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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全要介绍蓝仪时,方才想起他们的关系,愣了一愣,转瞬便道,“这位……是蓝二爷的妹妹,永昌侯家的大姑娘。”柳依顿了顿,笑着点了点头招呼道,“蓝大姑娘。”马全最后指着柳依,却是不清不楚的介绍道,“这是你二哥的朋友,柳姑娘。”
柳姑娘?分明是个妇人打扮,还是蓝云的朋友?婉儿心中疑云顿起。蓝仪性子粗,却没想到那么多,一听是二哥的朋友,立刻觉得亲切了起来,自来熟的过去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开始念叨,“柳姑娘,你居然是我二哥的朋友,这么出众的一个人,二哥居然都没跟我提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我二哥那么闷一个人,居然还会有朋友?他是不是很让人讨厌?其实他也只是性子冷了点……”众人皆是一头黑线,只觉得似乎一千只乌鸦从头顶飞过。
柳依见蓝仪问起蓝云,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微微一笑答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也不太熟。” 却不再多说什么,语气客气而疏离。马全又寒暄了几句,向她点点头,带着一帮小孩子告辞离去。
回去的路上,婉儿自然与父亲同坐一车,路上很是安静,只听到马蹄声有节奏的响起。婉儿看了看马全,只见他单手支在窗户上,手臂弯曲,手放在嘴前,眼睛望着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婉儿心中一动,凑过去抱着父亲,软软糯糯的问道,“爹爹,可是今天不开心?”马全侧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少有的空洞,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女儿,“爹爹……其实也不知道,并不是不开心,而是……没有什么可开心的。”
婉儿踌躇半天,咬了咬唇,方才问道,“那柳姑娘真的只是云叔叔的普通朋友吗?”马全一顿,似是有些怔神儿,笑得有些勉强,“比普通朋友更熟悉些吧。”
比普通朋友更熟悉?婉儿心里已琢磨开来,是恋人?还是红粉知己?或是救命恩人?这个年代难道还兴自由恋爱?既然是蓝云的朋友,这柳氏和爹爹就应该没啥瓜葛。想到这里,虽仍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违和感,却也没再多问。
南京城的天气,一过八月中旬,就如一夜入秋,立马转凉,而这一年的重阳节也快到了。婉儿的女红虽仍没太大进步,却也能独自做些手帕,袜子之类的小物事。尹嬷嬷就建议婉儿自己动手做些茱萸香囊,作为重阳节礼物送给皇后等人。婉儿一想,也觉得很合适,就开始缝制她平生的第一批手工礼物。
正好工部刚收上来一批上好的松江吴绫(1),宫中又送了一批到别宫来,最是适合用来作香囊。婉儿细心挑了几块绫子,尹嬷嬷一见就笑了,“别人的也就罢了,皇孙殿下的定是要用那橙黄色的。”婉儿咋咋舌,暗道自己粗心。婉儿仔细的看了看那绫子,发现这批吴绫中就属那橙黄色的品质最佳,看来也是精心挑选过的。
香囊囊体缝到一大半,还差封口,离大功告成就只有一步之遥,尹嬷嬷又送来了茱萸。可能是鼻子有些敏感,婉儿一拿着那茱萸就猛打喷嚏,无奈之下,只能让尹嬷嬷帮着将茱萸塞进囊体,这才算完成。
婉儿看着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囊,心中满是欢喜,“这是姑祖母的,这是爹爹的,这是娘亲的,这是兜兜的,这是允炆的,……”确实身边亲近之人一人一个,就连蓝云兄妹俩也没落下。
这日下午,婉儿没去上射箭课,宋氏抱着兜兜在婉儿房间里陪女儿说话,婉儿屁颠屁颠的拿出两个香囊,给宋氏和兜兜佩上,“娘亲,这可是我亲手做的茱萸香囊,你和兜兜可是第一个收到这重阳节礼物的。”
宋氏仔细看了看香囊,虽远称不上精致,却是女儿一针一线的缝制而成,就心生感慨。她拉着婉儿的手,仔仔细细的瞧着,眼圈有些发红,“我的乖婉儿,真真是长大了,都能为娘亲亲手缝制香囊了。”
婉儿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却又觉得很是酸涩。娘亲宋氏是再传统不过的明代女子,永远都被圈在那狭窄的一亩三分地中,丈夫、子女就是她生活的全部,也是她人生所有的指望。而丈夫和子女只要回馈给她那么一点点,她就会感恩戴德。这就是这个时代,何其不公!
