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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见宋氏面色难看,已是知她心思,上前两步毫不客气的揪着秦全儿的耳朵,喝道:“你这奴才,是谁给殿下出的这般失礼的馊主意?还不快说。”“哎呀呀……”秦全儿痛的倒抽了口凉气,却是压低了声音急急道:“嬷嬷,皇上也是知道的。您先放手,先放手呀。”
听得洪武帝也知道,张嬷嬷心中微惊,已是将手松开了。她看了看宋氏,回过头来低声问道:“还不快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秦全儿心中早已想好应对之词,他谄媚的笑道:“您也知道,最近湖广遭了水灾,皇上将那赈灾之事儿交给了殿下,殿下已宵旰忧勤多日,眼看着瘦了一大截。皇上心疼他,就趁着这七夕,放他出来和未婚妻见见。”
张嬷嬷有些狐疑的扬了扬眉头,看着秦全儿将信将疑道,“真的?”秦全儿瞪大眼睛,身子站的笔直,赌咒发誓道:“奴才哪有那个胆子,敢拿皇上的话来骗嬷嬷您啊,这可是实打实的欺君之罪。”这话倒也不假,张嬷嬷脸色稍缓,想了想道:“那我去帮姑娘收拾东西。”边说边要转身进屋。
嬷嬷也要跟去,秦全儿想起太孙的吩咐,吓了大跳,忙拉住张嬷嬷道:“嬷嬷,您就别去凑热闹了,您这么尊大神往那里一放,他俩哪能自在的起来?求求您了,他俩如今见一面也是不容易。”两人自洪武帝遣使定下婚约后,已是多日未见。张嬷嬷叹了口气,没再坚持,却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在亥时之前送回婉儿。
鹊桥会结发祈福
张嬷嬷边替婉儿收拾东西,边絮絮叨叨的交代着依云:“千万要跟紧了姑娘,别留她和殿下单独两人;人多的地方戴好面纱,别让那起子闲人看了去;还有千万别暴露了殿下和姑娘的身份。”张嬷嬷边叹气边念叨:“你说有多少人算计着他俩啊,多危险啊,皇上怎会就答应了。”
依云见张嬷嬷满脸愁苦,不由莞尔:“嬷嬷,俩人在北漠同进同出那么久,也没见出事儿,这次就是在咱南京城的大街上溜达溜达,您就别瞎担心了。”
提及上次婉儿私跑那事儿,张嬷嬷脸微沉,仍是有些耿耿于怀:“别提那事儿了,那时不是都以为殿下出事儿了吗?谁能想到一个不留神姑娘就跑了,你也不是没见到,我和夫人那阵子都快急死了。”张嬷嬷想着那段日子提心吊胆的煎熬,已是开始抹眼泪:“你说我怎么摊上这么两个小祖宗,没一个是叫人省心的。”
依云见又触动了张嬷嬷的伤心事,连忙劝道:“放心吧嬷嬷,殿下对姑娘这般上心,出不了事儿的。”张嬷嬷止住眼泪,自言自语嘀咕道:“我就是怕他太上心了。”想了想终还是不放心,拉着依云再三叮嘱:“你千万要看好姑娘,若像上次那般,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依云见她还牢牢记着放皇太孙进屋的事儿,有些无奈,只好连声应下。
与允炆两人过七夕,让婉儿意外中又带着隐隐的期冀,她带着依云出了马府,只见门口停着辆青顶马车,极为低调,着对于习惯骑马的允炆来说倒是有些稀罕。婉儿上了马车,刚一撩帘,就被揽入了怀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婉婉,婉婉。”允炆紧紧的勒住婉儿的腰,口中反复念着她的名字,伏下头就要亲吻她的嘴唇,尽管是久未见面,这般热情却是有些反常。婉儿有些羞赧,歪了歪头躲开了,低声道:“母亲和嬷嬷都在门口看着呢,呆会儿不让我跟你走了。”允炆只听外面已响起了张嬷嬷的咳嗽声,只好作罢,手上却仍是死死环住她。
婉儿挨着允炆坐下,侧身贪婪的看了看他的俊脸,伸手轻轻抚了抚,笑道:“今日怎么这般突然?”允炆身子微僵,他凝视着婉儿,只见她满眉满眼俱是眷恋,若水般柔软清澈,心中略微抽了抽,过了半饷方才笑道:“哪里突然了,今日不正是七夕鹊桥相会吗?我们这么许久未见面,也堪比牛郎织女了。”
