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密切的关系,又不是血肉至亲。也就是说,这恰到好处的距离,让芦村选择了添田作为倾诉的对象。
然而,真的把添田叫出来了,芦村又难以启齿了。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了添田,他可能会立刻告诉久美子,即使嘱咐他不要说,也难保毫无疏漏,而久美子一定会告诉自己的母亲。
事关重大。在关键时刻,芦村亮一打起了退堂鼓。
从这一点看,添田彰一的心理状态和芦村亮一的如出一辙。
添田也相信野上显一郎还活着。而且他已经猜到,野上伪装成了法国人凡内德来到了日本。这一信念在前往伊豆的船原温泉见过村尾芳生之后更加坚定了。
可是添田最介意的是,野上显一郎还有位法国妻子。要是没有这位夫人,他说不定会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推测告诉野上孝子和久美子。然而,“显一郎有另一位妻子”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不,不光是孝子,就连坐在眼前的节子的丈夫芦村亮一,也不该知道。
亮一是节子的丈夫,看似是个绝佳的倾诉对象,可是难保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妻子节子。而节子很有可能会告诉孝子和久美子。想到这一事实对两人的打击,添田绝不敢轻易开口。
野上显一郎的确还活着,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孝子和久美子该有多么高兴啊。可问题是,显一郎有了一位新夫人。好不容易从天而降的喜悦之情,顿时就会土崩瓦解……
芦村亮一在福冈的东公园见到了野上显一郎,然而他只提到了公园,并没有说下去。同样,添田也只说了自己今天去了趟伊豆。绕来绕去,总也谈不到点子上。他们都给话题罩上一层帘子,不把关键示人。
“哦,你去伊豆了啊?”亮一装出对添田的话很感兴趣的样子。
“是的,去办点事。今天早上去的,刚回来。啊,对了,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到报社。”
“哎呀,你这么忙啊。”亮一同情地说道,“好不容易去一趟伊豆,怎么不去温泉泡一泡,住一个晚上呢?”
“唉,没那个时间啊。”
“是伊豆的哪个温泉?”
“船原温泉。”
“啊,那里的狩场烧很有名呢。我有个朋友曾经去过。”
究竟在说什么啊。添田也只提到了伊豆的温泉,闭口不提关键。
添田彰一越来越摸不透芦村亮一把自己叫出来的动机了。饭吃完了,他还是没有道出自己的目的。服务员端来了咖啡。
添田等候着对方切入正题。然而,喝完咖啡之后,留给他们的时间就不多了。
“不好意思,突然把你叫出来。”亮一尴尬地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啊?”添田看着副教授的脸。
“哦,因为你一直对久美子百般呵护,我想当面谢谢你。”
“哪里,哪里……”
添田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在想,他真的是为了这事把我叫出来的吗?他觉得自己好像扑了个空。
“那我们走吧。”
“好……”
芦村亮一拿着包,走到了收银台前。那缓慢的脚步,正显示着他心中的犹豫。
然而,他终究还是错失了良机。两人肩并肩地下了楼,楼下的咖啡厅里坐满了学生。有几个学生看见芦村副教授,向他打起了招呼。
两人来到电车沿线,朝车站走去。路旁的旧书店亮起了灯。寂赛的灯光下摆放着几本旧书。
“添田君,你住在哪儿啊?”亮一问道。
“啊,我住在芝区爱宕町,我们报社的单身宿舍就在那里。”
“啊,虽然和我并不同路,我还是可以打车送你一程。”
这时正好一辆空车路过,亮一伸手拦了下来。
两人在出租车里都默不作声。五分钟过后,到了添田该下车的地方,他们也实在没什么可聊的了。在尴尬的气氛中,添田下了车。
“那我就告辞了。”
“再见。”
载着芦村亮一的出租车消失在了添田的视野中。
添田是在寂静的汤岛下的车。黑暗中也能依稀分辨出两旁行道树的颜色。添田朝教堂的方向走去。他非常喜欢这条路。
芦村亮一把自己叫出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可能只是为了感谢他对久美子的照顾。芦村副教授肯定有其他话要说。
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添田认为自己的想象绝没有错。分别的时候气氛会那么尴尬,肯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么,芦村亮一究竟想跟他说什么呢?为什么见到自己之后,他竟说不出口了呢?
