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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月递上酒杯,挑了挑眉梢问道:“这么快就查出来了?是谁呀?”
“还能是谁?就是那南强呗!”
“南强?”好月忍住嘴角的笑问道,“你咋晓得是南强?人家是逃走了,可未见得就是下药的人呀!再说,现下还不晓得他人去哪儿了,上哪儿寻他去?”
吴良生伸出一根指头敲了敲桌面说道:“人就是在这镇上!在隔壁那两口子手上!”
“你见着了?”好月惊讶地问道。“哼!南青那丫头向来是个胆小怕事经不住吓的。我吼了她两句,她啥都说了!原来上午放走南强的人就是她,她还看见南强在我娘家后院转悠。蒙时派了人抓了那小子回来,还搜出了一瓶子酸蜜蜜水,你说,不是南强是谁干的?”
好月暗暗偷笑了一回,冲吴良生叹了口气道:“你说是便是了?人在蒙时和香草手里,你能咋样呢?难不成要去抢了过来吗?他们俩向来仗着自己手下的伙计多,想干啥就干啥,要袒护着南强也说不准呢!”
吴良生一脸纳闷地看着好月问道:“他们俩跟南强也不对付,袒护那小子做啥呢?我就是担心,他们俩向来自以为是大善人,这回替我抓了南强,趁机在镇上人面前邀功,叫我欠他们一个人情,心里实在是不舒服!”
好月托了下巴,一边拿剪刀剪着烛花一边笑道:“我只当你是个聪明的,竟没察觉这当中的不对劲儿。你想想,他们若想邀功只怕再晚也闹到镇长跟前去了,好叫全镇的人都记得他们的好,夸他们是大善人呢!何必还藏着掖着,像见不得人似的?”雨捣亭天给。
好月这么一提醒,吴良生那浑浊的眼珠子霎时间亮了一半,自言自语道:“是呀!为啥不押着南强去镇长那儿邀功呢?听南青说,蒙时还吩咐伙计不叫旁人晓得南强回来了。”好月重重地把剪刀往桌上一搁,说道:“容我大胆地猜猜,这事只怕跟隔壁那两人脱不了干系呢!南强有把柄在他们手里,他们要挟南强做个啥事不在话下吧?眼下事已经闹出来了,他们自然不会让南强落到旁人手里,那不是拆穿了自己的把戏吗?”
吴良生紧皱眉头说道:“你是说我们家喜宴上那事是蒙时两口子指使南强干的?”好月挥了挥衣袖,捧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我刚才说了,只是随便猜一猜,有没有理儿自己想去吧。我可困了,要睡了!”
“等等,”吴良生拽住了好月问道,“若说真是他们两口子干的好事,总得有个缘由吧?好端端的,拿我酒席出啥气儿呢?”
好月轻轻地推了吴良生一把,流露出半分娇嗔半分埋怨地说:“你还说想做镇长呢!单是去巴结着那镇长夫人就行了吗?你不瞧瞧他们近来在镇上做了多少叫人夸好的事。最先是那路,而后又修了镇东头那常年没人理会的石桥。现下连货栈和炼糖作坊都修起来了,这不是要长久在镇上待下去吗?你瞧着吧,不出一年,这镇上大半屋子都要归了他,更莫提那镇长之位了。他们不过是想拿我们酒席的事给自己立威铺路呢!”
这番话让吴良生顿时惊大了嘴巴,哑然了好一会儿。好月往他嘴里灌了一口酒笑道:“我这话对不对,你自己再细细地想一回。保准明天他们照旧不会交了南强出来。再过几天,南强只怕就剩尸身了,到时候一应祸事全都推到他身上,死无对证,可不高明吗?”吴良生上下打量了好月一眼,眼神充满了惊异。他轻轻捏着好月的肩头问道:“这些事是你自家猜的,还是原本就晓得的?”
好月道:“我晓得你是不信我的,生怕我半夜拿个锄头把你的头砍了下来。可你想想,我都跟卢兴和离了一回,再要给你休了我上哪儿活人去?我可都是为你着想,也是替我自己着想呢!我不想等着往后给香草赶出镇那一天。她最见不惯我了,没准下回就该轮我头上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探虚实南青露马脚 ☆
吴良生松开了手,端着酒杯沉思了起来。言咣玒児他想了一会儿,斜眼瞟了瞟正在打哈欠的好月,伸手揽了她的腰问道:“既然是为我,也是为你自己,你再想个主意出来。”
“还听我的主意?不是不信我吗?”
