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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朱桂道,“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朱桂看了眼两个同母妹妹,又看了看满脸恨意的朱植,叹了口气,虽是吞吞吐吐,却好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马全看了看众人表情,对事情缘由心中已是了然。
在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兄弟姐妹,用感情约束他们自是白费功夫,也不用求什么兄友弟恭,他们能知道敬畏,就已足够。马全心中已是打定主意,唤了大本堂的侍卫,看了看永嘉公主五人,嘴唇一张,冷冷说道:“将这几个公主皇子们身边的大宫女大太监先绑起来。”朱桂几人吃了一惊,张了张嘴,却不敢多说什么。
马全看也没看他们,转头又对送婉儿几人进学的孙宇拱了拱手道,“要劳烦孙公公跑一趟乾清宫,趁圣上还没上朝,将这里的情况细细禀报。”马全环视了一眼殿内,意味深长道,“就说这几位王爷公主身边的人看护不利,唆使几位主子悖逆伦常,骨肉相伤。”孙宇抬头看了看马全,心领神会,应诺退下。
马全唤了几个宫人太监将已是乌七八糟的殿内打扫干净,吩咐道,“把所有人的座椅都撤了,今日全部站着上课。”大本堂众人大吃一惊,下面已是议论纷纷,就有皇子大声抗议道,“明明是他们做错了事,为何夫子连我们一起罚?”
马全抬眼看了看满脸不服的皇子,嘴角一勾笑道,“论语》已是都学完了的,颜渊第十二中,子贡问友,夫子是如何回答的?”那皇子想了想,立马有些蔫了,嗫嗫嚅嚅背诵道,“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声音已是愈来愈低。
马全摸了摸手边的书,又指了指永嘉几人,音调突然一高,却是带了丝厉色道:“这几个不光是你们的友人,更是你们的兄弟姐妹,你们都扪心自问一番,是否尽了忠告之责?对待友人尚且该如此,何况家人乎?”殿内已是一片寂静,只听马全声音在回荡,众人俱是垂首站立,却是没人再敢搭话。
婉儿看了看父亲,心中有些不以为然,爹爹这样的一本正经不假颜色,却是已练得驾轻就熟了。转念间,只见孙宇进得殿内,身后还跟了几名乾清宫的侍卫。孙宇对马全行了个礼道,“大人,皇上有旨,代王朱桂,卫王朱植,永嘉公主,含山公主和汝阳公主身边几名大宫女大太监不行劝谏,谗言佞主,全部杖毙。”
马全未料到洪武帝如此狠绝,却知今日这群宫人已无生路,心中不由一震,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面上却不露丝毫端倪,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面沉如水,却是沉默不语。乾清宫侍卫上前,随着一片惊呼救命声,朱桂永嘉几人身边的大宫女大太监已被拖了下去。殿内众人,连带朱桂永嘉几名肇事者,俱是面色惨白。
杖子打在身上的声音虽有些发闷,却仍是传进殿来,一下一下的极有节奏感。在受杖刑前,宫人太监们嘴里俱塞了布,再是疼痛,也只能发出闷哼声,而不到片刻,就连闷哼声也消失了。几名侍卫刑毕后,进殿回话,孙宇看了看呆站在殿中的众人,高声说道,“皇上有旨,如若再有下次,诸皇子公主亲自观刑。”太监特有尖利的声音在安静的殿内回荡,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允炆、耿璿和继祥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马全,仍然是那般神色自若,三人面色惊惧中带了几分复杂,这还是以前那个会说会笑对几人宠爱有加的师傅吗?这样的狠戾,却都是第一次见到。
婉儿咬了咬唇,瞥了眼殿外,隐隐见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侍卫们已在准备收尸,刚刚还鲜活的生命已是灰飞烟灭,真真是命薄如纸,她忙收回目光。婉儿偷眼看了看父亲,却是觉得极为陌生,心中不由一寒,已是惶恐万分,不知不觉中,爹爹似乎改变了不少。
这样的一个下马威,换回了大本堂表面的平和。马进周为人阴狠毒辣的流言却渐渐传开了,而在帝后的力挺下,他又占尽道理,却是没人敢说半句。婉儿敏感的察觉到,宫中之人对自己愈发恭谨,而后宫各主位,更是日日请安,对皇后不敢有半分不敬。
在大本堂,皇子皇女们对允炆婉儿这几个小辈儿是敬而远之,不招惹却也不亲近,日子倒也安宁。就这样,婉儿已渐渐习惯了宫中的生活。
大本堂不但是整个紫禁城最为富丽堂皇的宫殿,也是大明帝国最大最恢弘的藏书馆。洪武帝开国以来,就大力收集四方典籍,前朝皇家及中央官府的秘本藏书,民间藏书源源不断的运至紫禁城大本堂,藏书量堪称史上最多,很多书籍在后世都已绝本。这样的发现,让婉儿惊喜万分,每日课间,就养成了习惯,总会去藏书处翻翻书。
这日课间,婉儿和允炆又到了藏书处,正要散开各自找书,却听隔了一排书架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十二姐,你为何就是不放过我呢?”正是含山公主的声音,却已是嘤嘤哭泣。允炆和婉儿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憎恶,又是永嘉,还有完没完啊。
“含山,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儿,从此以后我和汝阳绝不再找你麻烦?”
