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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房门被轻轻叩响,安程远拿了温水和药进来。“晓冉,把药吃了再睡吧。”
她吃力的爬起来,一张小脸苍白的几乎没了血色。她接过安程远递来的药片,紧握在掌心,迟迟没有送入口中。清澈的眸中,一片茫然。
“怎么了?”安程远不解的问道。
“哥,我想吃莲子粥。”她怯生生的回了句。
安程远低笑,记忆中,她许久都不曾撒娇过。“好,我现在就去给你做。”他起身离开,轻声关上了房门。
晓冉下意识的将药丢进杂物桶中,好像那颗白色的药片是穿肠毒药一般。但片刻后,她又萎缩起身体,手掌紧按在小腹上,颤抖着哭泣,哭声都压抑的让人心疼。
普通的感冒药对腹中宝宝是有伤害的,她不吃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保护得了一次,又如何能保护第二次。他终究是一个不容于世的存在,他还没有出生,却已经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
冰冷的仪器搅动在身体中的感觉,她至今还清晰的记得,恐惧铺天盖地的将她淹没,她害怕的颤抖着,额头侵出一层冷汗。那样的疼痛,经历过一次已经够了,她真的不想再当刽子手,可是,残酷的现实,永远容不得她来选择。
安程远端着温热的粥回来时,晓冉已经睡熟了。但她睡得并不安稳,漂亮的眉心紧蹙在一处,微弱的挣扎着身体,好似正经历着极痛苦的事情。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动作轻柔的为她掩好被角。温热的手掌抚摸过她面颊冰凉的肌肤,最后,停留在眉心。他多想,抚平她的哀愁。“晓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幸福!让你不再受到伤害。”
……
自从安国梁入狱,往日门庭若市的安家,一时间变得格外清冷。再也没有人登门拜访,即便是常走动的亲戚朋友,也不在上门了。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陆婉时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也不知她究竟再想着什么。
“妈,吃饭了。”晓冉腰间扎着碎花围裙,从厨房走出来,家中的保姆被辞退了,家务一直是晓冉在做。安家大部分的财产都已经充公,陆婉手上的钱,几乎都花在了打官司和走关系上,安程远公司一直被查封,想要继续经营,只怕是困难的。一时间,安家几乎陷入绝境。
“嗯。”陆婉应了声,将手中单子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那是一家高档礼服店的取货单,丈夫出事前,她还过着风光无限的生活,那件昂贵的礼服,她本打算等他们结婚纪念日时穿,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吃过午饭,晓冉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那张单子,然后,悄悄收起。
陆婉有午睡的习惯,趁着她熟睡的时候,晓冉才走出家门,坐车去了那家礼服店。她知道,虽然是一件衣服,却承载了母亲对父亲的爱,同时,她也艰辛,父亲一定会平安的从监狱里走出来,噩梦总有结束的一天。
“安小姐,这是您要的衣服,已经为您包装好了。”毕竟是高档服务场所,店员脸上一直挂着礼貌的微笑。
“谢谢。”晓冉轻浅的笑,永远波澜不惊的模样,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传来女人娇笑打趣的声音。而这声音,晓冉自然是熟悉的,一个来自姨妈的女儿徐子欣,另一个是秦兰。
“姐,你还是穿这件婚纱漂亮,刚刚浩南哥看你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呢。”
“死丫头,少消遣我。”
晓冉是聪明人,不过短短两句,她便了解,程家又要办喜事了。的确,程浩南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找一个合适的对象成家。秦兰才貌家事,与程家比肩,倒也算是良配。最主要的是,她爱他。和一个你爱你的人在一起,会比和你爱的人在一起更幸福。
徐子欣一向是落井下石之人,晓冉并不想惹麻烦,打算悄悄离开,但显然,天不遂人愿,此事,徐子欣也发现了她。
“呦,这不是安大小姐吗!你爸不是因为挪用公款进去了吗,你还有钱在这种高档场所选衣服,看来安副市长的案子还得彻查才行。”徐子欣刻薄的开口,她本就是高八度的嗓门,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在晓冉身上,带着鄙夷的意味。