“谁不信你了?上次你说把南强灌醉了放进你嫂子的房间,这主意我不是都信了你吗?被我敲打了一顿,倒聪明起来了。”
吴良生说着用手指肚摩挲了好月微微泛烫的脸蛋几下,故意流露出一丝爱怜的样子。好月撩开他的手,笑道:“主意也有,就是先哄了他们交出南强。只要南强在手,就不怕他们不露出狐狸尾巴。”
“说得轻巧,那两口子肯吗?”
“不肯也得肯!”好月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这事又不止你吴家一家的事,正因为闹得大,所以才能好对付呢!”她趴在吴良生的肩头耳语了几句,然后娇笑道:“我对你多好,你该有点良心记着!万一我要真生养不了,你也好歹得留着我给你持家呢!”
吴良生搂着她的腰,笑道:“这话好说,往后桑儿多生一个,便过继到你名下就行了。我原本打的也是这主意,你这么聪明伶俐,比那桑儿好多了。我娶她,不过就是想叫我娘高兴高兴,给我留个后罢了。”
“真坏呀!”好月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和窃喜,搂着吴良生的脖子亲了一口,甜蜜蜜地笑问道,“那今晚还去桑儿那边吗?要去赶紧的,千万莫误了良辰吉时呢!”
“生娃儿又不急在一时,着啥急呀?”吴良生横抱起好月道,“先完了我们的事再说!”
“真是个没心肝的!”
外面小厮见好月屋里吹了灯,吴良生又没出来,知道吴良生不会再往吴氏家去了,便自己回房睡觉去了。刘桑儿在新房里等了一夜,却只等来天白后的一声鸡鸣和一腔哀怨。
第二天清早,香诚刚刚打开了农门客栈的大门,南青就一头闯了进去,扯着香诚的衣袖说道:“香诚哥,我娘不行了,求你让我去见见我哥吧!好歹得跟他说一声才是呢!”
香诚听了这话,心中大惊,忙问道:“付大娘咋就不行了?”
南青落泪连连说道:“还不是为着我那不争气的哥哥,娘昨晚就给气晕了,今早就只剩一口气儿了!她盼着哥回去呢,非得叫我来传句话。”
香诚一听这话,立刻让了南青进来,领着她往关押南强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哥的事又还没个定论,你娘着啥急呀?”南青垂头忧伤道:“要是我哥和娘都出事了,我往后该咋办呀?香诚哥,你能不能求老板娘让我在客栈里找份工做做,但凡可以养活我自己就行了,省得我爹天天打骂我。”
香诚很爽快地答应了:“你放心,我会跟草儿说的,你也不必怕,要是你爹打你了,就躲客栈来,横竖这儿人多,他不敢把你咋样的。”
“不敢再多麻烦你了,省得你未来的媳妇误会了。我听说洪婆子把桂娟儿说给你了,是真的吗?”南青轻声问道。
香诚抓抓脑袋不好意思地说:“没那回事儿呢,你听谁说的?桂娟儿就是常带着豆豆来玩儿,我给豆豆做个风车啥的。那豆豆最是逗人乐了,整天粘着桂娟儿,当桂娟儿是亲娘一样……”他不知不觉说了好些关于桂娟儿的话,没有察觉到南强那失落的脸色。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停下嘴,指着前面养小狗的那条巷子尽头说:“你哥就在那儿,去看一眼吧!我先出去开门了。”
南青流恋地瞟了香诚一眼,道了声谢往那小屋走去。就在她刚刚走过去时,洪婆子打着哈欠从小后门那边走了出来,忽然看见了她,以为自己眼花,立刻揉了揉眼睛,叫了一声:“南青?”
南青停下脚,转身冷冷地瞥了洪婆子一眼说道:“啥事?”
洪婆子从许氏那儿听说香草不许付大娘家的人再进客栈,此刻看见南青,简直是诧异万分,一股厌恶之感油然而生。她指着南青不客气地问道:“谁让你进来的?你不晓得老板娘发了话,不许你们家的人再进来吗?”南青脸色铁青地咬着下嘴唇,沉吟片刻后,挑起眉梢,故作轻松地说道:“是香诚哥亲自带我进来的!”
洪婆子更加惊讶,问道:“说啥呢?香诚带你进来的?只怕是你自己翻进来的吧?我瞧着你平日里脸皮挺薄的,没想到你还好意思进客栈里呢?”南青生硬地回嘴道:“我能不能进来又不是你说了算,你在这儿管啥闲事呢?自家做自家的事儿去吧!”
“哎,”洪婆子见南青给她脸色看,有点不服气了,“我现下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