只听哭声一顿,含山满带期许的问道,“什么事?”
“你可知你母妃从高丽带过来一个匣子?你只要把那个匣子弄出来给我,我以后不但不欺负你,还会对你像对汝阳那般好?”
含山声音直颤,“那怎么行?那是我母妃最为宝贝的东西,我哪里弄得出来?”
“你……”永嘉有些气急,忍了半天方才说道:“我再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给我答复。只是不许对别人说,就连你母妃和十五哥都不行。”只听永嘉一声冷哼,“否则,你就别想有安静日子。”说完就离开了。
待含山哭泣声渐渐远去,婉儿允炆各自放下捂着嘴巴的手,对视了一眼,俱是惊诧莫名。
金枝玉叶暗受辱
允炆和婉儿看着含山公主抹着眼泪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婉儿皱了皱眉头,“允炆,我怎么觉得宫里到处都是秘密啊。永嘉姑姑所说那个匣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难道就是为了那个东西为难含山姑姑吗?”允炆歪着头沉思片刻,忽觉身上一阵凉意,不由双手交叉抚摸着自己的肩膀,片刻后眼中闪过道寒芒:到底是什么样的匣子,以惠妃娘娘与祖母的关系,为何从未跟祖母提过?
两人讨论来讨论去半天,却不得其解。婉儿见允炆那张粉嫩的娃娃脸,此时已经皱的如包子般,年纪小小却不得不面对如此复杂的环境,心中不由有些抽疼。她想了又想,却是说道,“其实想要知道事情真相也不难,他们能找含山姑姑,我们也行。”她凑到允炆耳旁,嘀嘀咕咕说了一番,听得允炆频频点头。
从那以后,两人在大本堂就对含山多了几分关注。却见朱植和含山二人寸步不离,每次掐着上课的点到,一下学就带着宫人太监匆匆离去,愈发让人觉得不寻常,而永嘉却也一直未找到和含山单独面对面交谈的机会。
这日下学后,朱植和含山依旧如往日般,马全前脚刚离开,两人后脚就往大本堂外走去。快到门口前,朱桂带着其他几个皇子将朱植堵在了门口。朱桂胳膊一抬,勾着朱植的脖子,嬉皮笑脸道,“十五弟,近日哥哥得了只上等的蛐蛐,兄弟们都闹着要去看呢,就一起去给哥哥捧个场。”说完,拉着朱植就往外走。
含山惊恐的一把拉住朱植的衣衫,却是不放,朱植见含山满脸惊惶,把朱桂胳膊往外一推,客客气气道,“十三哥,母妃让我们一下学就回去,蛐蛐就下次再看吧。”朱桂哪里肯放过他,使了个眼色,其余几个皇子连拖带拉将朱植拽出殿外。
朱桂低头冷冷瞟了含山一眼,嘴角一勾笑着往殿外走去。含山看着朱植被一群人拥了出去,急忙上前追去,永嘉和汝阳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胳膊弄到殿内藏书阁的偏僻处。
含山的胳膊被汝阳紧紧抓住,永嘉上前就掌掴了她一巴掌,白净的小脸上瞬间就浮起个手掌印。永嘉从身上掏出一根绣花针来,对含山冷冷道,“我给了你时间,你却丝毫没把我这姐姐放在眼里,你有本事就大叫啊。看你那些侍从们谁敢冲进来救你。”边说边用针往含山身上扎去。含山一张小脸已是吓得惨白,连连挣扎着躲避,还是被刺中几下,吃痛不住就要叫出声来,却又想起上次被父皇杖毙的宫人们,急急捂着嘴忍住,却是疼的眼泪滚滚而下。
偷偷隔着书架看着这边状况的婉儿已是大怒,急切之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