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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层的阁楼上,”黑晴面无表情地指着上方,又说,“你最好快些,不然我怕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黑晴话音刚落,欧利斯就毫不犹豫地跑上阁楼。知道真相的人,譬如说黑晴的父母见女儿方才的举动想问些什么,不料却是黑晴自己先开了口:“你们没有听到么,他跟我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今天如果不是因为秀凝,他根本不会来到这儿的。如果不是秀凝,我跟他之间已经没有丝毫联系了,真是可笑——”黑晴说着,又从衣袖中抽出了那把匕首,摆弄着刃处,怒火又在双目中燃烧起来。
如此一个情形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在黑云城皇宫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烈火已经开始燃烧。
欧利斯跑上阁楼,但是阁楼内空无一人。他意识到自己是被骗了,责备自己不应该如此轻信黑晴的话。他站在阁楼向下望着,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以寻找,无意间瞥见了皇宫火苗窜起的一角。他以为那只是寻常的起火,没有多想,便跑下阁楼。在阁楼上往下看,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可以寻找。可是等他又回到皇宫底层的大殿时,大殿上已经空无一人。而此刻在黑晴自己那间如同囚室一样的屋子里,她又在玩着鲜血噬人的游戏。欧利斯的出现,欧利斯对她的漠不关心,欧利斯的眼中只有秀凝,这一切的一切,让她愤恨。她不由地像十天前的晚上那样,将充满恨意的匕首,不断地刺向秀凝。而秀凝眼盲心不盲,她能从黑晴的怒火与恨意中感受到一些类似于希望似的渺茫。
“为什么世上要有你,你的存在对我而言是威胁,是抢夺,因为有你——,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因为有你,原本可能爱我的人爱上了你,你还是死掉的好,死掉的好!”秀凝听到了黑晴痛苦地愤怒,但是无从言语,她的意识已经逐渐地趋向模糊。她的身躯俯在地上,她的伤口赤裸裸地与地面接触着。黑晴见到此景,笑意在自己的唇边流淌起来:
“我真是傻,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动什么折磨你的心思,像你这样的人还是早些从这世上消失的好,让你活下去,现在看来,受折磨的人反倒成了我,”说着,她蹲在地上,一只手猛地揪起秀凝的头发,自己洋洋得意地看着秀凝那张布满血污的脸,然后故意手一松,让她的脸摔在了地上。
“我看他以后如何喜欢你,看看你以后都这样子了,他还怎么喜欢你!”黑晴说到这里狂喜起来,正大喜之时,欧利斯一脚踢开了门,见得眼前这番,心中忍不住酸痛。黑晴一见欧利斯极度的狂喜似乎转化为疯癫,她一把抓住他,急问:“欧利斯,你不会再喜欢她了,对不对,你不会再喜欢她了,对不对,是不是,对不对!”
岂料欧利斯一下子将她推开,大步到秀凝面前,抱起了秀凝。他一脸沉重,对秀凝是悲痛,对黑晴则是因愤而生的怒。此刻的秀凝已经陷入了昏迷,所以她并不知道欧利斯来到了这里。她只是有一种昏迷中的本能,所以即使是失去了意识,脸上居然还出现了一丝安心的笑容。欧利斯抱着秀凝站了起来,然后对着黑晴忍痛道:“告诉你,我依旧会喜欢秀凝。而且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喜欢你的理由了,因为你已经把我对你的最后一点好感,给毁灭了。”
“你说什么,欧利斯,你在胡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已经瞎了,你知不知道她残废了,再也不可能——”黑晴说到这里,小屋的门缝处忽然进来滚滚浓烟,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气味。但是黑晴依旧不管不顾:“你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一个废人!”说着她跑到门前,用身子死死抵住那扇门,大有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样子,“现在外面已经着火了,反正都要死,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人活着!”
黑晴的手紧紧按着那扇门的把手。欧利斯大怒:“黑晴,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让所有人死掉你就甘心了么,你不要让我——”
现在的欧利斯恨不得立刻从这里冲出去,但是无奈黑晴却像一尊化石一样,动也不动。他方才为秀凝输了些治愈的魔仙之力,可是秀凝伤得这么重,他的魔仙之力看起来就像是无济于事。
“你能杀了我么,你下得了手么?”黑晴自欺欺人地笑着,“我们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你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我,其实你还爱我!你根本不可能喜欢她!”黑晴手指着秀凝,“你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今后注定要残废了的人!”
