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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再不来就只能吃菜汤了。”
“哦,来了来了”荷花抱着书先跑回了自个儿屋里,好生地放在柜子里,这才到东屋去吃饭。
见全家人都坐齐了,方氏才道:“今个儿正好全家都在,我也说个事儿,这些天有人上门来给咱家茉莉说亲事了,是方庄子的蒋家,那孩子跟咱家博荣一起中的秀才,我也跟你们姥娘家里那边打听过了,的确是个口碑不错的人家。”说着就问博荣道,“你对那蒋世彦可有印象?那人如何?”
博荣回忆了半晌,最后还是摇摇头道:“以前不是在一起念书,当初在小姑成亲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时候还不认识,后来在城里考试和放榜的时候倒是遇见了,但也都是打个招呼的交情,他没有被选作生员,所以如今应该还是在家念书,我着实是不熟。”
茉莉的脸早就红得跟苹果似的,端着饭碗只低头用筷子挑拣着饭粒,一粒粒地放进嘴里,好像在细品着味道,但其实怕是也都没吃出是什么滋味来。
小秀笑着打趣道:“茉莉,今个儿的饭里我加了苞谷粒儿,你觉得好吃不?”
“嗯,好吃”茉莉不假思索地应道。
全家人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茉莉回过神儿来,才看到自己端着一碗小米饭,更是涨红了脸,对小秀道:“嫂子,还以为你是个好的,谁知道也跟荷花学坏了,天天就知道捉弄人。”
荷花故作委屈地说:“大姐,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明明是大嫂把我教坏了,怎么你却是说反了的。”
“左右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人,就知道来取笑我。”茉莉三两口把碗里的饭吃完,撂下碗筷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说罢便起身儿回屋了。
祝永鑫见状笑道:“这丫头,平时在家看着泼辣,一说起婚事来,倒是比谁都害臊。”
荷花见茉莉走了,便趁机道:“今个儿我去老院儿,祖爷说大姐的婚事让咱家自己做主,奶也跟我说,爷奶都觉得那蒋家不错,让爹娘看着办就是了。”
方氏闻言以为是祝永鑫去说和起了效果,便也没有过多的追问,只说那就先给媒婆回信儿,合过八字再说其他。
吃过午饭博荣起身儿道:“我吃饱了,下午去看看傅先生,”说罢朝荷花使了个眼色,便出门去了。
收拾完桌子洗碗的时候,荷花一直用余光悄悄地打量着小秀,见她的眉心果然有些郁结,见灶间无人便问道:“大嫂,咋,我哥惹你不高兴了?”
小秀回过神儿来道:“没,哪有的事儿啊”
“我瞧着你神色有些不太高兴呢”荷花歪头看着她问道。
“一眼就能看出来吗?”小秀抬手摸摸脸颊,神情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其实是我自个儿的事儿,我以前听人说,去拜过送子观音,若是能抓到泥娃娃,那立马儿就会有身孕的,可是我……我到现在也没个动静儿,我这心里就总是担心,怕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对的。”
荷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也有些错愕,她回忆了一下,小秀去拜送子观音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半月,就算是有了孩子都未必能察觉的出来,而且博荣和小秀成亲到这会儿才两个来月,她这也着实是太急了……不过这些话荷花却没法说出口,毕竟她如今才不过是个九岁大的孩子,不管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窘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秀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对着荷花说什么送子、有孕的事儿着实不妥,脸颊涨红地低头继续干活,描补似的道:“我、我就是自己随便瞎想想,你、你就当我没说便是了,”
荷花抬手摸摸鼻尖儿道:“嫂子说得啥我都没听明白,大嫂还是找娘去问问好了,我来刷碗就是了。”
小秀开始似乎并没有打算让方氏知道,但是这会儿已经说出来给荷花听了,想来也还是会传到方氏的耳朵里去,倒不如自己进去问问看,想到这儿她便洗干净了手,摘下围裙进了东屋,见方氏在炕上做活,心里又犹豫了一下,脚步停住便想转身出去。
方氏听见动静见是小秀,便招呼她道:“小秀,过来上炕坐,咋的,有事儿吗?”
“娘,我……”小秀欲言又止,半坐在炕上似乎随时都想起身儿离开似的。
“咋了?”方氏见小秀的这个样子,心里想的跟荷花一样,“是不是博荣欺负你了?”
