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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她抚摸着那盖在自己身上那柔软的毛毯,抚摸着那顺滑的感觉。良久,从地上坐了起来。她凝视着壁炉里跳动的火焰,思索着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没有什么结果可言。
雪花山谷、精灵山峡,雪精灵、莫岩、雅莹儿、妖达先生,哭声、喊声、怒声、吼声,眼泪、笑容、苦痛、甜蜜,由这些人、这些声音、这些表情、这些地方所构成的画面在自己脑海里不时地飞转慢慢地搅在了一起,不再清晰。
可是接下来一幅幅渐兮扭曲的画面,被忽然侵袭而来的鲜血弄得更加模糊。
“妖达先生,”她轻轻念叨着,她记得自己是受了重伤的,难道自己被人救起,自己还活着?
这里还是精灵山峡么?
“莫岩——”雪儿喊了一声,但是没有任何人的任何回音。接着她又喊了雪精灵和雅莹儿的名字,但情况也是如此。
没有人么?
雪儿望向了壁炉旁的桌子上的一面镜子,她起身走过去,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她发现自己脸上那块淡蓝色的雪花胎记不见了,而且胎记消失的地方也没有留下任何伤疤。
雪儿自己抚了抚那块脸颊,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她又看向了自己身上的其它地方,发现自己的衣衫完整如新,并无破裂之处。而且自己身上那些飞血的伤痕、以及由那些伤痕所引发的疼痛,也都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雪儿有些疑惑,她努力搜索着自己记忆中的断瓦残垣,却找不到关于眼前这幅情景的任何蛛丝马迹。
她下意识地望向了窗外,看到外面正下着雪。她走到窗前,见大雪压着门外的大棵松柏,树枝沉甸甸地搭拉着,四周一片白茫茫。她看得出来这个地方不是雪花山谷,但是神星王国里,这个季节会下雪的,还会有什么地方呢?
雪儿就这样站在窗前向外凝望着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看见白茫茫之中,出现了一个移动着的红点。那个红点在不断地向自己这个方向靠近,渐渐的,能看出一个人的样子来。雪儿发现一个裹着厚厚的红色的大衣,头上罩着红色的帽子,抱了一摞柴火的人,向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不久之后,门,“吱——”的一声被推开。
雪儿转过身去,见那人打开帘子,走进这间小屋。
“姑娘,身上好些了么?”她的声音在雪儿听起来有点熟悉。她一边往壁炉里添柴火,一边问道。
“我,发生什么事了?”雪儿问,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地方,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更不晓得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姑娘昏倒在雪地里了,”她一边脱着那厚重的大衣,一边说,“天这样冷,你却倒在了那里,而且,天这么冷,你却穿得那样少,”说着她又拿下了帽子,解下了将自己的脸层层围住的围巾,露出脸来。这是一张成熟的女性的面孔,但是雪儿一看到她的脸,便不由得怔住了——
妈、妈。
她笃定自己没有认错。
这张脸与自己记忆中的母亲一模一样,岁月虽然流逝,母亲的脸却没有发生一丝变化。
但是这种与失落亲情的突然团聚,却没有让雪儿立刻欣喜若狂起来。
死去的母亲出现在了雪儿的面前,她开始意识到——
我死了么?
雪儿不禁想起了方才那个似乎是出现在梦中的,迷离场景。不禁想起了那迷离场景中悲戚的点点滴滴。
这个是,死去的、死了的人所在的——
雪儿回忆着自己睁开眼之前的事情,飞溅的血液,刺痛了她的心。
我到底离开了,莫岩,我到底离开你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么?难道真的——
一切就这样短暂么?
滚烫的泪落到了她的手上。泪珠泛着淡淡的白光,霎那间在雪儿手上凝成了美丽的晶体。那一刻,雪儿觉得,自己的脑海里,自己的记忆中,有一段突然被弥补的甜蜜,转瞬之间化作了乌有,变成了长久的雪白。
“姑娘既然是神物,为什么会到这沉默的世界来?”一句疑问忽然出现,雪儿听自己的母亲这样问,一时愣住。而她的母亲看到雪儿这样一副表情,寻思片刻,忽然说道:“哦,我料想姑娘大概是不记得我和我的丈夫了——”
妈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忘记了你和爸爸呢?