马车从马府一路往南,行了小半个时辰,竟是出了聚宝门,婉儿微掀车帘,只见高高耸立的报恩寺塔,有些诧异道:“咦?竟是要出南京城?”朱允炆用指头轻轻触了触婉儿的唇,笑道:“南京城无非就是那些个地方,无聊之极,今日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去处。”
婉儿眨了眨眼,眉眼弯弯已是盛满了笑意,娇嗔道:“你这骗子,不说就在城南街上吗?张嬷嬷若知道了,非找你拼命不可。”朱允炆想起满脸警戒的老嬷嬷,有些无奈道:“张嬷嬷防我如防贼似的,不这么说,你哪里能出的来。”自己边说边也笑了起来。
马车又行了约半个时辰,到了一处小镇子,渐渐的车外嘈杂起来,到后来竟是人声鼎沸。马车有些颠簸,几乎要将婉儿甩了起来,允炆紧紧环住她。过了一会儿车却是停住了,等了半饷仍是不见动弹。朱允炆眉头微皱,就要发火,秦全儿已是撩开帘子道:“殿下,路太窄,人又多,只能下来步行了。”
允炆扶着婉儿下了车,瞟了瞟几步上前与婉儿寸步不离的依云,微微蹙了蹙眉头,有些阴阳怪气的道:“你这侍女倒是忠心的紧。”婉儿笑道:“她怕嬷嬷怕的紧。”一行人顺着人流向镇中心走去,边走边看,却是极为新奇。
这里是南京城郊的一个小镇子,名为窦泾镇,以七夕香桥会而闻名南京城。每年七夕,十里八乡的人们都会汇集到镇子中,赶这里的香桥会。相比南京城熙熙攘攘却又寡淡无味的集市,这里却是更有七夕味道。又走了片刻,众人来到了镇中心,只见围了一群人,各自手头忙碌着,似乎在搭着什么。
婉儿满脸茫然的看向允炆,允炆又看向秦全儿,秦全儿忙上前解释道:“所谓香桥会,就是用各式的香包裹好,搭成香桥。”婉儿这才恍然大悟。两人站在那里细细看了一会儿,只见一盏茶功夫,那十几名香客已是搭起了一座约十几尺长,七八尺宽的巨大的香桥。
香桥粗略搭成后,又有几人抱着粗官香上前,装成了桥栏杆,还在栏忏上扎上花花绿绿的花装饰,又用红绿纸包搭起了一座座精巧的香亭,整个香桥方才大功告成,四周响起了一片欢呼喝彩声。一群孩童围着那香桥欢喜的拍着手,口中直念着:“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香桥搭成之后,无论男女老少皆是围上前去,纷纷将手中的金元宝、香包、香囊、红纸等物事堆放在桥上,在四周几排烛火的映衬下,闪着各色光芒,金光灿灿,煞是好看。这番热闹,把允炆和婉儿这两个足不出户的土包子看得直发愣。
两人长得似金童玉女般,兰芝玉树,在人群中却是有些鹤立鸡群,引来了周遭之人的频频打望。旁边一妇人见两人容色出众,手牵手头挨头,举止亲密,就走上前欲搭讪,却被侍卫用胳膊拦住了。婉儿拉了拉允炆,允炆对那侍卫吩咐道:“无妨。”
那妇人此时方知两人是那大户人家的哥儿姐儿,微微有些窘迫和紧张,想了想还是笑道:“小官人小娘子,马上就要焚桥了,你们两人郎才女貌,又这般恩爱,为何不准备些东西放上去?”这话说的朱允炆是眉开眼笑,神色立即缓了几分。
允炆瞥了瞥微微发愣的婉儿,笑着问那妇人:“这位大婶,我们是外乡来的,这桥上放物可有何说法吗?”那妇人见两人随和,已是放开了些道:“哎哟,这香桥就是鹊桥啊,到了晚上,香桥一烧,就在天上搭起了鹊桥,牛郎织女双星就能相会了。那天上的两位神仙一高兴,就能满足凡人的愿望了。”
妇人越说越是眉飞色舞,拍着手道:“那香桥上放的都是大家的祝愿和祈福啊,求财得财,求子得子,求恩爱更是灵验。尤其像你们这样的小俩口,更应该去求啊,保准你们秤杆不离秤砣,老汉不离老婆,无论床头床尾,好的保准跟蜜糖似的。”这朴实中带着几分粗俗的话听得两人一愣,婉儿明白过来后已是面红耳赤。
朱允炆清了清嗓子,已是笑开了,连忙点头道:“多谢大婶,我们这就放些物事上去。”朱允炆将自己身上翻了个底朝天,却是找不出何时的物事,他问婉儿道:“你身上可有香囊?”婉儿点了点头,从腰上解下个戴的有些发旧的香囊,递给了他。朱允炆接过香囊,将秦全儿叫过来吩咐了几句,秦全儿忙不迭应下,颠颠的走了,过了小半会儿,手上拿着把不知从哪儿寻来的剪子回来了。
婉儿瞪大眼睛,看着允炆将自己和他的头发分别剪下一缕,又笨手笨脚的将两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