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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乾清宫大太监赵明了。”
徐辉祖眼中闪过激赏,他摸了摸鼻子笑道:“殿下果然兰心蕙质,我们徐家永远不会将所有宝押在一人身上。既然殿下已经知道了家父的用意,那就不用再担心,既然徐家其他人早已成了燕王党,那我将永远站在太孙殿下这边,”
好一个老奸巨猾的徐达,婉儿脑中正转着念头,突然从紫禁城传来一阵火铳的鸣枪声。徐辉祖面色大变,笑容立时敛去,急急道:“不好!您就这样不见了踪迹,宫内定是已发现。殿下还是早早的撤出城外为妥。”
婉儿紧紧的盯着徐辉祖的眼睛,并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神态:“魏国公,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徐增寿他们在做什么?他们除了逼迫我反诬皇太孙,到底还在等待什么?”徐辉祖见婉儿紧紧逼问,不由苦笑道:“家父既然这般设计,老四防我如防敌人般,怎可能让我知道?”
看来徐辉祖确实不知情,婉儿略微松了口气。她紧皱眉头沉吟片刻,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婉儿摇了摇头道:“我暂时不能离开南京城,我要借你的人用一用。”她眼中亮光一闪,冷冷道:“我要让京师的水浑上加浑!”
南京城南苑的兵营中,此时早已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奔赴南京城十三个内城城门,以凉国公蓝玉为首的众将俱已蓄势待发,等候着新皇的旨意。朱允炆坐在大营正中的椅子上,两旁围满了苦苦相劝的众臣。
“皇上,必须得趁先皇驾崩的消息还未传出之际,先平定京师,否则就将是天下大乱啊!”
“皇上,大半个朝廷和文武众臣都被叛军扣押在皇城南边的衙门里,政令不通两三日尚可,时间一长,各地就将谣言四起,大明江山岌岌可危啊!”
“皇上,以京城叛军数量,拿下他们是轻而易举,皇上不可再逡巡犹疑,贻误战机啊!”
“皇上……”
朱允炆默默的听着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脸愈来愈黑,过了半饷方才冷笑道:“暂且不论紫禁城的太妃和小叔叔们,也不提公主驸马们,就连你们自己也提到了被扣在城中的文武众臣。我们今日敢攻城,城内那起子人就敢将他们推在前面当垫脚石。”
众人一语塞,不约而同的看向新皇的师傅兼老丈人马进周。马进周满脸胡子茬,看上去黑瘦憔悴,哪里还像往常的那个玉面书生,他嘶哑着嗓子上前劝道:“皇上,无论城中叛军背后是何人,他们都旨在江山社稷。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朝中众臣赶来当炮灰,先莫说天下会不会千夫所指,就是夺得了江山,谁替他们干活呢。”
朱允炆万没想到是自己的岳丈大人主动拆台,他跳了起来,指着马进周,浑身气得发抖:“马进周,好一个大义灭亲!你……你果真是全不把春和殿放到眼中。”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皇帝那点隐秘的小心思,却是没人敢说破。
正在君臣僵持时,一身士庶深衣的耿璿进到正厅中,朱允炆顾不得与众臣理论,满脸焦急的上前拽住耿璿,口中连声问道:“小璿,如何?”在场的众臣大多是其长辈,耿璿在众目睽睽之下,颇有些不自在,他向允炆行了个礼,方才道:“皇上,禁军那边传出消息,他们正在南京城四处搜寻,太孙妃殿下已经从宫中逃出来了。”
流言起内外合攻
南京城在戒严后的第三日,十三城内城城门已是完全关闭了,荷刀持戟的胄甲士兵在街头巷尾四处流窜,不知在搜寻着何人。无论男女老少,凡身高六尺,肚大腰圆的,都要被细细查问一番,而年轻孕妇更是一个也不肯放过。一时之间,整个南京城草木皆兵,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天界寺外大市街的大市,是南京城物货所聚之地,含括了从米麦粮食,到鸡鹅鱼菜,再到柴薪盐蜡的几乎所有生活必需。城中的皇亲贵戚、勋贵名宦等高门大户,大多在南京城郊有庄子田地,这些物事也完全能自给自足。因此在大市这样的集市采买的人家,大多是商贾和南京城的寻常百姓。
大市的最西面有一排长长的商铺,商铺后院连接着几十亩偌大的仓库,这就是大市的米面铺子,也是南京城最大的米面集散地,这里存储的米面,足够供应整个南京城一月有余。而大市这些米面铺子的东家,都是大明数一数二的皇亲勋贵。南京城在开启城禁后,百姓们毫不慌乱,很大程度是基于对大市这些商铺的信心。
而在南京城的十三城门关闭后没两日,这上百家米面铺子,竟也关门闭户,只在铺子的门口高高的立着面旗帜,上面书有“罄”字字样。这样的情形,自洪武皇帝定都南京城后的这近三十年来,竟是破天荒第一次。
这日卯时时分,天色渐明,大市的米面铺子外已早早的聚满了人,将整个冗长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整个集市喧嚣吵嚷,令人不安的气氛渐渐弥漫全场,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探听不出任何消息,却也无人肯轻易离去。
就在众人心慌意乱之时,只听“吱呀”一声,大市最大,后台最硬的大通米铺的店门张开一条细缝,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探出头来四处张望,刚探出半个脑袋,就被眼尖的人逮了个正着:“快看!那是大通米铺的伙计!”