“不过,姑娘好歹是我和我丈夫的救命恩人,姑娘即使是不记得了,我和我丈夫是绝不会忘的。那年在黑云城,当时我怀了身孕。和丈夫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歹徒,多亏姑娘救了我和我丈夫,还有我女儿三条命——”
雪儿完全听不懂,自己的母亲莫不是认错了人?细细想来,自己四岁的时候,父母就先后去世,而现在自己已经长大了。母亲的记忆里存在的可能只是自己四岁时的样子,所以自己现在虽然站在了母亲面前,母亲却也不会认出自己。
可是看母亲的神情,也不像是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到底母亲把自己当作了谁呢,雪儿心想。
神物是什么?沉默的世界又是什么?
雪儿的表情充满了迷惑,妇人淡淡一笑:“姑娘果然是不记得了,也是,毕竟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可是,我以为姑娘是神物,是不会像寻常人一样死亡的,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地方遇到了姑娘。”
这里果然是死去的人才会到的地方么?
雪儿有些难以忍受这些疑惑萦绕在她脑海深处的焦躁,终于开口问道:
“我有些不明白,神物到底是什么?”
“唔?”这次是妇人愣住了,“姑娘怎么会忘记,姑娘是上古的神物,难道姑娘不记得神雪水晶了?”
“您可能认错人了,我,我不是什么神物,”雪儿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也许您不相信,但我真的不是什么神物,我,我其实是您的女儿,我是雪儿。”
妇人一听便笑了:“姑娘,你说笑了,我的女儿——”
“我长大了,十几年过去了,已经,”雪儿说。
雪儿见她有些不相信,又说:“我的脸上原本有一道淡蓝色的雪花胎记,可是不知为什么突然不见了。我在神星王国应该是死掉了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我们家一直住在雪谷里的,直到我四岁那年,你和爸爸先后——”
雪儿说不下去了,她看到不可思议的神情依旧在眼前人的脸上流淌,于是低头喃喃道:“您,还是不相信么?”
这世上“巧合”的事情,实在太多。此刻的雪儿已经明白,巧合的事情终究是巧合,瞬间的偶然承担不起天长地久的誓言。就像她和莫岩一样,可能他们的相遇也只是偶然,仅仅是偶然而已。所以,甜蜜都是短暂的,幸福都是像梦一样的。现在她失去了生命,不由感慨,偶然终归是偶然。世上,不是所有的偶然,所有的巧合,都值得人相信,值得人不顾一切地去兴奋。
“我相信,”雪儿的母亲轻轻点了点头,“其实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还在想,你到底是我的女儿,还是——,不过我没有想到,我能看到上古的神物化身的我的女儿,长大的样子。”
“我不是——”
“你是,”做母亲的打断了女儿的话,“你自己当然是不可能记得的,那毕竟是前世的事情了,我说给你听好了。”
雪儿没有拒绝。
“我和你爸爸一向与世无争,结婚以后就一直居住在黑云城的雪谷中。二十年前我怀了身孕,你爸爸陪我离开雪谷到外面去祈愿,无非是想保佑平安,但是不曾想回来的路上却遇到了恶人。那些恶人看起来都是靠打劫为生、见钱眼看的暴民,可我和你爸爸一直居住在雪谷里,身上哪有什么钱财。一方面我们身上没有钱财,而另一方面,那些暴民面对如此的我们,仍旧不肯放行,非要搜身才要了事。我和你爸爸都是寻常的普通人,你爸爸为了保护我免受屈辱,被歹徒用刀砍伤,就在我也以为自己生存无望的时候,忽然有个姑娘,坐着一只雪色的凤凰,从天而降。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我们猜测她大概是个魔仙。她轻易地制服了那些歹徒,又瞬间用一团白色的光治好了你爸爸的伤。
我问那姑娘叫什么名字,那姑娘说:
‘我是神雪水晶,来自天界,你可以叫我水晶。’
我点了点头,和你爸爸谢过她的救命之恩。她笑着说了声没有