“黑晴,到此为止吧,三个人都死掉,你也一样一无所有,”欧利斯从愤怒中拿出一丝冷静说道。
“不,要么今天你说爱我,要么大家今天一起死在这里!”黑晴身子向后,将门倚得更紧了。看样子,黑晴现在已经是用上了自己的生命作赌注,一定要从欧利斯那里要一个结果。
“你这么心狠手辣,把你的表妹伤成了这副样子,我简直想象不到你是如何下的手。这样的你,我不想喜欢!很早以前我就告诉过你,我喜欢的人是秀凝,而你现在是在伤害我喜欢的人,你说,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如果我的脑子没有坏掉,我会不会喜欢你,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我连虚伪地说一声‘爱你’都做不到!”欧利斯觉得自己再这么没完没了地争吵下去,秀凝根本撑不住。情急之中,欧利斯放下秀凝,抖出了腰间的佩剑,那剑直往黑晴刺去,可却被黑晴身子一歪躲开。接着又听黑晴说道:“别想让我这样早死,早死的人绝对不会是我!”可是她话音刚落,只听她一声惨叫,从她胸前刺出一把紫色的光剑,不偏不歪,正中心房,黑晴一时双目圆睁,倒在地上,但是她却狰狞着:
“代价!你们会付出代价!你们永远都不会在一起,永远都——”
黑晴在咆哮声中毙命,此刻的欧利斯心思全在秀凝身上,根本不想理会黑晴。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多耽搁,抱起秀凝踹开门就跑了出去。不过就在那时,他却突然想起了那把紫色的光剑,那把剑——
莫不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他?而且这个人是——
不可能的。
欧利斯的猜测并没有错,确实有人在暗中相助,而且这个人正是在他看来已经死去的涟儿。只见欧利斯抱着秀凝跑出了黑晴的屋子,涟儿就从隔壁的屋子推门出来。她望着欧利斯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若不是为了姐姐,我才不会帮你,你得快些把姐姐治好才行。”她站在那里,看欧利斯有些走远了,才想办法避开人的耳目,从皇宫里出去。
不知从何时起,整个黑云城的皇宫已经被覆盖在一片火海当中。火光映着黑云城皇宫上方那片原本正要走近黄昏的天空,浓厚的烟气,伴随着火海中不少人的叫喊。面对连天的火气,可笑的是,整个皇宫中没有谁想着要去救火,有些意识的只顾着逃命,没有想着对这皇宫拯救分毫。黑云王看到皇宫中纷纷逃窜的侍卫、侍女,大吼道:
“救火,你们为什么不救火,你们难道要我一个城主做这种事情么!”
没有一个侍卫理睬他的话,也没有一个侍女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宫殿在火焰中看似摇摇欲坠,萌音丽特见此情景,也顾不得丈夫是怎样的想法,只是说:“我们快逃走吧,这座皇宫快要毁了,再不走我们都会死的!”
大殿一侧,欧利斯抱着秀凝快步跑来,萌音丽特一看到秀凝伤痕累累的样子,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向他们问起了自己的女儿,欧利斯眼睛望着别处,一句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话语脱口而出:
“她死了。”
“什么?”萌音丽特一听,立刻两眼一翻,昏了过去。欧利斯没去在意萌音丽特的反应,快步跑出了大殿。跑出大殿,他只觉得将一种急躁的炽热抛在了脑后。他低头看着在自己怀抱里,已经昏迷的秀凝。现在秀凝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不管在这之前她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但是从此刻起,如果保护不了秀凝,那就是他欧利斯的责任!
欧利斯把秀凝扶上马,可是秀凝手脚都是伤,在马上根本坐不住。稍动一下又险些从马上滑了下来,此处距离柳颜城的皇宫甚远,往近处说,即便是去靠近黑云城的医城,去欧利斯自己家里,起码也得花上一段时间。而且一路崎岖颠簸,对秀凝的上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欧利斯很着急,但在这时,他只觉得一道绿光出现,然后看见一匹巨狼前膝跪在地上,张开嘴说道:“医城王子,快点扶公主坐到我的背上。”
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