“不是的,娘,他对我挺好的,只是我、我自己……”小秀低头揉着衣角道,“我觉得我肚子到如今也没个动静,上回去城里拜送子观音,别人都说灵验的很,可是……”
方氏听说是这事儿,顿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见小秀那种当真困然的模样,又不好笑她,只拉着她的手让她往炕里坐了些,柔声道:“傻孩子,想当初我跟你爹成亲了快一年,这才有的博荣,你跟博荣成亲才多久,哪里就有那么快的?而且你俩年纪也都不算大,博荣如今也还在念书,爹娘也不急着抱孙子,我们都没催你们呢,你急的个啥若是应当有孩子还没有,那我不得比你们还急?”
小秀听了这话,才算是放下心来,不好意思地垂头笑笑道:“娘,我亲娘没的早,好多事儿我也不懂,问我爹也是着实的不方便,我爹也只会说你有啥事儿就去问你姑,可我姑那人说话有些个不太靠谱,娘以后要多教我才是。”
“这个是自然的,你能惦记着这事儿娘也高兴呢,只不过有些时候,来不来孩子也不是你心急的事儿,更何况你急得也有些早了。”方氏讲小秀安慰了一番,这才让她自个儿回屋去了。
荷花追过去进屋靠着门框问:“嫂子,咋样?从娘哪儿问清楚没?”
小秀脸上又是一红,腼腆地说:“娘都给说清楚了,你小孩子家家的,少打听这个。”
“嫂子好没良心,我不过是怕你心情还是不好才来看看你,结果反倒是我来错了。”荷花说罢扭身要走,被小秀一把拉住。
“好妹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过就是顺口一说,你可不许吃心。”小秀说罢从床上拎过来一个包袱,一层层打开道,“这里头是你们几个的东西,这胭脂水粉儿给茉莉用正合适,赶明个儿我教教她咋用。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涂脂抹粉的,就从家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到一个笔洗和一方墨,你拿去用吧。博宁如今念书天天写字,我也给他买了几支笔回来。剩下这块尺头正好是家里剩下的,不大不小的一块儿,减了可惜不剪也不知要做什么才好,现是也说不好是什么年头的布了,许是以前做什么剩下的,我摸着到还算是结实,回头让娘是给栓子做衣裳用吧这儿有些个针黹的用物,倒时候拿给娘去用,另外这是我爹配的药酒,听说咱爹最近有些腿疼,我爹说拿这个擦几日试试。”
“大嫂你可真行,每次回来都往咱家拿东西,难怪人家都说生女外向,还真真儿的是没说错。”荷花看着那一大包东西忍不住取笑小秀道。
不过这回小秀倒是没觉得脸红,只是伸手戳戳荷花的额头道:“你自个儿不也是个女娃儿,以后我倒是要看看你外向不外向”把手里的包袱系好道,“再说这许多东西都是我爹治好的病人送来的,或多或少的不过是为了表达一份儿心意,怎么推都推不出去的时候就也只得收下,结果家里就越发的攒了许多平日里用不着的东西,如今你大哥平时在学里念书,有时候若是功课多便在学里住一夜,我在家能帮我爹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的,也没多少别的事儿做,便把家里各处都慢慢的收拾出来,瞧着有我爹用不着可咱家能用得上的,便慢慢的带回来,这样不也等于是大家欢喜,我爹那边腾出了地方,咱家这边又省了钱。”
“嫂子最近别的本事没见长进,到是这嘴皮子上的功夫越发的好了,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我以后可得多加小心,可不能让你抓住了错处。”荷花听小秀这么说就也不再跟她客气,心里却合计着啥时候去城里扯两块布,跟茉莉一起给郑大夫做两身儿衣裳送回去表示一下心意,这样的事儿让方氏做不合适,弄不好反倒惹人闲话,但是荷花和茉莉都是晚辈,做个衣裳鞋帽的都是理所应当的。
博荣从学里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进屋听说荷花在后面喂鸡,便直奔后院儿轻声问道:“荷花,你问出来没?”
荷花放下手里的舀子,四下瞧瞧没人,朝博荣勾勾手示意他弯腰,然后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大嫂也不知听谁胡吣的,说拿到了泥娃娃回去立马就能有孕,等到现在还没个动静,害得她还以为是自个儿有什么毛病呢,不过嫂子去找娘唠嗑了,出来的时候就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