婉儿使劲眨了眨眼,将那汹涌的泪意强压了下去,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般突然想起那日所见的柳依。婉儿眉头似蹙非蹙,想了想,却是问道,“娘亲,爹爹每天上完课就不见了踪影,他可是很忙?”
宋氏似是有些意外,想了想道,“你爹爹确实挺忙,有时要至亥时才能回到家里。即使回到家,也多是往书房一钻,开始读书。”说到这里,宋氏叹了叹气,“你爹爹很是辛苦,除了给你们上课,还要替皇后娘娘办很多事儿。回到家里,还得抽空读书,准备参加科举。”
婉儿自是知道父亲很忙,只是心中压着的一丝不安却是不吐不快。她似是不经意的问道,“娘亲,爹爹回到家,你都没时间跟他多说说话吗?”宋氏一怔,随后诧异的看了看婉儿,“你爹爹都这么忙了,我再找他说话,不是给他添乱吗?”
婉儿一听,什么?这可不行,坚决不行!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急得抓耳挠腮,想了半饷方才说道,“娘亲,前段时间,爹爹太忙,我们有好几天没上课。几天后再见爹爹时,就觉得他很陌生,嗯……就像陌生人一般。如果两个人之间很长时间不说话,会不会越来越陌生呢?”宋氏见婉儿说的认真,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婉儿见宋氏听进去了,方才松了口气。
一时说话间,两岁多的兜兜开始呜呜呀呀的叫着,“猫咪,猫咪。”婉儿回头一看,却是尹嬷嬷所养的大白猫。这只猫长得肥头大耳,脸胖的几乎成了方形,成日就懒洋洋的眯着眼找个舒服的地儿一卧,连瞧都不瞧你一眼。大白猫窜到床上,惬意的蹭了蹭婉儿的被子,斜靠着躺了下来。
兜兜叫了半天,见猫咪不理他,甚是无趣,就转身翻着一个兜子,翻出了几个香囊,却是婉儿准备明日送给允炆耿璿几人的。允炆的橙红色香囊颜色最是耀眼,兜兜欢喜的一把抓住就不放手。
而就在此时,本还慵懒的大白猫似乎有些不安,站了起来在床上走来走去,突然之间喵的一声向兜兜扑去。宋氏眼疾手快,抓着兜兜的衣服往后拽了拽,恰恰躲过猫咪锋利的爪子。猫咪扑到了地上,跑出了房间。
宋氏抱着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兜兜,用手轻轻拍着兜兜的背,“兜兜乖,不哭,不哭,猫咪跟你闹着玩的。”过了半天,方才把兜兜哄得睡了过去。宋氏转过身对婉儿说道,“那猫咪的爪子最好剪剪,以后留意别不小心伤了人。”婉儿应下,脑子里似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想抓却又抓不住。
第二日是个极为难得好天气,天色瓦蓝,秋高气爽,众人俱是好兴致,就来到了骑射场。婉儿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香囊,每人发了一个,边发边有些得意的说,“这可是婉儿第一次亲手做的香囊,你们可不许弄丢了。”发到后来,婉儿却发现朱椿也在场,心里暗自庆幸,“差点忘记这里还有个蜀王爷,幸亏多带了一个。”
允炆是最后一个,发到他时,袋子里只有两个香囊,一个是他的,另一个却是婉儿自己的。婉儿将那个橙黄色的香囊拿了出来,递给了他,“蚊子,也只有你才能用这个颜色了。”又神神秘秘的凑到他耳朵跟前,“这个香囊,我花的功夫可是最多哦。”
允炆见那香囊较其他的更为精致,心中大喜,看着婉儿傻呵呵的笑道,“婉婉,你对我真好!”婉儿笑着啐了他一口,替他佩上,转身就朝时雨走去。
时雨此时正被马厮牵着,懒洋洋的站在那里闭目养神。婉儿不禁翻了个白眼,这哪里像威风凛凛的伊犁马,分明就像那只大懒猫。等等,猫咪,婉儿脑子蹦出个念头,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不断叫嚣,“不能让允炆佩那个香囊,不能让他佩那个香囊。”
婉儿浑身一抖,转身向允炆跑去。允炆见婉儿气喘吁吁跑过来,甚是奇怪,还未说话,就见婉儿手上拿着个香囊,“蚊子,我和你交换香囊好不好?”允炆有些舍不得,“我不要,那是你专门做给我的。”婉儿跺了跺脚,“你怎么这么无趣,我佩你的香囊,你佩我的香囊,岂不是更好?”言语中颇为急切。
允炆吓了一跳,却以为婉儿这么容易就生气了,慌忙取下自己身上的香囊,恋恋不舍的递了过去。婉儿接过香囊,也没佩在身上,往袖子里一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