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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感受冰凉的风吹过她单薄的身子。几乎要将她柔嫩的肌肤割破，那样刺骨的疼让她微微皱眉。
她的路在哪里，或许，她本来就不曾走在路上。一切，都是幻觉。
摇摇摆摆，天地旋转。重重的摔在雪地里面，她开始恍惚。难道，她要死了吗？为什么空气那么热，身子却那么冰凉？没有人看见她倒下，她可以一个人躺很久。原来倒在雪地里是这样舒服，原来无所顾忌的倒下是这样舒坦，那就永远躺着好了，再也不起来了。起来，真的好累。
四卷离殇 第一三四章 高烧
第一三四章 高烧
路小妖又做梦了。
梦中的她。依旧回到那个曾经的家。这个世界，她已经多久没有接触过？
路小妖深深怀疑，她的转世，是不是只是她上一世的一个梦境，然后，她低低一笑，眉角的哀伤却不容忽视、如果，只是一个梦境，那该有多好。
轻轻在他身边坐下，路小妖放缓呼吸。如今的他，瘦骨如柴，眼神，光彩也失去许多。看着他憔悴的模样，她没有心疼，也没有难过。淡淡的，就如同在看一个平常的朋友。或许，连朋友也不如。
他们两个，就像是大城市中独自哀伤的弱小动物，静静的看着窗外车水马龙。原来，睁开眼看着世界还不如闭上双眼。她已经多久没有用眼睛去看外面的景色了。
梦境，果然就只是梦境。平常生活所不能够做到的一切，在梦境之中都能够做到。这样的梦境，虽然颜色灰暗许多，但比她清醒时看见的没有光亮的黑暗要好许多。就此沉溺在梦境之中，她不愿离开。
和他一起看朝阳，那是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那一轮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不是很明亮，却温暖人心。她曾经为了这点温暖，愿意飞蛾扑火，拼尽一切，可如今，看见这样的温暖，她却再也不想动弹。日头，直直升到他们的头顶，她这才看见他缓缓起身，走出房门。
不吃早饭吗，他不是一个很遵循一日三餐必须吃的人吗，为什么如今却不吃早饭就离开了？跟上他，看着他坐上那绘满向日葵的车，她无声坐在后座。看见车窗中自己的倒影，她才恍然发现自己的脸色又多苍白。
那张脸，还是曾经的秋叶的脸，安静，祥和，静谧，宛若大家闺秀。没有仇恨。有的，只是淡淡的疏离。细长的眼角，有一片阴影，有一些哀伤涌动。
伸手，抚上眼角，路小妖发呆。她的眼角为什么会有哀伤，这一点她从未注意。这一世，她已经好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也不会再需要镜子了。
汽车的后视镜里，她也可以看见他震惊的眼神。她微微一笑，他看见她了吗？
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能够看见对方。
车子，驶过他的办公大楼，他没有停下而是选择驾车一路朝海边驶去。她没有逃走，而是平静的通过汽车的后视镜看他微微颤抖的身子。他曾经犀利无比的眼神，如今恳求的看着她。她明白其中的意思，他不要她离开。而她，也不想离开。
海边，车子平稳停住。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深怕惊跑她。
路小妖就这么坐在车内。无声与他对视。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如此清晰，他放缓呼吸。眼里似乎有泪光闪动。
而她，依旧古井无波。
“对不起……”憋了许久，他再次看见她的第一句话是一句轻声的道歉。
这句道歉，等了那么久，已经过了时限，这句对不起，来的太晚。任何语言都无法弥补他曾经犯下的错误。路小妖轻轻摇头。他的道歉，她真的已经不需要了。
“原谅我！”他恳求。他已经后悔很久了，他只求她的原谅，
微微一笑，路小妖继续摇头。她不需要原谅任何人，犯了错，就必须惩罚。真的错的人，是她。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太傻，太天真，像飞蛾扑火一般，以为扑进火焰之中，便能够拥有那份光亮，殊不知，拥抱到火焰的那一瞬间，火焰便会将它粉身碎骨。
“我已经离开她了，我想你回来。”伸手，他想要触摸路小妖，指尖却只能够穿透她。
低头看看他穿透她身体的手，她冷漠的眼神毫无半分眷恋的看向他：“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他和她早已阴阳相隔，就算都活着，她也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是她无情的眼神和那唇语他读明白了。