于是,添田进行了换位思考,把自己设想成芦村亮一。
“芦村亮一也相信野上显一郎还活着!”
亮一会把自己叫出来,就只有可能是这个原因。他知道事关重大,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妻子和妻子的表妹。然而,他无法把这件事继续闷在心里,所以才把自己叫了出来!
这时,添田突然意识到芦村亮一的立场和自己的极为相似。
后悔之情涌上心头。早知如此,自己就该鼓起勇气先开口才是。这样一来,芦村亮一也许会坦诚相待。芦村亮一是否坚信野上显一郎尚在人世?他手上究竟有多少线索?添田顿时产生了好奇。
添田看见了御茶水车站的灯光。黑暗中的站台仿佛漂浮在半空中。
就在这时,添田意识到了村尾芳生那句话的含义。
原来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带着久美子去横滨的纽格兰德酒店!
23
品川旅馆“筒井屋”的店主从账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账房就在大门旁边,而店主的房间则在走廊的尽头。那个房间和客房不在一处,必须走过厨房和服务生的房间才能看见。
今晚早些时候来了些客人。这家旅馆就在品川站旁边,地段很好,平时生意也很红火。
店主拉开纸门,走进屋里。他在六叠大的房间中央站住了。
墙边摆着一张陈旧的写字桌。他没有娶妻,平日里的饮食起居都靠店里的女服务生照应。不过这个房间永远都由店主筒井源三郎亲自打扫。房间里整洁干净。如此一丝不苟,并非因为他天生有洁癖,而是由于他过去受过严格的训练而养成的习惯。
筒井源三郎站在原地,浓眉下的双眼注视着写字桌。吊在天花板上的电灯泡发出亮光。他突出的颧骨在脸顿上形成黑色的阴影。
他环视四周,表情十分严肃。这里是他的房间,平时他再三嘱咐服务生不要进屋。
然而,筒井源三郎却发现这间房里的感觉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不太一样。照理说他不在房间的时候,屋里的空气应该会沉滞不动才对,可现在并不是这样,就好像有人进过屋,搅动了它。
店主仔细端详着桌上的东西。桌边摆放着账簿、墨水瓶、钢笔、和平脾香烟、铅笔、信纸——这些东西看似平常,其实店主都在上面留下了印记。比如,他会记住账本的厚度和形状、墨水瓶和钢笔的角度、信纸的倾斜度等,这些都有他自己的讲究。如果有人趁他不在房里的时候动过这些东西,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叠在一起的账本并没有变乱,墨水和钢笔的位置也没有变。信纸的位置虽然没有变,但感觉不太一样。也就是说,有人曾翻开信纸,査看其中的内容。封面和下方的纸有些错开,不是很整齐。
店主拉开纸门,对着走廊喊道:“阿米!阿米!”
二楼传来住客的吵闹声。店主一边拍着手,一边再次喊着女服务生的名字。
远处的女服务生答应了一声。长着圆脸的女服务生红着脸,一路小跑地赶来了。
“老板,您叫我啊?”
“进来吧。”
店主让女服务生进了屋。
“我不在屋里的时候,有没有人进过屋?”
他的眼神自然而然地锐利起来。
“没有啊。”
女服务生察觉到了店主严肃的神色,呆若木鸡。这位正是添田前来采访的时候,回答有关被害的伊东忠介情况的那位女服务生。
“阿房呢?”店主又说出另一位服务生的名字,“她进来过吗?”
“我没注意,不过您在账房的时候,我们俩都在客房里招呼客人呢,阿房想来也抽不开身啊。”
店主陷入沉思。
“荣吉呢?”
“在外头呢。”
“这样啊……”
“老板,难道屋里丢东西了?”女服务生问道。
“不,没丢东西……”
女服务生一脸迷茫地看着店主。
“算了算了。要是没人来过就算了。你也知道,这个房间一直是我自已打扫收拾的。”
“老板,您不在的时候我们可没进过屋啊。”
“好了好了,你去招呼客人吧,没事了。”
店主打发走了女服务生,关上身后的纸门,坐到了写字桌前。
他拉开抽屉,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