“快将他揪住问个就里,别让他跑了!”
“就是,一夜之间米面就都售罄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转瞬间,围在大通米铺前的众人已是蜂拥而上。那伙计何时见过这种阵势,吓得脸色发白,急忙缩回脑袋,只听“咯吱”一声,大通米铺的店门又关了个严严实实。
民以食为天,米麦粮食乃生存之第一大事,聚集守候在大市的百姓好不容易见得有丝动静,哪里肯依,纷纷围了上去。伊始时还斯斯文文的敲门,见没有反应,动静却是越来越大,到得后来,已是拾起手边能拾的东西,向大通米铺的店门砸去。
围在其他铺子门前的百姓也有样学样,拿起手中的挑子,捡起地上的砖石,向那米铺面铺砸去,口中纷纷叫嚷着:“奸商!奸商!”整个市集一片大乱,眼看着秩序就要失控。就在这时,大通米铺的门又开了条缝,从里面战战兢兢的走出一人,正是大通米铺的掌柜,待他走出后,米铺的门又重新关上了。
那掌柜面色有些难看,他从怀中掏出手巾,拼命的擦着额头不住往外冒的汗,似乎这样方能压下心中的不安。他颤抖着声音道:“乡亲们,小店的米昨晚就已售罄了,真真是半点也没了。”
“胡说!一夜之间就卖完了?你唬谁呢?”
掌柜双手一抖,手巾掉落在地,他脸色更加苍白,咽了口唾沫,双手作揖,口中不住讨饶道:“各位乡亲,你们是我们大通米铺的衣食父母,哪里敢相欺?南京城十三门关闭,城外的米面送不进城,城内的粮食是吃一日少一日。”
掌柜眼光若有若无的往身后的铺子看了看,继续道:“如今城中的宗亲王府,勋贵府邸都得从集市中采买粮食,昨天宁国公主驸马府的管家出面,已是将小店的米订了去。实话实说,不光我们大通米铺,大市所有米面铺子中的粮食,都已被订出去了。”
掌柜说完一席话,又向众人作了一揖,就退回了店内。大通米铺前此时已是一片寂静,在场的百姓们面面相觑,民不与官斗,这样的观念早已是深入人心,莫不成还能和一帮贵族们争粮去?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就连这帮达官贵人们都在囤粮,难道这南京城竟是要关闭许久不成?”
这句话就像一颗细小的石子投入茫然壮阔的大海,初时只溅起若隐若现的涟漪,不知何时竟已形成了滔天巨浪。恐慌的情绪似乎格外具有感染力,渐渐的从大通米铺传到整个米面铺街市,又传到整个大市。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向来不问政治的百姓们也敏感的觉察到了,大明朝堂真的出了大事儿。
所有人似乎都在心底掂量着如今的态势,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一开始还是零星的议论,到得后来,人群中的议论声竟是愈来愈大:“城中没了粮食,那我们这些南京城的百姓该如何?”
“官府既不张贴告示,也没广而告之,随随便便就将南京城封了,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午门外有登闻鼓,我们去敲登闻鼓,让当今圣上替我们说话。”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说着些不着边际的主意时,人群中又传来一声高喊:“我们要去聚宝门问个究竟,到底何时才能放我们自由出入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