张桌,两张椅。院中茶香四溢,是上次季风纾请她喝的碧螺春。
季风纾和椅子上的人同时抬头看过来。
季风纾虽然意外,但仍然起身笑道,“姑娘今日这么急着见在下,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介绍,这位是金甲门门主墨渊。”他伸手向椅子上的人,椅子上的人站起来,比季风纾还高出些许的个头,微微欠身,“姑娘有礼了。”
反倒是轻尘愣了一下。前些日子,正是季风纾出面戳穿墨渊诬陷严凤凰的阴谋,没过几日的光景,这两个人居然如同好友般在这天井一隅安静地饮茶?轻尘疑惑不解地看着墨渊,他的面色自如,长身立定,俨如身后那棵巨苍。
季风纾开口唤伙计,“你再去搬两张椅子来。”不一会儿,四人就围坐在矮桌前,一人面前一杯茶,只是都没有人说话。
季风纾骨节修长,提着陶壶给几人一一添茶。他的面容,于众人前时,虽和煦却有雷霆万钧的气势,独坐之时,宛如春风拂面,说不出的一番韵味。翩翩二字于他之风度,并不算是过誉。而反观墨渊,一张脸从来都没有什么表情,动作也是悄无声息,仿佛刻意要消弭自身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一般。而且他的眼神总是很深,深到仿佛永远没有白天和光明。
这样的两个人坐在一起,若是谈心,着实非常奇怪。轻尘原以为季风纾是推诿不想见翠微,此刻见他真的有客人,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端着茶一个劲地喝。
“姑娘慢些饮。如此饮茶对身体并不见好处。”季风纾好心说道。
轻尘放下茶杯,看了看翠微,“今日并不是我来找公子,而是宫主有几句话想要与公子说。”
“哦?”季风纾放下手中陶壶,看向翠微,“不知在下有何处能够帮到宫主?还请宫主莫要客气,开口直言。”
翠微低下头,轻尘知道自己跟墨渊在场,情话自然是说不出口。她虽然肚子里面没什么墨水,但是书上说了,有些话只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才说得出来。想到这里,她转了转眼珠,正想编排个什么理由把碍事的墨渊弄走,那边墨渊自己站起身说,“既然庄主有事,墨渊就不多叨扰,告辞了。”
轻尘心中暗喜,也站了起来,“公子你跟宫主说话,我替你送门主。”说完,不等季风纾说话,伸手道,“门主请。”
墨渊朝季风纾拜了拜,顺势走了出去。
出了怀仁堂,轻尘仍然跟在墨渊的后面,墨渊回头道,“姑娘的心思即已达成,还跟着我做什么?”
轻尘笑了笑,走到墨渊身边道,“我很想知道,墨渊门主今日去尘香山庄了吗?”
“贵庄主并没有请我。”
轻尘眨了眨眼,“那你知道严掌门的冤屈被洗刷了么?事情根本就不像是当日门主在金甲门说的那样,严掌门是被冤枉的。”她仔细注意墨渊的表情,发现他无任何异常,只道,“江湖道义,绝不愿望好人。既然严掌门冤屈得洗,在下自然是替他高兴。”
轻尘停了下来,“那门主收买心悦领主一事呢?”
大街上人潮涌动,不时有百姓擦过二人,好奇地还会回望他们两眼。若不是光天化日,若不是在这热闹的街市上,看到他的目光,她简直要疑心自己会被杀掉灭口。她思忖着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碰到他,不如今天就壮壮胆子。因从无歌山听到他说话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喜欢这个人,更不喜欢他像大海一样的城府。
很久,墨渊都不曾说话。没有表情的脸,像是说书人口中的罗刹。甚至比那罗刹还要恐怖几分。
墨渊转身,只说一句,“心悦一事确实不是我所为,姑娘信也好,不信也罢。”
轻尘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地点了两下头。是啊,那日在后山,她亲眼看到头人与心悦还有仵作交涉。她知道心悦或许并不是受这个墨渊指使,只是那头人用的计中计罢了。她也知道,如此一来,虽然心悦失踪,众人无法坐实墨渊陷害严凤凰一事。但他失了公信,自然也与盟主之位失之交臂了。
他今日大凡有一丝闪烁或是遮掩,她倒也不觉得奇怪,反而他坦坦荡荡,叫她心中生出了几分好奇。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人?伪君子?假小人?像个谜一样。
炎上为什么不请他到山庄来?季风纾为什么与他在后院喝茶?那桩在江湖上影响颇大的公案是不是就此了结了?真凶到底是谁?
轻尘长出了口气。本来嘛,以她那可怜的脑袋瓜要想把这些事情想明白,跟登天一样难。偏偏她喜欢炎上,不得不随着他卷入红尘的纷扰中。她知自己帮不了炎上什么,但师父说,多听多看多留心,总归也算是生存之道。
师父……她的脑海中印入那日他血肉模糊的双肩,鼻子一酸。快了快了,这里的事情结束,他们就要去红都了。
夜里,轻尘怎么也睡不踏实。空气闷热,像有大石压在她的心口。她总是梦见一个满面血垢的男子,朝她伸出双手,口里一遍一遍地喊她的名字。她浑身被汗水湿透,眼泪不断翻涌而出,最后她看到一把斧头劈向那个男子,画面被血染红。
“啊!”她惊坐起来,再也不敢独自一人呆在空旷的屋子里。
夜已深,山庄显得幽深安静。微微的灯火在整片的黑暗中,更显诡谲。轻尘很怕,忍不住收紧了衣襟,犹豫着要不要出门。炎上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她要是跑过去……不知哪儿传来了捣衣的声音,一下一下,由远及近。轻尘打了个寒战,再也顾不得许多,闷着头向炎上住的地方狂奔而去。
“炎上,炎上!”轻尘一下子推开炎上的屋门,炎上自床上起身,“小九?”
黑灯瞎火,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估计着床的方向,踉跄几步扑了过去。还好,还是那个怀抱,和他有力的双臂。
“小九,你怎么了?”还有那软软的,像云一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