晚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晚了。
如果当初他愿意为她而停下脚步，愿意回头看一眼她默默付出的一切，看见她的贤惠善良，她的内敛聪慧，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无力的靠在车座上，有泪珠从他眼角滑落。
“秋叶，这么久以来，你过得好吗？”他们之间已经生死相隔了那么多年，他不知道她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她是不是，都一直冷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那样，是不是代表，其实她还是很在乎他？
路小妖瞄一眼后视镜中眼角哀伤的自己，继续摇头。这样的她，过得好吗，这不是废话。她过的一点都不好。可是她哀伤不起来，一切都是自找的。
“过得……不好……”看见她寂寞的摇头，他心疼。她生的时候他没有好好珍惜她，让她一个人难过，难道她死后，依旧不开心？
“秋叶……”唤着她的名字，他胸口沉闷无比。他不喜欢她看他的眼神，那么的冷漠。就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听见那熟悉的叫唤，路小妖恍然。上一世和这一世的记忆如流光一般在她脑海之中划过，那样迅速。
脑袋有些疼痛，她皱眉。抬头，朝他望去，原本还想要和聊聊，看来是不大可能了。
脑袋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终于，她不甘的闭上双眼。终，还是不能够逃脱她这一世身体的召唤。
后视镜中，已经看不见秋叶消瘦的身影。他不相信。起身便往车后座找去。可是，里面除了空气就是空气。
无声抱头坐在后座，他难过。难道是因为太想念而出现幻觉了吗？秋叶过的不好，这让他如何安心！
周围的声音嘈杂无比。路小妖不喜的皱眉。想要叫他们全都停下，可喉咙却像冒火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烦闷在胸口肆意，难受的她不得不重重的将它们咳出。
嘴里，腥甜的气息蔓延，周围的人更加用力的大吵，路小妖的烦闷没有止息。
“全部都安静！”一声冷喝忽地响起。所有的人瞬间安静下来。大家忐忑不安的垂首不敢去看冷面的圣主。
“出去，全都出去！”冷声命令，叶红破伸手拿起床边的锦帕大力替她拭去嘴边的鲜血。可是，她吐的血那么多，多的那么令人心惊，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心又开始慌张，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心慌。
所有的人都无声退下。这个时刻，说都不敢去招惹圣主。
听见他的声音，路小妖挣扎着就要醒来。她不需要他的服侍，她和他，永远都是对立！猛然睁开双眼，挥开他的手，路小妖充满血丝的眼直直怒视他。
手被挥开，叶红破一愣，随即对上她充满血丝却无神的眼睛，他平静下来，心中的慌乱在一瞬间也尽数消失。冷冷的将锦帕扔在地上，他冰冷的眼睛淡淡的扫过她青白交加的小脸。
“醒来啦。没死就好，没死现在已经清早，你知道该做些什么吧？”
该做什么。那还用问吗！带着深深的厌恶，路小妖缓缓从床上爬起，努力朝门外摸去。
“小妖，你醒来啦！”惊讶的看着路小妖苍白着脸从圣主的房中走出，木槿离赶紧上前扶住她。她这样虚弱的身子，是要去哪里？
“木槿离，是你啊……”微微一笑，路小妖扶正自己的站姿。不让他扶她。
“你还在高烧中，不要乱跑。”攥住她，木槿离就要带她去休息。
“木槿离，放开她。”淡淡的声音带着北极最冰冷的严寒飘入木槿离耳中。
木槿离脸色一变，惊讶的抬头朝倚靠在门上，冷冷看着他们的圣主望去。
“放开我，我知道自己该如何做。”轻轻推开木槿离，路小妖继续向前摸去。
“圣主，你让小妖去哪里？”木槿离忍不住着急。路小妖还高烧在身，圣主怎么可以绝情到这个地步？忘情毒，可以让他那么轻易的忘掉他曾经用生命去守护的人吗？
“让她去做一个婢女该做的事情，不可以吗？”叶红破有黑的眸中泛着冷光，理直气壮的看着木槿离。他不喜欢木槿离关心路小妖的模样。
“婢女？”木槿离攥紧拳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圣主。路小妖高烧圣主不知道吗，圣主平日里将路小妖当做婢女使唤他绝对不会说一句话，可如今的她，身子如此孱弱，怎么可以接受这样的对待！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