女孩却不卑不亢,黑葡萄一样的眸子,干净而纯粹。“徐子欣,检察院似乎不是你家开的吧。如果你真能说动检察院重新调查,安家一定配合,说不定还能给我爸翻案。”
“你……”徐子欣被她噎了个半死,从小到大,她屡屡挑衅,又次次吃亏,却还是个记食不记打的主儿,偏偏就喜欢和晓冉作对。
“子欣。”秦兰拉住徐子欣,擎着一张小脸面对晓冉,她向来就是笑面虎。
“晓冉啊,许久不见了。知道你最近家里出了点儿事儿,我也很难过。不过,最近一直忙着和浩南的婚事,还没有抽出时间去安慰伯母。”话说的冠冕彷徨,却难掩炫耀之意。
晓冉低柔一笑,她知道,秦兰的目的不过是要刺激自己伤心,可惜,她弄错了对象。她从来都不是她的情敌。“恭喜你,秦兰姐。”
—》文—“真虚伪。”一旁,徐子欣白了她一眼,哼声说道。
—》人—晓冉无所谓的一笑,好似没听到一般。如此反应,更让徐子欣窝火。
—》书—“你们选好了没有,我下午还有个会议。”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夹杂着几丝不耐。
—》屋—秦兰见到程浩南,态度即刻软了下来,小鸟依人般缠上他手臂。“就快好了,这不是碰巧遇见了晓冉,就多聊了几句。”
程浩南剑眉微蹙着,落在晓冉身上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沉重忧伤。毕竟,爱过的人,又怎么可以轻易的忘记。
“怎么来这里了?”
晓冉也望着他,干净的眸子,含着淡淡笑意与歉疚。虽然,他们不能在一起,但她还是希望她的浩南哥哥可以幸福。她晃了晃手中的纸袋,含笑回了句,“帮我妈取件衣服。”
秦兰知道,自己被彻底忽视了,但她又如何会甘于被动。“你看我身上这件怎么样?那件也不错,你帮我拿个主意。”她扯着拖地的婚纱,柔软的身体几乎都挂在了程浩南身上,在外人眼中,自然是一副亲密无间。
晓冉有些无奈的轻笑,她想,这样的场合,她是不适合留下的。“浩南哥,秦兰姐,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婚礼的时候,记得请我去喝杯喜酒。”
“那是自然。”秦兰笑着回道,心里巴不得她赶紧离开。
“我送你吧。”程浩南突然开口,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牵住了晓冉的手,向外走去,丝毫不容人拒绝。
“浩南,还没选好礼服呢。”秦兰急切的追了两步。
“你自己决定。”他冷漠的,丢下一句。
……
车子在道路上平稳的行驶着,音响中播放着清一色的钢琴曲,自从认识了晓冉,他的车中,没再有过其他的音乐。他一直幻想着,有一天可以看她看的世界,出现在她梦的画面,可惜,那真的成为幻想。
“晓冉,你还好吗?”他突兀的开口,又是突兀的问题,但晓冉却懂得。
她侧头看向他,平静的笑着,淡淡的回了句,“我很好。”
程浩南目光沉暗了几分,又道,“你的脸色不太好,安伯父的事……事已至此,还是想开一些吧,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我知道。”她轻点了头。
车子一路前行,有短暂的沉默。程浩南紧握着手中方向盘,心中些许的挣扎着。明知这样的解释,她是不在乎的,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说出来。“和秦家的婚事是我妈定下的,她很满意秦兰这个媳妇,两家也算门户相当,我爸也没反对。”
“那你呢?”晓冉有些无奈的笑,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和他共度一生的,本该是他想要的人,而非父母中意。
程浩南苦涩的低笑,他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母亲动辄以死相逼,他又能如何!“总是要结婚的,既然不是心爱的人,和谁又有什么区别。”
平静的笑意终于在女孩脸上消失,一时间,她说不出心中是怎样的滋味,只是闷闷的难受着。
“对不起。”半响后,她低声呢喃。
程浩南眼圈儿微红,侧头不再看她。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呢?!她从来没有做错过,不爱他,并不是她的错。“冉冉,唱首歌给我听吧,什么都好。”
晓冉将头压的极低,眼前的视线逐渐的模糊。她突然响起,离开他的那一天,陆霆钧车中播放的那首《再见》。
“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宁愿我要离开,熟悉的地方的你,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去。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珍惜你给的思恋,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